容子墨:「……」
鈺王殿下沉默了一會兒,掃向南城,溫聲道:「南城,太擅長多想之人,長此以往,但凡有個女子看其一眼,其都會懷疑,該女子是否已決定,非自己不嫁。」
南城:「!!!」
殿下這是在說,自己一直這樣猜測王妃想對殿下如何,早晚會猜測到自己都滿腦子的戲,最後變成普信猛男嗎?
可他覺得,這真的不是自己想太多,而且殿下就是這麼優秀,確實就是有很多人,非殿下不嫁啊!
他氣鼓鼓地道:「反正殿下,您還是防備著王妃一點,她詭計多著呢!」
容子墨沒再多言,只淡聲吩咐道:「將飯菜撤下去吧。」
南城看著滿桌子的菜,殿下動都沒動一下,都是那個女人在吃,一時間眉梢皺起:「殿下,您今日還說,您有用夜食的習慣,難道您是關心王妃……」
鈺王殿下只覺得頭疼。
南城不僅擅長,給蘇沉鳶加戲,還很擅長給自己加戲。
他溫聲道:「本王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餓了。」
最後事實證明,她所言非虛。
一頓飯不吃,便能成這樣,身體這麼差麼?只是從前……怎么半點沒聽說?
……
蘇沉鳶回了自己的院子。
蒹葭小聲嘀咕:「王妃,王爺今日,竟然主動找您一起用膳,這還真是奇了。」
容子墨是不是有用夜食的習慣,蒹葭還真的不知道,先前主子倒是讓自己打聽過,但是鈺王府的人不待見她們主僕,所以對蒹葭任何的打探行為,眾人都不作回答,且十分警惕。
蘇沉鳶輕嗤了一聲:「他是想看看,我到底是為何站不穩罷了。」
因為他覺得自己不對勁,如果體質還表現出奇詭的狀態,他是不是就要……找收妖的道士了?
好在自己只是低血糖,是真的餓了,並不會忽然變成貓,變成狗,變成蛇精什麼的。
蒹葭抓頭,不是很理解。
蘇沉鳶問了她一句:「從前我一頓不吃,會暈倒嗎?」
蒹葭:「不會啊。」
她今天也覺得,主子是不是故意接近殿下呢。
蘇沉鳶:「這樣啊……」
倒也是,原來的蘇沉鳶,不用像自己一樣,死很多腦細胞去弄藥物,科研是最累的,救人時也是,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原主不會這般消耗腦力和體力,才沒有觸發這個體質短板。
……
這個晚上,蘇沉鳶啥也沒幹,回來倒頭就睡,因為太累了。
製藥的事情,等明日再說。
翌日一大早,她吃罷了早膳,就開始搗騰解藥,有兩種極其厲害的啞藥,她昨日沒給九姑娘診脈,並不確定岳氏用的是哪一種,但可以兩種都研製出來,另外一種能備用,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呢。
正午。
鈺王殿下正在用午膳,吃了幾口之後,他想起來什麼,問了一句:「王妃用過午膳了麼?」
南城和北野詭異地看著他,眼神裡頭充滿了懷疑。
容子墨避開了他們的眼神,溫聲道:「本王只是擔心,她又如昨日一般,餓出了個好歹。若是如此,外頭還會說,我們鈺王府苛待她。」
南城:「……」
呵,呵呵。
真的只是這樣嗎?
北野:「屬下去問問!」
雖然很不理解殿下,但是主子關心的事,自己有義務立刻打聽清楚。
不一會兒。
北野就回來了,站在容子墨的跟前稟報:「殿下,聽聞王妃一大早用了早膳,就把自己關在房間,不知道在弄什麼。蒹葭叫她吃飯,她也沒去,還讓蒹葭不要打擾她!」
鈺王殿下默了一會兒。
緩聲吩咐道:「遣廚房送飯菜過去,就說是本王的意思,讓王妃立刻用飯。」
北野:「???」
啥?
南城很是不滿,嘀咕道:「若是王妃聽了,還是不用飯呢?王爺,屬下覺得您不用管她,她自己愛吃不吃!」
雖然他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很多餘,如果蘇沉鳶知曉,是王爺要求她現在用飯的,那個女人肯定高興壞了,立刻就吃了。但是他確實不想王爺太關注那個卑鄙的女人!
容子墨微微一笑,用最溫柔的聲音,說出最殘忍的話:「若不吃,便讓她立刻還錢。且告知她,從此後,本王的私庫,不再對她開放。」
他也看出來了,現在在她的眼裡,他根本比不上她強行從他府中「借走」的五百兩。
北野:「……是,屬下這就去傳話。」
他覺得,王爺……
變得詭異了起來。
殿下可不是那種在乎五百兩,還會催著要人還錢的。
又是一會兒之後。
北野回來了,神情十分古怪。
鈺王殿下:「如何?」
北野:「一開始,屬下帶著廚房的人,一起到了王妃的房間門口,她聽說是您遣人送的飯菜,便讓人放在飯廳,說自己晚點用,還敷衍地說了一句,替她謝謝您。」
那句話的語氣,確實是挺敷衍的。
敷衍到北野覺得,蘇沉鳶不僅沒有因為王爺的關心高興,甚至還十分嫌棄,覺得王爺多事。
鈺王殿下聽了,一點都不意外:「還有呢?」
北野:「還有……屬下接著就把您的話轉達了,王妃一聽說您要她還錢,臉色難看得要命,氣呼呼地衝出來,說現在吃就現在吃,還讓屬下回來勸您,勸您……」
容子墨:「勸本王什麼?」
北野大著膽子道:「勸您性子不要太急了,哪裡有借錢沒兩天,先前都說不在意了,扭頭就要立刻還的道理,您這樣會被人誤以為是黃世仁。
她見屬下不知道誰是黃世仁,便跟屬下講,是一個要債的、欺壓窮苦民女的惡霸。
她說希望殿下能像從前一樣,一直保持善良,不要放任自己,最後把自己變成壞人。她還說殿下您現在的……思想情況,很是危險,就在從白變黑的邊緣。
屬下離開王妃院子時,她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自己好可憐,欠了錢之後,就連何時吃飯都不能自主。說完就淒悽慘慘地唱什麼,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曲子還挺哀婉的!」
南城聽完,氣得臉都綠了:「她真是不識好歹!」
他現在就想拔出利劍,出去砍了這個女人!
卻沒想到,鈺王殿下聽完了,卻悶笑出聲。
南城和北野:「……?」
殿下,這您還笑得出來?
好半晌,容子墨才忍著笑,問道:「王妃唱的曲子,好聽麼?」
南城:「……」
這是什麼問題?這是現在的重點嗎?
北野木著臉:「簡直令聞者心酸,聽者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