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沉鳶:「出什麼事了?」
蒹葭瞧著四下沒什麼旁的人,到了蘇沉鳶的跟前,便開口道:「王妃,那個濟世醫館,今日竟然重新開張了!先前敢給您賣毒藥,如今竟然還敢開業,我們真該報官才是!」
雖然蒹葭至今沒明白,主子當時為什麼說不是假藥,而是毒藥。
蘇沉鳶:「報官怎麼說?說我從前想去買藥算計殿下,不曾想……」
接下來的話,她沒繼續說下去。
蒹葭嘴角一抽,內心也略有些尷尬,但她很快地接著道:「可我們不能就這麼忍了吧,他騙了您那麼多錢,還想毒害您!」
蘇沉鳶:「所以,我們可以放下從前的事情不提,重新開一局!」
蒹葭:「啥?」
這她就聽不明白了。
蘇沉鳶:「走吧,跟我一起去濟世醫館。」
蒹葭:「是。」
……
鈺王府,書房。
西擎進來稟報:「殿下,張軼的醫館,今日重新開張了。王妃得知了消息,眼下已經出府,往濟世醫館去了!」
容子墨抬眼:「哦?」
他放下了手中的書。
起身道:「出府。」
南城:「是。」
……
蘇沉鳶出門,沒坐馬車。
到了醫館外頭,蘇沉鳶卻不急著進去,而是在外頭找了個地方,靜靜地瞧了一會兒。
一直等到有兩個平頭百姓模樣的客人,咳嗽著先進去了,又看見不遠處,有一隊例行公事,在街上巡邏的衛兵們往這邊來了,才滿意地揚了揚嘴角:「時機來了!」
她在蒹葭耳邊吩咐了幾句,蒹葭微微瞪大了眼。
接著,跟著自家主子,舉步往裡頭走。
張軼見著她,趕緊過來見禮:「鈺王妃,您怎麼來了?」
他心裡其實還有些擔心,上次自己給對方的藥,沒有達到對方想要的效果的,故而怕蘇沉鳶這一次來,是找麻煩的。
鋪子裡頭幾個客人,扭頭看向了蘇沉鳶,一聽說是鈺王妃,那幾人的眼神裡頭都是鄙薄,但還是不情不願地過來見禮。
蘇沉鳶並不在意,只盯著張軼道:「今日天熱,本王妃覺得自己常常頭暈,想來是有些中暑的症狀,便來買些消暑的藥,你且拿給本王妃吧!」
說著,她悄悄對著張軼眨眨眼,一副對暗號的樣子。
張軼登時放下心,看來收買自己的人說得沒錯,蘇沉鳶現在還是信任自己的,對方這個眼神,分明就是還想要那種藥,只是眼下還有別的客人,不便明說。
他立刻道:「說起來,我這還真的有一瓶上好的消暑藥,草民這就給王妃您拿來!」
蘇沉鳶頷首:「嗯。」
不一會兒。
張軼就把新到手的那瓶毒藥,交給了蘇沉鳶,意有所指地道:「王妃,這一回,一定會讓您藥到病除,不會出半點意外。」
蘇沉鳶聽了。
卻是道:「真是這麼好的藥?本王妃聞聞看!」
話音落下。
她不待張軼反應,便打開了小瓷瓶,輕輕一嗅,隨後笑道:「竟聞不出什麼味道!」
隨後把瓷瓶口的塞子,塞了回去。
張軼見此,當即便笑道:「王妃,上好的消暑藥,都是沒有味道的,怕氣味太刺鼻,貴人們聞不慣。」
蘇沉鳶:「嗯,想得倒是很周到。」
話到這裡,她眼角的餘光,瞧著那隊巡邏的人,已然走到了這附近。
她兀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副臉色慘白的樣子,看著張軼道:「本王妃為什麼忽然開始心跳較快,呼吸不過來!難道,你……你給本王妃的,不是消暑藥,是毒藥!」
張軼:「……?」
什麼玩意兒?
這藥無色無味,聞了也根本不會呼吸困難啊!
蒹葭想著自家主子進入醫館之前的吩咐,當即就飛奔出了醫館,對著那隊巡邏的衛兵們,揚聲道:「快來人啊,有人毒害鈺王妃!」
衛兵們聽聞此言,趕緊跑了進來。
張軼見著情況不對,趕緊去奪蘇沉鳶手中的瓷瓶,但是根本來不及了,衛兵們一進來,就看見他搶奪東西這一幕。
為首的衛兵道:「拿下!」
幾個衛兵過去,便將張軼反手扭到身後,把人扣住,按在地上!
為首的衛兵看向蘇沉鳶,彎腰見禮:「王妃,小的陳壑!不知您現在可還好?」
雖然沒人瞧得上蘇沉鳶。
可對方只要一日不被鈺王殿下休妻,一日就是皇家婦,她被人毒害,衛兵們自是不敢坐視不管。
蘇沉鳶一副氣若遊絲的模樣:「本王妃現在很不好……」
張軼:「……」
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是聞一下那瓶藥,根本就不會變成蘇沉鳶眼下這幅虛弱的模樣啊!
蘇沉鳶把手中的瓷瓶,遞給了陳壑,說道:「這是物證!這藥是他方才打算賣給本王妃的,吹噓得神乎其神,說本王妃服下,中暑的症狀就會緩解。
誰知道本王妃只是聞了一下,便覺得天旋地轉,上氣不接下氣,身子難受得厲害,若是再聞幾下,怕不是要口吐白沫,昏死在此!」
陳壑把藥接過,說道:「小的知曉情況了!」
接著。
他看了一眼鋪子裡頭的其他幾位客人,開口道:「事實是否如王妃所說?」
那兩個客人面面相覷。
心中也是後怕得很,他們縱然不喜歡蘇沉鳶,但是他們也是來買藥的,要是這濟世醫館真的賣毒藥,他們多危險啊!更何況,他們也不敢對著官府的人做假證。
於是,其中一人開口道:「大人,王妃說的都是真的,我們二人也都瞧見了,王妃要的是消暑藥,但是聞了掌柜的給的藥之後就成了這般!」
張軼只覺得心亂如麻。
他這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恐怕是掉進了蘇沉鳶的套子!對方進來的時候,一邊說要消暑藥,一邊跟自己眨眼暗示,其目的,並非是自己以為的不便明說,而是為了製造人證,此刻可以幫蘇沉鳶說話!
眼下人證物證俱全,都能證明自己毒害王妃,自己完蛋了!
想到這裡。
張軼拼了命地掙紮起來,想要掙脫了扣住自己的人,逃離此處。
這一舉動卻是激怒了陳壑,也更令他覺得,張軼有問題。
上去就是一腳,令張軼當場吐血,再也掙扎不動,接著他吩咐道:「此人不僅有毒害王妃的嫌疑,還拒不受捕,來人,把他綁起來,拖出去京兆府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