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223.她還沒這麼缺心眼
兩人聊了會兒，陸氏見凌淺越發自然了些，便假裝不經意的問了她一句：
「淺淺呀，你覺得我們家那小子怎麼樣？」
凌淺：「……」
這個問題，怎麼這麼像未來婆婆問未來兒媳婦的話呢？！
這個慕大娘確定是為了替兒子來報恩的？她怎麼越來越覺得這慕大娘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呢，不然怎麼會這麼坑她。
也可能是，坑兒子？
雖說一般情況都是抬頭嫁姑娘低頭娶媳婦，可兩家的差距不誇張的說，那也是天上與地下了吧？壓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慕大娘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戰王自然是儀表堂堂，氣宇軒昂，英姿勃發，威風凜凜。頂天立地，用兵如神……」
還有啥成語？她也沒想到會被問到這種問題，一時半會兒腦子裡有些空，都不知道自己說的詞兒合不合適，恰不恰當。
陸氏聽了凌淺這麼誇她兒子，臉上的笑意更燦爛了幾分，顯然是對凌淺的表現非常滿意。
這也讓凌淺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她在這位慕大娘的調查當中應該是個目不識丁，或者剛認了幾個字的渣渣，不然，她這樣隨隨便便用幾個成語，哪裡可能就讓對方笑成了一朵花。
果然啊，萬事萬物都是有兩面性的，這農女的身份是對她一些行事的限制，倒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陸大娘拉著零錢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微微笑著轉移了話題：
「淺淺呀，這兩天在家裡做什麼啦？」
「我正在跟妹妹一起學習繡花，奶奶說，女孩子總要學點針線活兒的，有些物件兒最好還是自己動手縫製比較好。」
凌淺假裝羞澀的低著頭，心裡卻在對著老太太道歉，她不是故意借老太太的名頭的，可她又不能說實話，難道要跟慕大娘說她在家躺炕上躺了三天？她還沒這麼缺心眼！
「好好好，女孩子卻是得會點針線活兒，咳，不過不會也沒關係，家裡那些丫鬟婆子又不是養著吃白飯的。」
兒媳婦都學起了針線活兒，她這個當婆婆的要不要起個表率作用，等回去了也學一學？
陸氏有些心虛，小時候不懂事，整天就想著玩玩玩，針線活兒那是學的個一塌糊塗，想起曾經給侯爺送的那個丑的看不出是個荷包的荷包，陸氏心裡划過淡淡的憂傷。
她後來後悔了好多年，如果她小時候好好聽娘的話，嫁給了侯爺以後就能給侯爺做一年四季的衣裳，每天也能親自下廚給侯爺做飯，讓侯爺每天都只吃她做的飯，穿她做的衣裳，侯爺的心裡一定更歡喜，她也不用抱著侯爺穿過的買來的衣裳痛苦不已，後悔沒能在侯爺活著的時候對他更好一點。
所以，這一點看來，凌淺這姑娘就比當年的她強。
「嗯，慕大娘說的是。」
您是大佬您說的都對，反正她也就是拿出來當個藉口用，她自己都沒當真。
「聽說，你還自己開了一家賣香皂的雜貨鋪？京都城裡各家夫人小姐們，每日都得派家裡的丫鬟小廝早早的排隊去搶，就這還都有很多人搶不到，這個香皂是用什麼做的啊？你是怎麼想出香皂這種東西來的？」
陸氏也就是突然想起來查到的這一點，一個剛逃荒來的農家小丫頭，那時候是剛剛十三歲吧？竟然能在京都城內買下兩座宅院兩處鋪子，還開了一家供不應求的雜貨鋪，這在京都城內，就連那些她相熟的人家裡的姑娘們，也是沒人能夠做到的。
而且，這姑娘竟然還把那座四進的院子還有那家炸貨鋪給了她奶奶當嫁妝，可見是個多麼有孝心的孩子！
這一點，不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反正她是從沒聽說過有這種事的。
誰家的女孩子不都是從長輩的手裡要嫁妝，哪裡有自己給長輩補嫁妝的，就連她自己都從沒想過這個。
雖然，無論是她娘還是她婆婆，都不缺錢，不缺嫁妝。
這麼好的女孩子，好想現在就拐回家啊！
也不知道等日後淺淺嫁進來了，會怎麼對她。
她也不期望淺淺能夠像對她奶奶那般的好，最希望的就是她能夠經常帶著那個不孝子回家看看她們一家子孤寡老人。
陸氏飄遠的思緒突然被凌淺的話給打斷了。
「哦，那個啊，就是吃飯的時候衣服上滴上油了，那時候就在深山老林里，洗衣服用的都是草木灰，見果然把油漬給洗乾淨了，而且冬天的油都是一塊一塊的，就突發奇想，沒想到還真的就做出來了。
那時候只是叫肥皂，後來就想著多弄點花樣，就嘗試著往裡邊加了各種花草，沒想到這東西在京都城內這麼受歡迎。」
凌淺笑的很含蓄，別說八顆牙齒了，連嘴角的彎度都是輕微的，特別像個淑女。
「淺淺真聰明！可你為什麼每天只賣一千塊呢？這麼點香皂都不夠一家子分的。」
陸氏不是不知道飢餓營銷這種理念，可京都城內豪門望族、三品以上的官員何其多，一天就算賣個一萬塊都不用擔心銷量問題，畢竟誰家還沒幾家遠在外地的親戚了，這東西送人是絕對拿的出手的。
「是材料不夠嗎？還是人手不夠？」
陸氏關心的問。
她在心裡早都已經把凌淺當作自家的兒媳婦了，可能是自己想的太多，就跟自我催眠似的，真就把凌淺當兒媳婦對待了，也就沒想太多，也沒想到這樣是窺視人家的方子或者機密，直接就想問就問了。
「嗯嗯，我那就是個十來個人的小作坊，每天能做出來的數量有限，加上冬天花瓣難尋，就算做的有多的也沒一次放出來，畢竟這冬天的時候，總不能因為沒儲存足夠多的香皂而關門歇業吧。」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畢竟凌淺就沒缺過花瓣，空間的花要多少有多少，而且冬天更是做香皂的好時候，比夏天省時省力了很多。
「嗯，有沒有擴大規模的想法？我這裡還有幾個沒什麼用處的莊子，人更是要多少有多少。你也知道，青城手下的兵，都是要上戰場的，就免不了受傷，那些因傷退回來的兵，有些都缺胳膊少腿的，重活都幹不了，養活自己都難，關鍵是一個個的脾氣還倔得很。
我聽你這麼說，好像就是弄些草木灰跟油，無論是燒火還是熬油，那些人都是能幹的來的，我也不要求你能給他們多少工錢，能包吃住就可以了，如果你覺得可行的話，慕大娘的莊子你隨便挑，作坊慕大娘也能幫你建好了。」
陸氏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凌淺，期待著凌淺能給她一個確定的答案。
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好主意不是麼？既能讓凌淺得到最優惠價格的勞動力，還能讓那一頭頭倔驢能夠自食其力，就是兒子回來以後，知道曾經的手下都能養活自己了，心裡也絕對會很高興的，說不得還能加把勁兒，早點兒把兒媳婦給她娶回家呢。
這麼一算，好像是四全齊美啊！
這主意，真不賴！
陸氏繼續笑眯眯的等著，心裡頭卻好似篤定凌淺會答應一樣，並沒有什麼忐忑的心思。
果然，凌淺應了。
「慕大娘的好意，我就厚著臉皮接下了。不過，在商言商，該給慕大娘的那份分紅，慕大娘可不能拒絕。」
凌淺開心的笑著，差點維持不住淑女的笑不露齒。
有人送上門的好處她能不接著麼？而且這還是做好事，能夠讓那些保家衛國的最可愛的人們不再為五斗米折腰，讓他們能夠自食其力，在新的崗位上發光發亮，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這是她的榮幸。
「好好好！我就知道淺淺你是個心善的！那咱們現在就來商量商量，莊子要哪一處，作坊要怎麼建造，莊子裡要種些什麼花草，還要……吧。」
陸氏拉著凌淺，開始介紹她的幾處莊子。
……
這天，老太太那是提心弔膽的在家等了一天，原本以為大孫女會跟上次一樣，吃完午飯就回來，結果一直等到了天黑，自己都吃完晚飯了，兒子都收糧食回來了，大孫女還是沒見人影。
「要不，我去火鍋店看看情況？」
凌峰見老太太擔心的伸長了脖子一直就往外看，忍不住再次提議道。
「看看看！有什麼好看的！淺兒都說了，她去見的是個女人，這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你這去了在那邊伸頭縮腦的，沒得惹了貴人不開心，你自己受點皮肉之苦沒什麼，反正你皮糙肉厚的，要是帶累了我大孫女，看我不拿柴火棍抽你！
去去去，趕緊滾回你的前院休息去，別在我跟前礙眼！看到你就生氣！」
老太太推著凌峰出了門，眼看著凌峰往花園裡走了，這才轉身回來坐下。
哎！京城居，大不易，果然是不容易啊！
以前就想著趁著逃荒的機會，來京城也算是改頭換面了，畢竟，就算是京都城的農民，那也是在天子腳下，總是他們這些山旮旯的小農村所不能比的。
也不是不知道，想要在京都城內站住腳跟，對他們這群土裡刨食的莊稼人來說，絕對比登天還難。
可那時候活著都難了，就想著賭一把，萬一呢？那他們的子孫後代，最差都是京都城的農民了。
可他們一家這不是從凌家村里出來了麼，那時候都顧著製作肥皂賺錢了，都沒有分田地，如今他們都在城裡落腳了，哪裡還有地種。
就是有地種，老太太抬頭看著這黑沉沉的天氣，她覺得，今年的老天爺也不想讓他們種地。
怎麼天都黑透了，大孫女還沒回來呢？
雖然說是跟一個叫「慕大娘」的女人見面，可對方身份尊貴，淺兒一個小丫頭，能應付的來麼？
要不是怕去了影響淺兒在貴人面前的形象，她早都去火鍋店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
哎！她大孫女為了這個家，也太不容易了！
「老太太，大小姐回來了！」
知棋咚咚咚的跑進來，喘著粗氣跟老太太匯報情況。
「回來了？人沒事吧？」
老太太一邊問著，腳步不由自主的就往外走。
她還記得，大孫女上次就是被丫鬟攙扶著回來的，而且上次也是見的那個「慕大娘」，所以老太太今兒個才會這麼擔心。
知棋趕緊回道：
「大小姐沒事，是自己走著回來的。」
可老太太還是擔心，就怕淺兒是為了不讓她擔心，故意自己走著回來的，所以她必須親眼看看才能放心。
「奶奶，你怎麼出來了？這天兒這麼冷，趕緊進屋躲著風。」
凌淺拽著老太太進了自己的臥室，她也知道老太太是擔心她，所以笑眯眯的跟老太太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奶，我沒事，就是跟慕大娘聊了一天，也已經吃過晚飯了，您趕緊回去休息吧，我等洗完澡也就睡了。」
老太太也知道，大孫女能自己走著回來就說明沒事，她也就是想親眼看看好安心，如今見到大孫女滿臉的疲憊，她自然也不會多待，聽話的就回去了。
凌淺臉上的笑，一下子就垮塌了。
今天已經笑了很多了，又跟慕大娘聊關於香皂作坊的事情，再加上閒聊，那也是忙活了一整天，真的累了。
抱著乾淨衣服，凌淺去了洗澡間，關上門就進了空間。
洗澡，自然還是在空間裡洗比較好，洗完了還能在按摩椅上休息會兒。
慕大娘是個利索的性子，說做就做，她們合作的香皂作坊明天就要開始動工了。
如今天寒地凍，倒是不適合蓋屋子，所以只是將莊子裡的現有房屋大部分清空，或者壘幾個灶台，把什麼桶啊、勺啊全都準備好，順便招人。
而凌淺的那個二進的院子，就只能先空著了，因為那裡的人全都要去莊子上，帶招去的退伍士兵操作流程。
雖然是挺挺簡單的，可它也確實有流程，也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免得一個控制不好，香皂成了軟趴趴的，還得返工不是。
想著自己竟然跟戰王的親娘合作開作坊，以後香皂說不定就能暢銷天下，凌淺簡直做夢都能笑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