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野起身,拱手作揖,道別了李姨,走出李記鴨鋪。
一時間,趙野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如今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查下去,離真相已經很近了,但現在這麼多答案,各個不同,牽扯的範圍一定很廣,但一時間竟然是不知道從哪裡查起。
四周的一切是那麼陌生,趙野像是無家可歸的流浪狗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心中思緒萬千。
趙野飛身而起,直奔暗夜山而去,他要去魔龍嶺去找找李姨的大哥。既然不在李記鴨鋪,那就去魔龍嶺去看看,萬一他看到那個人的臉,就有了追尋的方向了。
趙野途中花重金請了一個畫師,帶著畫師直奔魔龍嶺而去。
魔龍嶺據傳說是遠古神獸魔龍的安息之所,每次月圓之夜就出來肆虐人間,以吞食活人為樂,盤踞魔龍嶺萬年之久,周遭的百姓深受其害。直到老天看不下去,就降下天罰,那一夜,大雨滂沱,電閃雷鳴。天降鎖鏈將魔龍束縛,萬道雷霆盡皆劈於其身,魔龍血灑當場,周圍的樹木吸收魔龍血,化作龍血樹,樹呈血紅色,堅硬無比,尋常刀斧無法傷其分毫,需要特殊的工具才能將其伐倒,是不可多得的上好木料。
魔龍被劈,大怒,沖天而起,顯露真身,其長不知其幾百萬里也。遮天蔽日,魔氣森森,直面天罰。終力竭而亡。落於大地化大河。初叫墜龍江,後含邱國司徒羽生稱其為問道河。
火鸞國人口眾多,因此人們為了生存,什麼活都干,因此這魔龍嶺伐木之人眾多,皆是些被生活所迫的苦命人。
老畫師戰戰兢兢的問道:「敢問仙人這是要帶老朽去哪?我就是一個糟老頭子,經不起仙人這麼嚇唬。」
趙野衝著老畫師淡淡一笑:「就是想請老先生做一幅畫,之前問過老先生的,你說你可以根據人口述而畫出人像,所以這次就麻煩老先生了,不管成與不成酬勞必將奉上。」
老畫師一聽,安心不少,繼而說道:「還未曾見過您如此好說話的仙人,能與您同行,那是小老兒三世積攢的福分。」
趙野淡淡一笑:「你還見過其他仙人?可否說說?」
老畫師將五十多年前的事娓娓道來。
「當時小老兒還是個孩子,偶然間見過一次,還給那位仙人療過傷呢!就是說出去沒人相信,當時那位仙人應是與人鬥法,身受重傷,一身白衣都被鮮血染紅了,小老兒將其拖到一處山洞,才發現他的左臂竟然被人砍掉了。小老兒就日日上山採藥,過了許久才將仙人救治好。」
說到這老畫師的臉微微有些發燙,自嘲的說道:「我當時也有一些小心思,如果仙人看的上我的話,我便也可以修仙,成為世人口中羨慕的仙人,多好啊!只是可惜,那仙人不僅沒有將我收下,更是將我罵了個狗血淋頭,貶了個一文不值。小老兒就此就放棄了修仙之路,拜了個畫師為徒,在忘憂城作畫為生,日子倒也過得去。」
趙野沒有說話,這些年確實是這樣修仙之人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就算是救命之恩在這些人眼裡也是不值一提,不少修仙之人已經失去做人的基本,覺得凡人就應該為他們服務,因為他們是強者,只知道索取,卻不會付出一點,哪怕只是舉手之勞。
二人很快來到魔龍嶺,人還未到就聽到響徹雲霄的號子聲。
「1,2;1,2...」
趙野帶著老畫師落地,找到一個正在休息的中年壯漢。趙野拱手,「敢問,李記鴨鋪李姨的哥哥在哪,可否引見引見?」
大漢爽朗一笑,拿著毛巾擦了擦汗水,說道:「就在前面,李大牛有仙人找你,你快過來。」
不見人影,只有一道聲音傳來。「仙人?我不認識,找錯人了吧。我在忙,讓他走吧。」
大漢表情一滯,臉上的笑容消失,唯唯諾諾的看著趙野,「仙人,這,這不關我的事,您可千萬別生氣啊!李大牛天生就這脾氣,您千萬不要在意。」
趙野揮揮手,並不在意。
「小隴子山臨碣村趙野求見李叔,還望能見一面,只為往事而來。」
過了一會,一個身形壯碩,皮膚黝黑,臉上有些許皺紋的壯漢朝著趙野走來。手臂粗壯有力,肌肉隆起,上半身裸露著,汗水不停的流,在其身上沖刷出一道道溝壑,喘著粗氣,帶著質疑的口吻問道:「你是小隴子山臨碣村人?父母是何人?你去過李記鴨鋪?我妹子與你說了些什麼?」
李大牛嗓門極大,和其妹子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心思縝密,從趙野的寥寥數語中就找出了事情的關鍵。
趙野回覆:「李姨將當年她所知之事都講與我了,今日過來就是問問李叔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不然,就算是死我也絕對不會說半個字。」
趙野微微一笑,說道:「我父名喚趙有德,小隴子山臨碣村人,今日清早我去的李記鴨鋪,李姨將知道的都告知於我了,還說李叔也知道一些消息,所以小子我趕過來詢問,萬望李叔能告知小子一二。」
李大牛稍稍放鬆下來,嘆了一口氣,「我知道趙有德,按輩分我該喚他一聲舅舅,百多年前趙、李、郭、王四家落腳於小隴子山,從那以後四家之間就互相通婚,四個村子一直以來和和睦睦,偶有外地女子嫁進來,當地四個村子的女子更是不外嫁,倒也不是不允許,只是不願。趙有德也就是我舅舅當年娶了外鄉女子為妻,也算是一件大事。」
「你說你想知道當年的事,我就講給你聽聽,我舅舅結婚時,女方帶來的孩子就是你吧?如此說來,當年我還抱過你,其餘的我就不知道了。村里人都把這事當成秘密,誰都不會主動提起,我能知道還是我娘偷偷告訴我的。」
趙野心頭大驚,仿若遭到雷擊他大哥趙安竟然也不是父母親生的。趙野愣在原地,遲遲說不出話,連李大牛說什麼都有些聽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