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霞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聽到你喊他齊天啊?」夜鴉不解的問道趙野。
「其實他才是齊天,我們之前殺的齊天只是他製造出來的一具怪物而已,我以為那番話會讓他有所收斂,可是我低估了他的欲望,只是苦了齊勝,竟然和自己的爺爺一直稱兄喚弟的,希望他永遠都不知道這一切。」趙野嘆口氣,無論他再強,人心,欲望都是他無法看破的。
「龍虎宗,你帶路吧。」
夜鴉落在趙野肩頭,失落到了極致,垂頭喪氣,悶悶不樂。
龍虎宗,坐落在一座高峰之上,原本無名的山峰,因為龍虎宗的原因被力界的人稱為龍虎山,趙野順著山道爬行,曾經輝煌一時的龍虎宗因為齊天的野心,徹底消失在歷史的長河。
支離破碎的青石路靜靜的躺在荒蕪的土地上,四周雜草叢生,野花在風中搖曳,這條不知被多少人踩過的道路,終究還是迎來新的生命。
入眼之處,皆是斷壁殘垣,依稀可以看到往日的恢弘與精緻,但是如今只有斑駁的牆面與滿地的碎石。月光灑下,更添幾分淒涼。
偶爾有幾隻小蟲在草里鳴叫,每當趙野走過,發出腳步聲嚇得它們立即噤聲,深怕龍虎宗的滅頂之災降臨到它們頭上。
趙野走在廢墟之中,就好像看到了歷史的重演,感到莫名的沉重。龍虎宗失去了往日的繁華熱鬧,萬人來賀的場景再也不會出現,但是龍虎宗的每一粒塵埃都承載著昔日的輝煌。
時間,會將一切撫平,也會讓一切消失。
仇恨也好,輝煌也罷就隨著時間的流逝漂蕩在歲月長河之中吧。
趙野取出印章,靈氣注入其中,三道流光從廢墟之中激射而來,沒入印章之中,一陣刺眼的光芒閃過,印章被修補完整。
趙野身前的空間一陣扭曲,戰火的虛影出現,看到了趙野更看到了夜鴉。
虛影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夜鴉的小腦袋,溫柔的說道:「這些年,苦了你了,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著回來,烈焰星收集的怨氣太強了,你就跟在他身邊好好活著。」
夜鴉哽咽著,久久說不話。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向前看向前走,看山見水不要迷失在過去,更不要為了尋找我讓自己過的不快樂,兜兜轉轉數萬載,珍惜眼前的一切才是真的。」戰火雙手有些顫抖,看著夜鴉滿是愧疚。
「你也一樣,夜鴉還小不懂事,你多擔待,他這些年在我身邊跟我很像,所以,你帶著他好好的,就好!如果有機會,和你一起喝酒。」戰火對著趙野說道,就像是在臨終託孤。
趙野閉上眼說道:「你自己的事那就由你自己解決,丟給我是不是有點太不負責任啊,還有他想的是你,不是我。我在他身邊只是一時的,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是朋友,但你是他家人。」
趙野緩緩睜開雙眼,眼睛通紅,「他像個迷路的孩子,一直想回家,可是回家的路沒了,至少你給他指明一條回家的路,可好?夜鴉,真的很累了。我想就和我是一樣的,但和我又是不一樣的。」
趙野摸了摸夜鴉的翅膀,夜鴉將九幽玄冰棺給了趙野,棺內的人依舊緊閉雙眼,依舊美麗動人,依舊未曾有醒來的跡象。
趙野將夜鴉留在原地,背著九幽玄冰棺到了另一側。
夜鴉幻化成成人形,與戰火有著九成的相似,笑了笑,將這些年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都講給了戰火,就像一個離家多年的孩子,看到了自己唯一的依靠,笑著笑著淚流滿面,說著說著哽咽不已。
戰火靜靜的聽著,就像趙安第一次看到離家十年的趙野,目光中充滿了寵溺,擔心,心疼。最後只說了一句,「對不起!」
夜鴉驚詫的看著打斷他說話的戰火,焦急的說道:「我不要聽你說對不起,你告訴我你在哪?我去找你,不要再把我留下,真的,我怕我忘了你,我真的快忘了你了!時間太久了,真的太久了,久到我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戰火左手敲擊著額頭,「太危險了,你就留在這裡,你放心我有多強你又不是不知道,在等我一段時間,我會回來的。你跟在趙野身邊,好好的!」
說完之後,虛影化作一滴血,懸浮在半空,就那麼懸浮著。
夜鴉就像被抽走了魂魄,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轟然倒地,雙眼無神空洞的看著夜空。
趙野開始整理龍虎宗的斷壁殘垣,從山腳開始,將青石路重新修葺,刻上符文,半個月的時間,龍虎宗漸漸恢復一些往日的容貌,將之前獵殺的裂空境骨精放到重力場,重新激活。
半年之後,龍虎宗已經回到了往日的輝煌,但是,力界幾大宗門的人也來了,顯然並不是來祝賀的。
趙野就像管家一樣,孤身一人來到龍虎宗宗門廣場,靜靜的看著密密麻麻的人影,後面還有人陸續趕來。
「千山宗宗主百里千山有一問,不知你為何要重新修建龍虎宗?」百里千山,一身儒雅氣息,與力界其餘人站在一起格格不入,是這些人中第一個開口詢問之人。
趙野淡然一笑沒有說話。
「神將宗宗主前來拜會,龍虎宗毀人無數,你為何修補這害人的宗門,難道你是龍虎宗的餘孽?」
諸多宗門口誅筆伐,最後竟準備放手破壞。
趙野依舊站在原地,既不制止也不解釋。
當第一堵牆被推翻之後,現場開始混亂,放火的,破壞的,喊殺聲震耳欲聾。
「這兒還有一個同夥,殺了他。」群情激憤之下,眾人開始釋放最原始的獸性,不問緣由,不管青紅皂白。
夜鴉就像失去意識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喃喃說道:「他還是這樣,他真的不要我了,天大地大哪裡是歸處?我沒有歸處了。」
說罷,閉上眼睛,絲毫不在意漫天的拳影。
夜鴉像是一具屍體被踢到趙野身旁,趙野淡淡的瞟了一眼,目光從夜鴉身上挪開。
那滴懸浮在半空的血液開始轉動,恐怖的威壓釋放,趙野露出一絲笑容,「還是坐不住了啊,早知如此何必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