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沈樂綰和裴清硯的生活恢復到了一種詭異的和諧,甚至比以前更加親密。
裴清硯每天都會回來吃晚飯,然後,兩人抵死纏綿。
沈樂綰甚至有一種兩人過的是婚後生活的錯覺。
這天,沈樂綰在樓下客廳整理自己的東西,假期還有兩天就過完了,她得準備一下回實驗室了。
她開著電視,在一邊整理自己的資料。
突然,電話響了起來,是顧桑妤打來的。
「樂綰,之前那個兼職我問過了,對方還沒找到合適的人選,你要去嗎?」
沈樂綰手上動作一頓,「去。」
她缺錢。
就算回到了裴清硯身邊,但她知道這段關係不會長久,她也從未指望從他身上得到些什麼。
用錢的地方很多,雖然學校和實驗每個月都會有補貼,但幾千塊錢除去她自己生活的生活外,存不下多少。
她需要存錢,除了以備不時之需外,還有一點,就是手裡有點存款,她才會有安全感。
家裡的情況太複雜,她不能不做點準備。
裴清硯的錢,她短時間內還不清,只有等畢業之後了。但現在,她不想再和他再有金錢上的交易。
這會讓她覺得,她真的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顧桑妤聲音和她人一樣明媚有活力,「但是對方還需要面試,得親自見過你之後才能確定,我把你的聯繫方式給對方?」
沈樂綰:「好,謝謝你呀桑桑。」
顧桑妤笑道,「這有什麼呀,我們倆這關係,還用得著說這些。」
沈樂綰彎了彎唇,目光掃過電視屏幕,突然愣住了,嘴角的笑意也凝滯了。
娛樂新聞上,播放著薛語凝的照片。
她今晚舉行了她回國後的第一次小提琴演奏,據說,裴清硯包下了整個南城大劇院,席位只對業內人士和她的粉絲開放,這無疑是在為她造勢,也告訴大家,薛語凝的背後是裴清硯。
他在為她撐腰,也明晃晃的告訴所有人,薛語凝是他的人。
「喂,樂綰你在聽嗎?」
沈樂綰回過神,「不好意思啊桑桑,你剛剛在說什麼?」
顧桑妤重複了遍,「之前說幫你找房子,找到合適的了,就在你學校附近。但既然你都搬回裴清硯那裡了,我就幫你拒絕了哈。」
「別,」沈樂綰連忙制止她,「桑桑,房子的事先別拒絕。」
顧桑妤疑惑,「你還要租?」
沈樂綰看著電視屏幕里的薛語凝,光鮮亮麗,優雅大方。
「租。」
她在裴清硯這裡,不過是個借住者,附屬者,這裡的一切都不屬於自己。
沈樂綰從小就沒有自己的房間,家裡房間不夠,她都是和大姐住一起。後來上學住宿舍,再後來,搬去跟裴清硯一起住。
她一直渴望能有一個自己的房間,哪怕是租的,也是她自己的空間,也能讓她短暫地棲息。
顧桑妤也沒多問,「那行,等約個合適的時間了我陪你一起去看房。明天你有空嗎?」
沈樂綰:「我這兩天都有空,謝謝你桑桑。」
顧桑妤笑道,「你怎麼老是跟我說謝謝,這都說了好幾遍了,再這麼客套我可要生氣了啊。」
沈樂綰不再說謝,「那下次我請你吃飯。」
-
晚上,沈樂綰依舊做了一大桌飯菜。
但是,裴清硯一直沒有回來,也沒有消息。
她坐在桌前,怔怔地出神。
就算心裡早有預料,她還是像往常一樣做好了這一切。
多麼似曾相識的場景。
手機「叮」的一聲,彈出一條娛樂新聞,標題明晃晃的,刺痛了沈樂綰的眼。
#裴氏總裁一擲千金,只為博初戀一笑#
薛語凝的演奏會舉辦得很成功。
她穿著白色的禮服,拿著小提琴,站在聚光燈下,像一隻優雅的白天鵝,周圍的一切在她面前黯然失色。
還有一張謝幕的照片,裴清硯西裝革履站在她身邊,身型優越,氣質內斂矜貴。她挽著他的手臂,兩人看起來很親密。
一個嬌俏可人,一個俊美高大,網友已經磕瘋了。
【這就是小說里的俊男美女吧,太養眼了】
【富家千金和豪門總裁,簡直天生一對!】
【悄咪咪說一句,裴總和薛小姐在大學時候就是一對,是我們學校的金童玉女,很多人都知道。】
【怪不得裴總這些年從沒交過女朋友,是在等著初戀回國啊,太深情了,祝福!】
……
沈樂綰一條條看下去,全是誇他們般配讚美羨慕他們的感情的。
或許是心痛的次數太多了,又或許是早有心理準備,沈樂綰竟然很平靜。
她平靜地站起身來,把精心準備的飯菜直接倒進了垃圾桶,沒有吃一口。
然後木然地收拾了廚房,轉身上樓。
-
裴清硯回來的時候,別墅里一片漆黑,沈樂綰已經睡下了。
晚上薛語凝的慶功宴,很多共同的朋友都在,他不免多喝了幾杯。
裴清硯開門的動作很大,推開房門後直接打開了燈,但沈樂綰卻躺著裝睡,沒有動,也沒有出聲。
裴清硯洗完澡出來,從背後抱住了沈樂綰,帶著酒香味氣息的吻落在她肩頭,微醺的狀態下,難言的感覺放大。
沈樂綰僵著身體,渾身冰涼。
她不知道裴清硯是怎麼能做到剛高調地捧了他的白月光,又若無其事的回來和她做這些親密的事情的。
一想到他的手剛挽過薛語凝的手,他的唇說不定也吻過薛語凝,她心裡一陣反胃,覺得噁心。
她想拒絕,卻又認命地放縱了他。
她沒有資格說不的。
她現在還不清他的五百萬,就只能認命。
沈樂綰這種不拒絕但也不回應的做法讓裴清硯有些不滿,他直接翻身將人壓在了身下。
裴清硯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沈樂綰卻只是垂著眼,面無表情。
像是一具沒有感情的破布娃娃。
裴清硯眉頭微擰,定定地看了她幾眼,然後卸了力,躺了回去。
誰都沒有說話。
空氣中只有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沈樂綰眼神空洞地看著天花板,內心一片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