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硯握著沈樂綰的手腕,溫景珩拽著裴清硯的手,三人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膠著著。
沈樂綰眉心微蹙,裴清硯的力氣很大,她手腕生疼。
裴清硯冰冷的眸底燃起怒火,臉色陰寒地看著溫景珩,「溫少這是什麼意思?」
溫景珩面色平靜,「小師妹手上有傷,你弄痛她了。」
裴清硯低頭,這才發現他捏著沈樂綰手上的紗布,她額頭疼得都出了一層細汗。
他心頭一怔,倏地鬆了手。
溫景珩也收回了手。
沈樂綰已經受夠這樣的折磨了,索性想著就一起說開吧,「裴總……」
「樂綰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沈樂綰剛開口,病房門口就被推開,顧桑妤風風火火地推開門闖了進來,拉著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幾遍,這才鬆了一口氣,「你嚇死我了!」
「我沒事了。」
看到沈樂綰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顧桑妤心裡的石頭落下,這才注意到一旁的裴清硯和溫景珩。
顧桑妤對裴清硯一向沒什麼好感,但是礙於某些原因,還是面無表情地喊了一聲「裴總」
然後又笑意盈盈地看著溫景珩,「溫師兄也在啊。」
態度天差地別。
溫景珩是學校的名人,顧桑妤也聽沈樂綰提起過幾次。
溫景珩朝她禮貌點點頭,然後對沈樂綰說道,「小師妹,你朋友來了那我就先走了,注意休息,有事打我電話,我明天再來看你。」
沈樂綰點點頭,「嗯,麻煩師兄了。」
溫景珩餘光掃過一旁的裴清硯,還是選擇了先走。
他還有點事,關於那些綁匪也要查一查,況且沈樂綰是女生,他留下還是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何況,他看得出沈樂綰和裴清硯之間有些什麼,但他不想讓她為難。
來日方長。
溫景珩走了之後,顧桑妤坐到床邊,仔仔細細地拉著沈樂綰看了好一會兒,「怎麼回事?溫師兄送你來的醫院?」
「嗯。」
裴清硯看著兩人若無旁人的交談,俊臉冷沉,「沈樂綰,你是不是該給我個交代?」
顧桑妤眉心一皺,轉頭就想懟裴清硯,被沈樂綰攔住了。
「桑桑,你去幫我買瓶水吧,想喝點甜的。」
顧桑妤知道她這是有話要和裴清硯講,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好。」
病房裡只剩下裴清硯和沈樂綰兩人。
沈樂綰坐在床上,寬大的病號服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襯得她小臉越發慘白。
她今天本就受了驚嚇,頭又有些昏沉,再加上精神緊繃著,整個人都快難受得喘不上氣來。
「裴總,想問什麼?」
裴清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沉厲,「我是不是告訴過你,離溫景珩遠一點!」
沈樂綰笑了下,神情卻充滿了悲涼。
要不是溫景珩,她還能好端端的在這裡嗎?
但她現在不想和他爭辯,只是有氣無力地說道,「師兄只是送我來醫院。」
「你當我是死的嗎?」裴清硯冷笑了聲,「還是你迫不及待地就想榜上溫景珩!」
沈樂綰腦袋裡嗡嗡作響,她看著裴清硯盛怒的俊顏,才發現自己此刻已經沒有那種忐忑和害怕的情緒了。
沈樂綰語氣很輕,但很冷,「我的義務只是解決裴總的生理需求,其他的,裴總好像無權過問吧。」
裴清硯渾身肌肉緊繃,下頜線緊抿著,他上前,捏著沈樂綰的下頜強迫她抬起頭,「那你剛剛怎麼不敢在他面前暴露我們的關係?」
「怕他嫌棄?」
沈樂綰仰著頭,但眼睛卻沒有看他,空洞無神,一副任他處置的模樣。
裴清硯最討厭的就是她這副模樣!
「你別忘了,今天是周五。」
周五?
沈樂綰愣了一瞬,哦,今天是她該回君庭任他處置的日子。
「抱歉,我現在這副樣子怕倒了裴總的胃口。」
裴清硯冷嗤一聲,一點點逼近,「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
說完,捏著她的下頜,直接不管不顧地吻了上去。
沈樂綰一怔,下意識的掙紮起來,裴清硯扣著她的雙手將她壓在身下,灼熱的氣息在她唇上碾過,不像調情,更像是懲罰,又重又狠。
裴清硯的溫熱的呼吸灑在她臉側,一點點向耳後蔓延,想起今天倉庫里那個胖子噁心的目光,沈樂綰心裡一陣惡寒,劇烈的掙紮起來,「你放開我!」
她根本不是裴清硯的對手,但她現在不想,甚至覺得噁心!
沈樂綰情緒激盪,一口咬在他的唇上,像是要把今天的恐懼和痛苦,以及在她聽到薛語凝聲音時的絕望都發泄出來。
她咬的狠,口腔里很快嘗到了血腥味。
裴清硯吃痛地鬆開了她,抬手擦了擦唇瓣,鮮紅的血。
沈樂綰抱著自己縮成一團,身體瑟瑟發抖。
可這副模樣落在裴清硯眼裡,就是她為了溫景珩不想再和自己親近!
他臉色鐵青,以前都是乖巧溫順的模樣,現在溫景珩回來了,就要為他守身如玉了?
「我說過,只要我沒玩夠,你就永遠別想自由。」
更別想離開他去找溫景珩!
「你最近太不乖了,看來還是給的教訓不夠。」
裴清硯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口,語氣平靜,卻透著刺骨寒意,「你那便宜弟弟,你那養母,還有你們實驗室……」
沈樂綰抬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拿這些威脅自己?
裴清硯彎腰,勾唇看著她,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更像是地獄來的魔鬼,「你知道,背叛我的人會有什麼下場嗎?」
沈樂綰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狠意和狠厲。
她知道,裴清硯從來都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不然,也做不到如今的位置。
可是,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用鈍刀子一刀一刀割著,不致命,但疼痛卻如同跗骨之蛆,一點點啃噬著她的身心。
以往所有的堅持好像都失去了意義。
沈樂綰已經身心疲憊,她看著裴清硯,語氣迷茫又無助,「裴總,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