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正面剛

2024-08-18 21:40:19 作者: 指尖上的行走
  既已確認太子身份,臣子們說了一些恭維話後,便紛紛告退,將空間留給一家人。

  禮部尚書查耀則走到衛清晏面前,「皇太女殿下,驛館那邊已整理妥當,外臣領您前去安置吧。」

  不等時煜和衛清晏說什麼,蕭之安先跳了起來,「糊塗東西,嫂嫂是太子妃,回宮了自然住宮裡。」

  衛清晏和時煜則看向林皇后。

  沒有林皇后的授意,禮部尚書怎敢自作主張。

  「之安,不得無禮。」皇后解釋道,「是本宮讓禮部準備的,皇太女雖是你哥哥的妻子,可她此番前來,並非只是這個身份,她身後還有一眾大魏使臣,住在宮裡出入總歸是不便的。」

  她又看向衛清晏,「不過,也怪本宮沒說明白,初次見面,總歸要敘敘話,留你一頓飯的。」

  查尚書聞言,忙道,「是老臣錯解了娘娘的意思,那老臣便先去宮門候著,皇太女何時出宮都使得。」

  「不必了,本王會陪太女回驛館。」這話是對查尚書說的。

  他又看向皇后,「血緣親情,本王不會不認,吾妻有兩重身份,本王又何嘗不是。

  本王在大魏得岳父和太女真心相待多年,自沒有回了鳳昭就丟下妻子不管不顧的道理。

  初回鳳昭,本王也想對鳳昭多些了解,如娘娘所言,住在宮裡的確不便,是以,本王會和太女一起入住驛館。」

  他自稱本王,便是依舊用回大魏容王的身份。

  民間兒媳初次見婆婆,婆婆還會準備個見面禮,便是兩國皇室會面,林皇后也不該如此怠慢清晏。

  何況,清晏來鳳昭,是為解巫咒,也是查學子案,他怎能留在宮裡,讓她一人涉險。

  「那怎麼使得。」查尚書驚道,「哪有回了家,還住在外頭的。」

  「噗嗤。」青蕪掩唇,「笑死,夫妻一體,既然這是太子的家,又怎不是太子妃的家?

  查耀,本宮都懷疑你這禮部尚書是怎麼做的,這點綱理倫常都不懂。」

  皇后神情悲傷,「何至於此?你為了個女人,就不要母后和這江山了?」

  「娘娘這帽子太大了,我家夫君頂不住。」衛清晏終於知道自己為何初見林皇后就不喜了。

  磊落的麵皮下,行的卻是齷齪之事。

  相較之下,她反而覺得青蕪更安全些。

  「不要家人,夫君何須千里迢迢而來,若今日夫君將我一人丟去驛館,天下人是否又該說夫君回國便冷落髮妻,忘恩負義。

  娘娘執掌朝政多年,何其睿智,怎會想不到夫君的難處,可娘娘還是將夫君置於兩難境地。

  更是張口就隨意給夫君扣上不孝的罪名,娘娘當真有愛子之心嗎?

  倒是父皇多翻交代,讓本宮和夫君不必委屈自己,因為無論如何,父皇會站在我和夫君身後,父母是孩子最大的依仗。」

  這也是她今日直白懟林皇后的底氣,時煜來鳳昭可不是來受氣的。

  時煜唇角輕揚,捏了捏衛清晏的手心。

  青蕪眼眸亮了亮。

  好想鼓掌。

  皇后則是英眉含怒,「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既如此,本宮也不瞞你,本宮的確不喜你。


  是何原因,你我都心知肚明,你祖父害得我們母子分離二十多年,奪子之仇不共戴天。

  可奈何我兒偏偏喜歡你,本宮是皇后,也是母親,為了兒子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但要本宮眼下待你有多好,本宮過不去心裡的坎。」

  頓了頓,她揮了揮手,「你們且都退下,青蕪也退下。」

  青蕪正聽得起勁,但她再囂張,也不能不出去,於公,皇后要同大魏皇太女敘話,於私,人家處理家務事,無皇后允許,她都不好在場。

  但又實在好奇,接下來會如何發展,畢竟她實在沒想到衛清晏會正面剛,這樣的戲錯過了她今晚都睡不好了。

  美目微轉,身子一軟,將自己塞進了太和殿的門縫裡。

  皇后太清楚她的把戲,朝門口太監使了個眼色,兩個太監將企圖躲在門縫偷聽的人,扒拉了出去。

  青蕪知道是沒法留下了,慵懶挑眉,對兩太監道,「長這麼丑,你們好意思碰本宮?」

  兩個太監表情抽搐,忙收回手,無力地看向皇后,他們是真不敢再碰青蕪,因為青蕪真的會以他們對她不敬之名,當著皇后的面折斷他們的手。

  「查大人,扶一下本宮吧。」

  青蕪漫不經心,將手搭在了經過的禮部尚書胳膊上,「本宮瞧著這些年過去,查大人風姿不減,想來腰上也如從前……」

  「殿下,莫要拿下官開玩笑。」查耀忙打斷了她的話,青蕪公主這些輕狂的話,被皇后娘娘聽了去,誤會他的忠心就糟糕了。

  但也沒敢甩開青蕪,因為他知道皇后需要快速清場,而青蕪又想賴著,只得加快腳步,將青蕪帶走。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皇后再度開口,話卻是對時煜說的,「你我母子錯過二十多年,母后老了,還不知能活幾年,不想再錯失與你相聚的時光。

  同為女子,母后欣賞皇太女,但她是時德厚的孫女,你給母后些時間,母后會邁過那個坎,慢慢地接受她,甚至和你一樣喜歡她。」

  「不必為難,清晏不缺人喜歡,那些事也與清晏無關。」時煜依舊聲音淡淡。

  皇后突然就哭了,「你還是在怪母后,那你可曾為母后想過?這些年,母后是如何熬過這思念之苦,剜心之痛的?」

  「一碼歸一碼。」時煜堅持,何況,他當年被偷是鳳昭人與時德厚合謀。

  而大魏學子案,指向鳳昭,兩國恩怨究竟如何,真相還沒浮出水面,為何要清晏承擔這些。

  「殿下,您這是誅娘娘的心啊,您可知今日娘娘為了您,做了什麼?」

  唯一留在殿中的女官開口,並將自己手指割破,往融著林皇后和時煜血液的碗裡,滴了一滴血。

  很快,她的血也融在了一起。

  女官哭道,「娘娘早已料到,朝臣中會有人質疑殿下身份,更料到青蕪公主愛和娘娘作對。

  所以,娘娘在自己的手指上抹了藥,如此,無論誰想作亂,殿下的血都會和娘娘的融合在一起。

  可那藥是有毒的,娘娘為殿下這般周全,如何不是愛子之心,得知殿下回來,娘娘已是好幾個晚上不曾合眼……」

  「好了,莫要說那些沒用的,本宮是母親,母親為兒子做什麼都是應該的。」皇后呵斥女官的話。

  轉向時煜時,眉目慈和了許多,「其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回來了,我們一家團聚了。

  鳳昭江山也終於能歸還你手中,母后也能歇歇了,你再不回來,母后未必能守住這江山……」

  她似有什麼不能言語,看了衛清晏一眼,見她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終是妥協,讓她一起聽著,「你可知青蕪這般張狂,母后為何拿她沒辦法?

  又可知母后這些年為何不讓你弟弟染指朝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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