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他們入翁。」李行馭看著楠木隔扇門。
「他們什麼時候會進來?」趙連娍問。
李行馭笑了一下:「你不讓他們知道,嘉元帝不行了,他們怎麼敢進來?韓瑞亭做事一向謹慎,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那要怎麼辦?」
趙連娍不由得看他。
「等一等吧。」李行馭踢了嘉元帝一腳:「等他血流到一半,我就讓他們進來。」
趙連娍點點頭:「好。」
李行馭轉頭看到書案上的摺子,牽過趙連娍的手:「來,咱們來看看這摺子,我教你怎麼批。」
趙連娍好笑道:「我學這個做什麼?我又不做皇帝。」
「你做,我給你做。」李行馭摁著她在龍椅上坐下:「我當你的後,你做女皇。」
「我才不要。」趙連娍隨手翻開一個摺子,口中笑道:「那多累啊。」
「沒事,有我幫你。」李行馭笑著俯身,拿過玉璽:「你就負責拿著這個,蓋章就行了。」
「李行馭。」趙連娍扭頭看他:「這皇位原本是你父皇的,被他人搶了,如今你又拿回來了,那你就要登基了。」
「我不是說讓你來嗎?」李行馭笑看她。
「我沒跟你開玩笑。」趙連娍皺起臉:「我收回方才的話,我不跟你和好了。」
「啊?」李行馭有些傻眼了,俯身將她圈進懷中:「這是怎麼說的?說好的話可不准反悔,你有什麼顧慮和我說就是了,還是我方才說錯了什麼?」
他又緊張起來。
好不容易才哄好的人,怎麼又生氣了?
女兒家的心思好難猜的。
「你做了皇帝,那豈不是就要娶後宮佳麗三千了?」趙連娍轉過頭不看他:「我可接受不了。」
「那你能接受幾個?」李行馭問他。
趙連娍怔了一下,轉過頭看他。
李行馭一本正經的道:「怎麼了?怎麼不回答我?」
「我一個都接受不了,我不跟你了……」趙連娍說著起身就要往外走。
她生氣了!
「別別……」李行馭拉著她:「好娍兒,我和你說著玩的,這點小事算什麼?
我本來也沒有打算再要別人啊?我有你一個就足夠了。
再說,孩子們都那麼大了,我哪有那麼多花花腸子?
真要是那樣,當初那些妾室我就不趕走了,你說是不是?」
趙連娍抬頭笑看了他一眼:「這還差不多。」
李行馭或許其他方面有對不住她的地方,在守身如玉這方面,絕對沒有問題。
她想著,唇角不由翹了翹。
「差不多了。」
李行馭回頭看了看嘉元帝。
趙連娍抿了抿唇瓣,朝他點點頭。
李行馭抬起手,一把將書案掀翻在地,動靜極大。
很快門口就傳來了腳步聲。
「來了。」趙連娍回頭看李行馭。
李行馭一把拉過她,將她護在身後。
楠木被推開了。
韓瑞亭和韓瑞亭走了進來。
李行馭牽著趙連娍居高臨下,都看著彼此。
「李行馭,你謀朝篡位。」
韓瑞亭看了一眼地上已然救不回來了的嘉元帝,開口說了一句。
他用的是陳述的語氣。
「我一直都想謀權篡位啊,舅舅和我一起合謀的,怎麼又裝不知道了呢?」李行馭笑起來,抬手指了指韓潤庚:「表哥代替舅舅,給我不知道送了多少口信手信,舅舅想抵賴嗎?」
「當然不。」韓瑞亭冷冷看著他:「那是從前,但後來我發現你越發的不成氣,為了一個女人,什麼瘋事都做得出來,並且還愛濫殺無辜。
我以為,你不適合當皇帝,否則,整個大夏就完了。」
「我不適合?」李行馭笑看著他:「舅舅適合?」
「我怎麼會?」韓瑞亭正義凜然道:「我會在陛下剩下的皇子當中,選一個出色地繼承大統,讓大夏江山永固。」
李行馭笑起來:「舅舅說的倒是好聽,選一個皇子出來,不還是聽你的吩咐嗎?
實權掌握在你手中,你就是這個國家的皇帝。」
韓瑞亭這算盤打的,三盤珠子都要崩他臉上了。
韓瑞亭是以為他傻嗎,拿這種話來和他說。
「小皇子年幼,當然需要人輔佐,等小皇子長大了,我自然會還政。」韓瑞亭臉不紅心不跳,話說的天經地義。
「行。」李行馭點頭:「我就算你說的有道理,那麼,我好歹還在這呢。
你要不要先想一下,怎麼把我掰倒?」
「你手底下,不就是一個武德司嗎?
我已經令人封了宮門,宮裡今夜發生的事情,外面不會有人知曉。
等到天亮,就已然換了新天地,你和他,都將長眠於土中。」
韓瑞亭看了看李行馭,又看了看地上的嘉元帝。
李行馭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父親,會不會有詐?」韓潤庚經常和李行馭接觸,雖然猜不透李行馭的心思,但是,多少也能摸到一點感覺。
他看李行馭這橘子好像有點不對勁,不由提醒韓瑞亭。
「不可能。」韓瑞亭斷然道:「進宮之前我才安排好的。他們進宮之後,宮門就鎖好了。他安插在禁軍里的人,我也都已經拔除了,今夜,就是他們的死期。」
李行馭偏頭看著韓瑞亭。
原本,他想著韓瑞亭怎麼說也是他的舅舅,他在這世上也沒有別的親人了,要不就別殺韓瑞亭了,將他關在大牢中,也就行了。
可韓瑞亭非要作死啊。
那算了,他本來也不適合心慈手軟。
「來人!」
韓瑞亭看李行馭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裡忽然也沒底了,張口喊了一聲。
意料之中的聲音沒有響起,四周靜悄悄的,只有李行馭在面前,目帶譏諷地看著他。
「來人,來人!」
韓瑞亭慌了,他轉身朝門那邊走去,想拉開門看一下,外面到底有沒有人。
不可能,他安排好了所有的後手,李行馭怎麼可能做到?
「舅舅別跑了,別做這樣的無用功。」李行馭叫住了他:「在我娶了娍兒之後,舅舅就開始籌謀今日之事了吧?」
他看著韓瑞亭,心中有著感慨。
當初,小的時候,韓瑞亭對他確實挺好的,表哥也是。
人心為什麼會變呢?都像從前一樣不好嗎?
韓瑞亭停住步伐,回聲震驚的看著他:「你,你怎麼知道?」
他正是因為李行馭為了趙連娍什麼事都做得出而生氣,所以才會做那樣的決定。
現在,他後悔了,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如此,就不該籌謀這一場……
「我怎麼不知道呢,舅舅?」李行馭手扶在腰帶上看著他:「我又不傻。就算我看不到證據,察覺不到你們在做什麼,我也有感覺。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舅舅對我有恩情,我對舅舅也是有感情的。
但是你和我離心離德了,我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舅舅,我沒想過我們會變成這樣,但好像除了你死,也沒有別的解決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