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確定要留下?」從時落懂事開始,老頭就從不強迫時落做她不願做的事。
時落肯定地說:「師父,我想試著解咒。」
花天師感動地摸了摸時落的腦袋,他知道時落都是為了他,「小落落,要記得,你的性命最重要。」
時落要留下,明旬自然要跟著留下,唐強跟錘子也留在此處。
異瞳男人卻有些著急,他只想儘快找衛天師報仇。
既然與他們一路過來,也答應過要幫忙,老頭他們必然不可能讓異瞳男人單獨去尋衛天師,況且花天師也咽不下斷臂這口氣。
吃了赤木果,有時落跟黑袍男人相助,竟只用了不到半日時間,花天師就長出新的胳膊來。
只是全新的胳膊用起來還不太熟練,花天師不停地活動胳膊跟五指,直到用習慣了,才滿意地探查自己的身體。
這赤木果果真是傳說中不可多得的救命藥,他體內沉珂也一併被清除,花天師覺得自己身體都輕盈很多。
老頭四人及歐陽晨,小王一道離開。
就像老頭不太干涉時落的事,老頭一旦下了決心,時落通常也不會反對。
只是時落要求老頭四人得保護好自己,還將自己的法器一股腦都給了四個老頭。
黑袍老人又給了幾人另外幾瓶丹藥。
「服下方才我給你們的固魂丹,再拿上這丹藥,便是再重的傷,也能保你們一口氣。」黑袍老人指著黑色瓷瓶里的丹藥說,「這裡面添加了赤木果葉跟赤木果。」
這丹藥就極為珍貴了。
老頭幾人離開好半天,錘子還沒回過神,他杵著下巴,往老頭幾人離開的方向看。
唐強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催促,「過來。」
時大師與諸葛大師在擺弄草藥,唐強跟錘子幫不上忙,他們站在不遠處,看著聚集越來越多的野人,警惕他們突然動手。
雖然黑袍老人說過,有他在,野人會有顧忌,可誰能保證那些野人不會暗箭傷人?
剛才唐強就看到有個野人藏在草叢裡,手裡弓箭已經拉到極致。
錘子冷冷看了一眼藏在草叢裡的野人,那野人被發現,緩慢地收回弓箭。
錘子這才繼續剛才想說的話,「隊長,半天啊,就半天時間就能讓一個人重新長出一隻胳膊來,這事可真神奇,我現在都不敢相信剛才看到的。」
長出新胳膊的時候花天師也是痛苦萬分的,錘子跟唐強在外頭都聽到花天師的抽氣聲。
對身有殘疾的人來說,再疼,要是能讓他們恢復如初,他們也是願意的。
錘子不由異想天開,「隊長,你說那赤木果要是能大面積種植,是不是很多人都有救了?」
這話問完,錘子自己都覺得問的多餘。
要真是能大面積種植,當然能救下成千上萬條人命。
花天師身為修道者,可以服用整顆赤木果,普通人只需要一兩滴赤木果汁,就能緩慢長出新的器官來。
唐強看白痴似的看他一眼,反問:「你覺得可能嗎?」
錘子摸摸鼻子,他知道不可能。
赤木果難的,到目前位置,存活的恐怕只有黑袍老人找到的那一株。
他低頭,看著掌心的黑色丹藥。
這是老頭臨走前給他跟隊長的,含了赤木果的丹藥。
他又小心將丹藥收起來,這藥珍貴,他得送人。
雖然有時大師,那小子可能不需要,但是錘子就是想送。
正想得出神,身旁一股大力將他推開。
錘子整個人歪倒在地,不等他起來,唐強忍不住大聲罵,「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胡思亂想?好好守衛!」
飛快地爬起身,顧不得拍去身上的灰塵跟草屑,錘子往後頭看。
不遠處,時落的腳底正踩著一根竹箭。
「我去!」錘子後怕地拍著心口,「還偷襲?」
「不講規矩啊。」
唐強臉色發青,「他們要講規矩,還能做出擄走無辜女孩,隨意殺人的事?」
錘子回頭,問站在洞口的黑袍老人,「我對他們動手了,不礙事吧?」
黑袍老人臉上始終掛著笑,「不會,除非必要,我不會管他們的事。」
「那就好。」
錘子看向唐強,「隊長,傢伙呢?」
唐強瞪了他一眼,從背後摸出一把槍來,扔給錘子。
身為特殊部門的特殊人員,他們每個人都有配槍,只是錘子就喜歡用自己的兩把鐵錘,便讓唐強將他的槍收著了。
錘子不愛用槍,不代表他就不善用槍。
對準剛才射箭的野人,拉開保險栓,扣動扳機,動作一氣呵成。
砰。
血花在那野人肩頭綻放。
錘子故意嘆氣,「哎,長時間沒碰了,準頭不行啊。」
唐強就看著他演。
他要是準頭不行,當年在部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射擊都不合格。
同伴受傷,另一個野人舉起弓箭,竹箭才飛射而出,這人同樣的位置中槍。
疼的手中弓箭掉落在地。
儘管對方聽不見,錘子還是沒好氣地說:「再來一次,我就要殺人了。」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錘子的殺意,對方不再輕舉妄動。
錘子用槍口從野人面上一個個點過去,對方嚇的急忙躲避,他才滿意地收回槍。
將槍收在懷中,錘子轉身問黑袍老人,「前輩,剛才我聽你說野人身上有禁制,那是一種怎樣的禁制?要是破了禁制,他們會變得很厲害?」
黑袍老人剛才用了『凶性』這個詞,凶性應該不至於有過大的殺傷力。
「是。」黑袍老人沒有隱瞞,「他們如今力量渺小,是因力量被壓制,一旦我不在了,詛咒消失,禁制也就不存在,他們的力量會瞬間釋放。」
「他們到底有多大能耐?」錘子問,「還能刀槍不入?」
「也差不多。」
黑袍老人解釋,「他們被下禁制,其實也是另一種詛咒。」
野人也是人類,便是再有力量,也是血肉之軀,但是沒了禁制,他們身體會瞬間暴漲,體內能量暴動,他們就需要發泄,若是發泄不出,便會爆體而亡。
所以這些野人會最快速度地下山,虐殺山下無辜百姓。
凶性大過人性,他們便不受人類熱武器威脅。
「那就是說,他們是定時炸彈?」
「差不多。」
唐強憂慮地皺眉,想著要不要將這事通知上頭。
黑袍老人似是知道他的想法,他說:「我能牽制住他們,還不需要外力來控制監控。」
「大師,他們還有孩子,可你已經將近兩百歲了,你總有一天會不在,他們力量還是會被釋放,到時候又該怎麼辦?」錘子問。
「若真有那一日,我會在死前耗光他們的所有能量。」耗光力量後,野人有兩個下場,一是還能活,只是身體再不如以前,二是這些野人將爆體而亡。
「我還有個問題——」
「請問。」
「那些孩子呢?」錘子沒見過那些孩子,可常年與野人生活在一處,這些野人孩子恐怕跟他們的父親有相同的觀念,兇殘,弒殺,尚武,看不起女性。
「孩子也有力量。」說到這裡,黑袍老人嘆息一聲,「孩子的身軀盛不住那般力量,多數會直接爆體。」
這些野人無論年長還是年弱,都是他看著長大的,有些調皮的孩子時常會來他洞口,也讓他這裡熱鬧些許。
若有可能,黑袍老人是不願意看到這些孩子一個個死在自己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