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暖暖、程麗,陳紫楓三個人都傻了。如果是一個人記錯了,那還有可能,可是難道三個人同時都會記錯嗎?
這個地方她們來過不下五十次,雖然沒有每一次都十分仔細的觀察周邊的建築物與標誌,可是那種潛意識裡認可的東西,不是更準確的嗎?
這個地方,明明就是一處廢舊物品處理店的,為何在一夜之間,卻換了全新的面貌成了一家普通的商店呢?
之所以說這家商店是一間普通的商店,是因為它的外表看起來就像是已經開張了好幾十年的路邊百貨商鋪一樣,櫥窗上的玻璃都蒙上了一層擦不掉的白霧。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買瓶飲料,趙暖暖也會選擇在離這裡不遠之處的小超市去買。
這家店瀰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就差貼著一張「轉讓」的紙條,或是畫上一個圓圈,在中間寫上一個「拆」字來應景了。
不過,一間只請了一名員工,並且賣的是二手舊貨的商店,來之前大家也沒想到它能豪華到哪裡去。所以這種「嫌舊」的想法大家也只是一閃而過,就不再理會了。
「鏡子,鎖起來了。」程麗眼尖,指著商店的門口上的大掛鎖說道。
廢舊物回收店變成商店的事,雖然怎麼也想不通,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了,難道還要站在大街上努力思索嗎?還不如接受現實,把想不通的……就不想了。
「對啊,怎麼鎖起來了?」徐亞鏡看到從未上鎖的店門果然被一把U形大鎖給鎖起來了,不由的一怔。
老闆今天不開門嗎?怎麼辦,她沒接到通知今天不用上班啊……
徐亞鏡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沒有未名的手機號碼!
「鏡子,你來啦。」
就在徐亞鏡心裡想著怎麼辦的時候,未名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她的耳邊。
「老闆!今天為什麼關著門啊!」正想著未名,未名就出現了,這種驚喜乍然間在胸中綻放,仿佛煙花一樣炫麗。
是因為未名長得帥又待人親切嗎?徐亞鏡並不知道,何時起,她對未名的感覺已經有了一種奇妙的變化。
仿佛俊帥的未名是她的大哥哥,能把這樣的大哥哥帶到自己的室友面前,是一種光榮的感覺。
「沒有客人,我有事出去了一下。鏡子,帶朋友來玩嗎?」未名揚著笑看向了三個女孩。
「三位漂亮的小姐是鏡子的朋友嗎?到店裡來坐一坐吧。」
對於未名的邀請,三個在他一出場時就看得呆去了的女孩,哪裡還能有能力拒絕?皆是暈乎乎的跟在徐亞鏡和未名的身後,跨入了店門。
「暖暖,鏡子的老闆長得好像明星啊。」
「是不是像韓國明星?」
「對啊,長得好像韓國人,最重要是氣質……」
「喂,我說你們兩個,什麼韓國明星啊,我們中國難道沒有帥哥嗎?」陳紫楓聽到趙暖暖和程麗的竊竊私語,不由的反駁:「韓國那些整出來的,哪裡有這個老闆這麼帥啊。他簡直就是從中國的古畫裡走出來的帥男!」
聽到陳紫楓這麼說,程麗與趙暖暖都贊同的點了點頭。
要說形容的話,用「中國古畫中的美男」來形容徐亞鏡的老闆是最合適不過的了。他的面容清俊,但氣質一點也不柔弱。不像韓國的那些美男,皆是小白臉類型的。
放在古代的話,未名脫下戰袍那是儒雅超脫,穿上戰袍那叫英武不凡。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卻非常和諧和在一個人的身上體現出來。這種特殊的氣質,屬未名獨有。
三個女孩說話的聲音並沒有刻意的壓低,何況她們討論得入迷,進了店裡也繼續說著。沒了街上面的吵雜背景音,走在前面的徐亞鏡也聽得一清二楚。
她非常的贊同陳紫楓的說法,此前不覺得,現在一看,倒是發現未名不只是氣質如古,就連他的一切微小的舉止動作與習慣,也與現代人身上表現的不同。
未名寫字喜歡用毛筆,不喜歡用水筆或是簽字筆。
所以碰到像寫發票這種的,他便叫徐亞鏡代勞。
未名沒有銀行卡,如果收到客人支付的大筆現金,他會收在一個小木箱子裡,用布包得整整齊齊,然後再讓徐亞鏡拿去存進她的帳戶。
未名喜歡喝茶,從不喝可樂飲料。
總之,除了髮型與身上的衣服,其他方面假若與書上的古人習性相違背的,未名便會遵從古人的習性做事,寧願放棄現代生活中的便利。
就連在店裡面擺在廚房裡的那一整套用具,似乎也是為了徐亞鏡而準備的。未名從來不碰。
「哇,這是什麼。」
進了店裡後,三個女孩的注意力從帥哥老闆的身上轉移開。徐亞鏡說得不錯,這家店裡的東西都是很有特色的。
這家店與其說是一家普通的商店,不如說是一間古董雜貨店。裡面的東西從日常的生活用品,到平常的裝飾作物,應有盡有。不僅每一樣都精緻完美,而且上面充滿了古意。仿佛帶著歲月的痕跡,從時間的長河中撈起後,被擺放在了這兒。
趙暖暖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閉著眼睛的和服娃娃。和服娃娃的臉和手部都是用木頭制的,閉著眼睛前面有一條往下彎折的細縫,到鼻子的中部就停住了。兩邊眼睛如是,非常對稱。
趙暖暖一下就被娃娃身上美麗的和服給吸引住了。她摸著這和服的面料,仿佛是綢緞做的,光滑得就如同是少女身上的肌膚一般。手往上面摸著摸著,就捨不得離開。
程麗和趙暖暖一樣,她瀏覽著店裡的商品,目光在掃過牆面上掛著的一幅刺繡畫時,忽地一怔,便久久移不開視線。
這畫上的每一筆,都是用顏色十分亮麗的繡線一針針的繡成,圖畫畫面大,氣勢宏偉,畫面中間最突出的部分是一雙豎瞳的眼睛,和一個類似於蛇頭的圖紋。圍繞著這雙眼睛和蛇頭的,似乎是蛇的身體部位。一圈圈,一道道,艷麗的顏色以中間為圓軸向外擴散開。整個圖案看一眼就能叫人的心神一震。
可想而知,經繡制出這幅畫,得需要多少的人工和精力。
程麗盯著這幅畫上的色彩以及中間的蛇頭部位的眼睛,看著看著,竟然產生了自己能與畫上的蛇溝通的錯覺。
陳紫楓發現那隻梳妝匣子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是被那隻梳妝匣子給引導過去的。
因為她原本是走在梳妝匣子的對面貨架,可當她鑑賞起其它東西的時候,卻聽到在心底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呼喚著她過去。
於是她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結果就看到了它。
一隻仿古的梳妝匣子。
之所以說它是仿古,是因為它的外面刻著的蓮花花紋與木色都極具古色,可是打開一看,盒蓋的裡面卻附有一面現代的水銀鏡子。
鏡子清晰的照出了陳紫楓的面孔。陳紫楓一看到自己的臉出現在這隻古色匣子的裡面,便不由的覺得這件東西應該屬於她。何況,她一看價格,並不貴,只有198塊……
看到自己的室友這麼喜歡店裡面的東西,好似今天每個人都能買到心儀的商品回去。徐亞鏡有了一種幫助了他人的感覺,心裡喜滋滋的。
「太好了。我還有點擔心……」徐亞鏡不由的自言自語說道。
「擔心什麼?」未名就站在徐亞鏡的旁邊,因此聽到了她的說話。
「擔心……昨天你說她們不是我們的客人,我還以為你不願意把東西賣給她們呢。應該不會吧?」徐亞鏡有些小狗腿的望著未名說道。
昨天有客人來,一忙起來她就忘記了思索這事。實際上,未名所說的那句話她是聽在了耳朵里的。
為什麼未名會說出「她們不是我們的客人」這句話呢?徐亞鏡有些好奇。
「人的命數會變。昨天她們還不是我們的客人,今天就是了。」未名淡淡的說著。語氣極為的平常,像在討論茶泡得是濃了一點還是淡了一點。但徐亞鏡卻聽得一怔。
「命?」怎麼會說到「命」呢?
未名轉身,走到了他的寫字桌上,從筆筒里抽出了毛筆,在早已鋪開的紙上,一筆一划的寫下了一個筆峰犀利的「命」字。
「是的。命。只要她們買下了這裡的東西,她們的命數就會改變。」
未名道。
徐亞鏡的臉色一變。
她不敢置信她聽到了什麼,但是此時此刻,她心裡的那點歡快感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
她來不及害怕。她想到了昨天。昨天這裡剛剛成交了一筆生意,是她來此之後所遇到的第一筆交易。
那一家三口的客人,在這裡購買了什麼?
改變孩子的性格的「定製服務」!
她原是不相信的。哪怕收到了2萬元的現金,存在了她的銀行帳戶裡頭,她也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這種事——再沒有看到那孩子的性格真的如未名所說的改變了之前,她有理由相信他們只是被未名忽悠了。
可是此時此刻,即使她同樣沒有見到那個孩子,沒有從他的身上證實到未名是否忽悠了別人。可她卻不由自主的相信了未名的話——這店裡的東西,一旦購買之後,就會改變購買者的命數。
那小男孩的性格,若是真的被改變了,若是「定製」服務是真的,那麼他的命數豈不就是被改變了?
那麼,她的室友呢?
如果她們真的看上了這店裡的東西,她們的命數豈不真的也會被改變?
徐亞鏡的心如同重石墜入了枯井裡一般,迅速的往下沉落,並發出砰一聲響亮的沉底碰撞聲。如同火星撞擊地球,撞出來的是滿滿的愧疚和後悔的火花。
她該不會是害了她的室友吧。
而更讓她驚悚的是,此時傳來了三個室友興奮的聲音:「鏡子,我們就要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