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紫楓很快被清走,輪到於紫坐在了夏修的對面。
「你查到了什麼?」
於紫的性格夏修不說十分也有五分了解,她這個人雖然驕傲了一些,但是做事卻非常認真。事情沒有進展,她是不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
「我占卜到了異世界的事情。」於紫正色說道:「這個世界的確存在的異世界,而且進去的方法只有一個。」
「什麼方法?」夏修的身體向前傾了傾。
於紫注意著夏修的神色,見他如此關注此事,不由的心裡有些冒酸。
「但是你要先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關心這件事。是為了幫我,還是因為,你想見到徐亞鏡?」
這句話問得很唐突,可是於紫卻忍不住冒了出來。
果然,夏修皺了皺眉:「於學姐,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不要叫我於學姐!」於紫猛的一拍桌面:「那個徐亞鏡是一個註定要死的人。趙暖暖也已經死了。兩個人都會在異界再也回不來了。這件事我跟叔叔講,就算玄學社會關閉也一樣。我們不用再查了,此事到此為止!」
聯想起夏修上次受了傷,於紫一陣心痛,雖然他一直不肯說是怎麼傷到的,但是於紫不是笨人,一想就知道必定是與那「異世界」和徐亞鏡有關。
如果再繼續調查下去,說不受還會有更大的傷害在後頭。為了一個註定要死的人,不值得。
「告訴我,去異世界的方法是什麼。」夏修毫不關心於紫的情緒,只冷冷的揪著一個問題問。
他要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止。他的想法,也不會輕易為別人而改變。
於紫與夏修雙目對視,火花在空中碰撞,噼哩啪啦,於紫堅持,但夏修更執拗。
三分鐘後,於紫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他。
「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但是我有三個要求。」於紫趁機提條件。
夏修很低向別人低頭,也只有這種時候,才能稍微讓他如自己的意。
「什麼條件?」夏修問。
「第一,告訴我你的靈能力是什麼類型的。」
「第二,做這件事時你不能撇下我,有任何進展進度都要告訴我,我和你同進同出。」
「第三,如果事關生死,我希望你能適時的住手。不要因為徐亞鏡而盲目擾亂了自己的命格運數。」
「你必須答應我,否則我不會告訴你進入異世界的方法,一句也不會!」
於紫咬著唇,立著誓道。
適時的退步是達成目的的快捷方法。
夏修告訴她:「我可以感應。」
「感應?」
夏修越過桌面伸出手指,指了指於紫的頭髮。
「只要給我你的頭髮,夜晚你做的什麼夢,我都能知道。」
不只是夢,只要是人腦子裡正在想的東西,他都能夠知道。但夏修不打算說得這麼詳細。
於紫只聽了半句,也驚愕的睜大了眼睛。
「好強的感應能力!」難怪了,難怪他能突然間知道徐亞鏡她們在異世界……不過等等,他拿到了徐亞鏡的頭髮?
「你什麼時候有徐亞鏡的頭髮?」於紫恍然大悟:「剛才那個女孩,是徐亞鏡的朋友。」
不是朋友,正確來說是室友。夏修點了點頭。
「你向她拿了徐亞鏡的頭髮……你早就開始在打聽徐亞鏡了……」現在不是吃飛醋的時候,再說下去夏修就會煩了。於紫清了清喉嚨:「你現在還能感應到她嗎?她在那邊做了什麼?」
不是徐亞鏡在那邊做了什麼,而是她在那邊經歷了什麼。
夏修想起徐亞鏡在那邊的可怕經歷,心裡的一絲焦急漸漸的變得浮燥起來。他想幫助她,將那個屬於這個世界的女孩子拉回來。
「不知道。」夏修的臉上浮起了不耐:「其他條件我也都答應你。現在,到你說了。」
於紫咬咬唇。她不願說,卻不得不說。
「我們社裡有一個叫做唐郁的社員,你還記得他嗎?他就可以做到這一點。」
唐郁。
夏修手裡的那份玄學社團人員的名單上似乎真的有這麼一個名字。
當時接到手時,夏修只是簡略的看了一遍,並不放在心上。現在想想,果真玄學社裡是有很多能人的。
「現在可以把他叫來嗎?」夏修說。
「可以。」
當子彈穿過腦門,血就像是從破了的氣球里爆了出來。
白白的,紅紅的,流滿了一地。
整個現場的人都停住了,呆住了。因為他們已經跑在了前頭,所以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一直暗地裡關注著身後的羽田和子第一個往回跑。
她沒有喊,沒有叫,只是默默的跑著。
她只想看一看,死了沒有。
徐亞鏡死了沒有。
徐亞鏡躺在地上,看著天花板,她的臉上滿是血污,她呆呆怔怔的,一動不動。
「的嘟的嘟的嘟——」
響亮刺耳的警報忽然拉起來了。
不到片刻,便有腳步統一的一群人闖了進來。
「發生了什麼事?」
這群人里有一個帶頭的。他穿著的衣服與其他的正規兵們不同。他不用穿防爆的衣服,而是穿著一身全黑色的軍裝。
修身挺拔的軍裝上面掛著幾個金光閃閃的勳章,一看就知道這人的身份比訓練官還要高級。
也許他是個長官一類的吧。
現場一片血腥,長官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訓練官和女孩。
訓練官的腦門上有一個大大的血窟窿,腦漿四裂,創成這個傷口的,正是他握在手上的自己的槍口。
新人的大部分人都在跑道的幾個障礙物之後站著,這個躺在地上的女孩位處於第一個障礙物。
除了這個後一步跑回來看情況的女孩,地上所發生的事情一目了然。
這女孩爬不上高牆,被淘汰了。訓練官在近距離射擊她的時候,卻不知為何子彈是在自己的腦門上爆發的。
答案——這女孩有潛能,稀有的潛能。
長官的手勢一揮:「帶走。」
旁邊的獄警便有一個上前一手一把拉起了在地上躺著的徐亞鏡。
徐亞鏡尚在暈暈迷迷當中,神智好像還沒有回籠。
畢竟是個孩子,那獄警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眼看徐亞鏡要被帶走了,一直盯著那長官看個不停的羽田和子突然輕聲的叫了一句:「哥哥,你做的娃娃我很喜歡。面料和我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樣。」
轉身正要走的黑衣長官腳步一滯,扭過身來,一雙漆黑的厲眼對上了羽田和子的眼睛。
「我叫羽田和子。」
羽田和子輕輕的道。
徐亞鏡不知道自己為何得到了特殊的對待。好像自從那個訓練官死了之後,她的待遇就不一樣了。唯一不同的是,羽田和子依然和她在一起。
「我怎麼了?」
她現在可以住在一間有光亮有簡單家具的房間裡,有床和柜子。吃的食物看起來像是牛肉,旁邊的番茄醬也是真的番茄醬而不是血。配有牛奶。
「你走運了。」羽田和子的臉上不知為何突然多了一抹明亮。「你不用擔心被割除聲道,被電擊了。訓練之後只要你能通過考驗,你就能當上執行官。」
執行官?這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嗎?
可是徐亞鏡聽到這個消息,她卻並不感到高興。在她的心底里,那個女聲在小小聲的說道:「我才不稀罕什麼執行官。我要……」
我要什麼……說到這裡,徐亞鏡就像是電台播放接收不靈一樣,只聽到「嚓嚓」的聲音而沒能聽清楚自己內心的話。
不過,似乎羽田和子所說的執行官,並不是自己所想要的東西。
「我為什麼要當執行官。」徐亞鏡說。
羽田和子忽然臉色大變,露出幾分猙獰和恫嚇:「不是你要當,而是你必需當!你一定要當上執行官,知道嗎?否則的話,你就要死!」
羽田和子是怎麼了?態度這麼奇怪,忽冷忽熱的,一下子像是站在她的一邊,幫著她向這個世界抵抗,一下子又仿佛是勸著她服從這個世界。
尤其是這個黑監獄。她臉上的那抹明亮是因為她喜歡上這個黑監獄了嗎?
徐亞鏡覺得羽田和子很怪異,便不欲與她多談。可是羽田和子卻仿佛關心起她來,繼續說道:「你知道嗎?你身上有潛力,很強大的潛能力。那上死掉的訓練官,他是被你身上的潛能力所反彈所以才死掉的。只要你好好接受訓練,一定能把你體內的潛能力開發出來。到時候,你當上執行官,我就能當你的副執行官。」
徐亞鏡只是默默的聽著,她對羽田和子所說的潛能力不感興趣,她只要一想起那名訓練官死亡的樣子就覺得心裡很難受。
「對了,你對以前的事還能記得多少?」羽田和子轉了個方向問她。
徐亞鏡抬眼望去,她忽然發現羽田和子的眼睛再也不如以前一樣死氣沉沉了,相反的,她的雙眼裡閃爍著光芒,如同在計算著什麼,興奮著什麼。
也許是預感,也許是直覺。徐亞鏡的腦子裡瞬間划過了一個想法:不要讓她知道。
不要讓她知道自己的真實情況。
「你還記得趙暖暖這個名字嗎?」羽田和子見徐亞鏡只是愣愣著,仿佛不太想說。於是突然間提起了這個名字,並同時更加仔細的盯著徐亞鏡的眼睛,盯著她的眼球轉動的方向。
如有隱瞞,她會移開對著自己的視線。
如果直白相對,她就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