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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非人

2024-09-25 12:41:45 作者: 那就不要留
  「找死。��

  死寂的船艙內,李長清甩去掌心沾染的污血黏液,睨視著臉朝下趴在腳邊的呂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身旁,少年古猜張大了嘴巴,滿臉的惶恐中透出幾分驚愕。

  望著面前難以理解的畫面,他眨了眨眼,心頭一片迷茫。

  呂奮撲上來的太過突然,狼狽倒地的也太過突然,誰能想到這人上一秒還張牙舞爪,下一刻就滑倒在地,爬不起來了呢?

  沒錯,少年單純地以為剛才呂奮是因為肢體動作過大,導致身體平衡不協調,自己摔倒的。

  李長清出手的速度太快,讓他完全沒有看清。

  而另一邊,趴在地上的呂奮其實也是這個感覺。

  如果不是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每時每刻都在提醒他,他還真以為自己是不小心腳滑摔倒的。

  「可可惡啊」

  漸漸回過神,呂奮表情愈發猙獰,森白的牙齒被他咬的吱吱作響,吃力地仰起頭,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的中年男人,一字一句地道:

  「你究竟是誰!」

  他對這具身體蘊含的力量和速度很有自信,相信除了組織里的同夥,其他普通人無論再怎麼訓練,也絕達不到自己的三分之一,面前這中年男人看上去平平無奇,怎麼會

  「我是誰?一個路過的漁民罷了。」

  聽到對方發問,李長清伸手摩挲著下巴,心中莫名有些好笑。

  「倒是你,五官變形,四肢扭去,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去了,剛才還要撲上來撓我,果然不像個好人」

  說著,他目露驚奇,兩眼上下打量著對方,嘖聲道:

  「看你這模樣,在人類社會裡一定隱藏的很辛苦吧?怎麼咦?」

  李長清一頓,忽然瞥見呂奮因顫抖,頭髮晃動流出脖後一片海魚般的細鱗,和隱隱若現的魚鰭狀的膜翅,不由挑眉驚道:

  「好傢夥,連魚翅和鱗片都有!你小子不會真是從深海爬上來的鮫人吧!我說,你們鮫人是不是」

  「夠了!」

  呂奮嘶吼著將他的話打斷,身子劇烈顫抖著,一雙死魚眼裡紅光更甚,臉上殺意隱藏不住。

  毫無疑問,李長清的話徹底激怒了他。

  「啊!賤民,你怎麼敢怎敢褻瀆偉大的神靈!」

  喘著粗氣,呂奮仰天發出一聲怒吼,嚇得少年古猜一哆嗦,而後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鋒利的手爪幾乎在瞬間便到了李長清面前,不足三寸之處。

  「你死定了!!」

  兩人距離近在咫尺,他就不信這一次,這口出狂言的男人還能躲過!

  「唉」

  銳利的破空聲在三人耳畔響起,恍惚間,似乎有人發出一道悠悠的嘆息。

  與此同時——

  啪!!

  又是一聲清亮的脆響,仿佛從天而降的落雷。

  「啊!」

  下一刻,悽厲的慘叫響起,一道渾身是血的身影倒飛而出,猶如一隻斷了線的被捲入風暴的破爛風箏,打著旋兒撞入了船艙最深處的後壁中,而後再無聲息。

  「人要惜命啊」

  搖了搖頭,李長清緩緩收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雖然對方幾乎已經百分之一萬不是人了。

  如果說上一次只是一個輕輕的教訓,那這回這巴掌已經用了十分之一的力氣,不管那呂奮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都絕難活命。

  更何況,為了保險起見,在手掌碰到呂奮臉皮的一瞬間,李長清還將一股真罡渡入其體內,暴烈的罡氣一旦沒有了主人的束縛,立刻就會變成世間最鋒利的劍,將對方的腦漿攪爛。

  也就是說,除非這呂奮完全超脫生物的範疇,否則已是必死無疑,絕對沒有一絲倖存的可能。

  「走吧,耽擱的時間不短了,過會兒等擁沙之血引來海中群鯊,想走就麻煩了!」

  李長清轉身,將兩腿軟成麵條的少年從地上扶起,並沒有去檢查屍體的意圖。

  他這一路走來,見過的殺過的奇形怪狀的怪物僵人數不勝數,早就不覺稀奇了,更沒興致去研究一具死屍。

  管他是個什麼物種,通通不過一照面的事!

  「李老闆,那人怎麼突然就飛出去了」

  古猜猶自驚魂未定,已經完全被搞懵了,指著呂奮消失的黑暗結結巴巴地問道。

  「不知道。」

  李長清搖頭,隨口解釋道:

  「可能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落在裡面了吧,不用管他。」

  「哦奧」

  古猜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當即也不再糾結,跟著李長清向艙外走去。

  兩人相繼走出船艙,外面依舊被濃霧籠罩,四周海面上都是陰沉沉的霧氣,看上去模模糊糊,只在東南方向能看到若隱若現的燈光閃爍,應該就是海柳船三叉戟號桅杆上的探照燈的光束。

  「比來之時的霧氣更濃了。」

  李長清走到船弦,拽起盪在水中的漁網扯了扯,十分結實,便扭頭對古猜道:

  「我把這些碎網扭成一捆,你去別處找找有沒有鐵鉤之類的器物,咱們用這個盪回去!」

  沒想到古猜卻搖了搖頭,從腰後摸出一隻下海用的海鉤。

  「李老闆,不用這麼麻煩,俺們可以用有這個!」

  「有這好東西不早說!」

  李長清見到此物,隨手撇下破網,走上前接過,沒好氣地道。

  「你也沒問呢」

  古猜顯得有些委屈。

  「好了,話不多說,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李長清揮揮手,將沉甸甸的鐵鉤甩了幾圈,朝准燈光閃爍的方向用力一擲,只聽「噗」地一聲便知鐵鉤已成功嵌入三叉戟號的船身,再試過確認繩子不會斷裂後,對古猜道:

  「我殿後,你先上!」

  「這」

  古猜聞言有些猶豫,被李長清當即朝後腦勺來了一下,罵道:

  「別磨蹭,快!」

  「好!」


  少年也不是優柔寡斷之人,當即一咬牙,率先手腳並用攀上了繩索。

  探照燈的光束在濃霧的遮掩下雖然暗淡,但兩船相距並不太遠,古猜雖然膽小,身手卻如猿猱般矯捷,沒用多大工夫,便已成功落地。

  三叉戟號甲板上,阮黑和多鈴正急得滿頭大汗,心裡焦躁不堪,驀地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漸漸出現在霧中,當即大喜,連忙上前將少年拽了上來。

  古猜落地後,不等喘氣,不停比劃著名雙手,斷斷續續地跟師父師姐說了他們在白船上的經過,聽的兩人目瞪口呆。

  由於大擁沙這種海洋巨怪僅在一些自然環境特殊的群島海域出沒,所以這種打標祭海龍的習俗並不多見,別說多鈴從沒聽說過,就連他們的師父,船老大阮黑也不知曉。

  「沒想到這麼大的白船,竟然是一艘紙船」

  少女多鈴聽完師弟的描述,震驚地張開了小嘴,不敢置信地望著紙船的方向,喃喃失語道:

  「馱著白船在海面上前進的,竟然是一隻老鱉」

  古猜也點頭連連,他到現在也很難相信之前在船上的所見所聞。

  正在這時,一隻巴掌狠狠拍在少年的鍋蓋頭上。

  「小王八蛋,誰讓你把李老闆獨自丟在那紙船上的!」

  古猜捂著腦袋抬起頭,見到師父正一臉氣急敗壞地盯著自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阮黑看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徒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但時間緊迫,來不及多說,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用越南土語罵道:

  「你給我好好扯住繩子,等我回來!」

  說完,不等古猜和多鈴回話,便拽住繩子,向紙船攀去。

  身後,少女焦急的喊聲響起:

  「師父,千萬要小心吶!」

  就在阮黑不放心老闆的安危,親自前來的接應的同時,李長清已將捆好了繩子,準備踩著過去。

  雖然對他來說,這點兒距離不過一個縱躍的事,但偶爾「另闢蹊徑」,嘗試一些新鮮的東西也是不錯的。

  手抓住繩子的瞬間,他便感覺到了劇烈的晃動,有人在從另一端迅速靠近。

  「古猜這小鬼搞什麼飛機,怎麼又折回來了!」

  下意識,李長清以為是海上出現了什麼意外狀況,逼得古猜不得不去而復返,但凝神一瞧,卻見阮黑正從霧中吃力爬來,登時有些愕然。

  什麼情況?

  這時,他耳朵一動,只聽一聲紙殼破裂的聲響,腳下白船猛地一沉,整個船身向西南方向傾斜,竟開始緩緩下落。

  不好,這船要沉了。

  李長清皺了皺眉。

  應該是之前在船艙內鬧的動作太大,加上這破船本身就很不結實,在海上漂泊這麼多天,能撐到現在實屬不易,此時終於受不住折騰,即將四分五裂了!

  禍不單行,就在白色紙船搖搖欲墜之際,李長清忽然看到船下四周的海面上升起一片片污濁的血跡,腥臭逼人。

  很快,股股浪花翻湧,海底似有成群的大物被血水吸引,紛紛匯聚而來。

  定睛一瞧,幾乎在眨眼間,海面上便密密麻麻布滿了鯊魚的脊翅,數量多到讓人看一眼便頭皮發麻。


  遠處,還有更多的鯊被大擁沙的血腥吸引,正源源不斷地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圍著船隻打轉,因為太過興奮,游速極快,看得人眼花繚亂。

  李長清雖不在意,可船老大阮黑還懸在半空,這老漢年紀大了,萬一沒抓穩掉入海中,恐怕頃刻間便會被瘋狂的群鯊撕成碎片!

  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讓人目不暇接。

  這真是偏逢屋漏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罷了,只能這樣了。」

  沒辦法,眼下情況緊急,李長清也顧不得再遮掩身份,準備一展身手,正當他躍上繩索之際,忽聽身後破空聲響起,猛地回頭,卻見一道血淋淋的身影已撲至身前。

  呂奮!

  他竟然還活著?

  這是怎麼回事!

  來不及多想,李長清輕輕一個側身,呂奮猙獰的身形便與他擦肩而過,重重墜入下面的鯊海之中。

  「啊!」

  憤怒的怒吼響徹四周,被群鯊環繞的呂奮咬牙切齒,雙手發泄似的捶打海面,顯得十分懊悔,頗有些無能狂怒的意味。

  他怎麼也沒想到,李長清的反應竟如此迅速,連自己全力以赴的偷襲也能輕鬆躲過,莫非是背後長眼了不成?!

  「賤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繩子上,李長清卻無視了他的叫囂,眉頭高高隆起,心裡頭一次感到了事情的棘手。

  這呂奮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為何腦子被罡氣絞爛了,還依舊活蹦亂跳,絲毫看不出勢弱!

  這合理嗎?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如果說之前在船艙里見到的呂奮還算是「活著」的話,那麼此時漂在海里的呂奮卻毫無疑問已經是具「死屍」了!

  即無心跳,也無脈搏,體內的血液也不再流動,確實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卻表現的是與之前無二,甚至還能張嘴說話,這實在令人難以理解。

  這也不符合生物學常識啊!

  李長清想著,已動了將其活捉問詢的心思,當即也懶得多說,便準備動手。

  誰知那呂奮看似魯莽,實則異常謹慎,經過前幾次的吃癟,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這男人的對手,此刻發覺情況不對,連狠話也不放了,一個猛子便扎進海里,想要逃之夭夭。

  奇怪的是,徘徊在海面的那群兇猛的鯊魚對此卻視而不見,絲毫沒有襲擊呂奮的意圖,就好像看不見一般。

  「想跑?」

  李長清早有預料,見對方趁機想溜,眼中銳利之色一閃而過,正待下水將其擒住,卻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一聲驚呼,急忙扭頭看去,只見阮黑正單手抓著繩子,一臉的驚恐。

  原來剛才紙船一陣搖晃,扯的繩索也跟著晃個不停,這老漢沒有防備,一個沒抓穩,差點兒被這股巨力甩出去。

  就趁著李長清分神的這麼一小會兒工夫,呂奮卻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尋不得見了。

  「算你走運。」

  李長清冷哼一聲,倒沒有感到失落,走過去伸手將即將墜海的阮黑拉了上來。

  望著黑沉沉的海面,他忽然有種預感,經此一役,對方絕不會善罷甘休,茫茫大海,以後終會再見。

  到時,一切自有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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