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這個卑微的爬蟲,我怎麼會在自己並不強大時間段中惹上這種怪物?這種不懼生死,戰意沖霄的怪物!」甲豹墨黑深邃的鱗甲獸臉上,他的眉宇間竟然盈盈透漏出些許赤金的光芒。
「什麼狗屁海軍的責任,天下人都該供我重登神位!」
赫然是兩道赤金線條在眉心刻立,金色的紋路清晰,如同古老晦澀的符號,吐露著神秘而強大的氣息;有一種神的味道蕩漾而出,這個味道並非什麼威壓, 氣勢什麼的,而是只有神明才能擁有那股息。
那股令人膜拜,讓千萬人歌頌,受天下人香火的……神明。
然而甲豹瞬間面色一變,帶著戲謔的神色看向左肩說:「你還以為現在……你還是第十七鬼神?離開了那個世界,你的牌位已經不會升空,神牌王位不升空,代表著什麼?」
「想想看,清晨太陽光輝升起的時候,無數信徒準備以禮膜拜,卻發現自己信服的第十七鬼神的牌位……竟然跌了下來。跌的無聲無息的,哈吠嘞嘞嘞……」
「神明隕落!渭河……」
然而左邊的神秘並沒有應答,反而顯得多了幾分沒落,抬頭向遠方望去,似乎兩眼破開了障霧與黑暗,如同利刃切斷了世界次元的壁壘。
「住嘴!」
他看到了,看到了那個世界中……自己被屠殺的信徒……
利刃的寒鋒中,哀嚎點綴了鮮血與屍骨,成了一副畫卷。嘈雜著,世間的陰暗……
「如果你們兩個螻蟻沒妄圖竄取我的神位,神我怎會……淪落如此。」甲豹看著遠方,不知是左還是右的,只是他雙眼眉心之間金色紋路清晰,那神秘而古老晦暗的赤金之光微微閃耀著。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世事無常,誰能想到無敵於世的自己,竟然因為這種腦子忍受的事情而離開他所在的世界,簡直可笑。
不僅如此,還於曾經自己認為螻蟻一般人同為一體;這是……何等的恥辱。
「哈吠嘞嘞嘞……」甲豹的面孔隨之一暗發出放肆的笑聲,赤金的文篆隨之隱去。雙眼獸瞳之中,閃耀著屬於野獸的赤紅之色,緩緩開口道:「成王敗寇,難道你不是如此嗎?」
「螻蟻……呵,天生的神明早已魂歸天命,你曾經何嘗不是一隻螻蟻。」
「現在你我一體雙魂,不知道在我的身上你可以得到什麼優越感;你的記憶我可是沒有絲毫缺少的評閱,那場成神的戰鬥與我那日篡位之日是多麼的相似……」
「唯一不同的流逝,你成功了。我…呵,沒有贏,但是…也沒有輸。」
就是如此,甲豹一時轉向左,一時望右。面孔神色不斷閃爍,時陰沉,時戲謔,時高傲,時不屑……
頭頂那股令人血液將近凝固的氣息轉變的太快,圍牆之下的人影微微掙開了眼;銀白的精芒從雙眼中閃耀,白色的短髮上沾染的點點血液瞬間被切割數點隨之蒸發。
右手微微攏起,琳達一把握住「禪拂」劍柄,巨劍的冰冷瞬間導進琳達的神經,讓其微微恢復了幾分冷靜。
抬頭,
夜幕中,
一人影踏空而立,
身後白色大麾獵獵作響。
額角間赤金閃爍,
如同神明,
掃視,
神懾天下。
他,低頭了,
與她對視。
時間,仿佛在此刻被靜止。
空氣,似乎都凝固。
風停,
海平,
霧散,
夜空中的殘月露出了屬於自己的光輝,
月光落下,
一片銀白。
身起,
劍動,
一道銀白的殘月劍氣從巨劍之中迸發而出。
沒有什麼玄奧的招式,沒有什麼繁雜的詩文,只有一道銀白,如若驚雷;除過琳達與甲豹之外,一切都陷入寂靜。
寒光望雨至,滴滴而過。
「錚!」隨著巨劍的一陣嗡鳴,瞬間殘月劍氣劍氣將抵在甲豹的臉上;一切都不突兀,顯得溫爾平和,仿佛一切就本該如此。
看著似乎已經突破空間的界限的一劍,甲豹瞳孔猛然一瞬,心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一般,渾身血液都即將凝固。
但隨即,額角間金色符號猛然大赦,甲豹赤紅的雙瞳之中緩緩凝聚出一絲絲神秘的紋路;如同神的眼睛,注釋著世界。
微微舉起右手,獸化隨之褪去,文澤伊思的面孔上浮出絲絲不屑的神色道:「真是醜惡的樣子,偉大如我,竟然隱匿在這幅醜惡的皮囊之中……」
隨即雙肩一震,文澤伊思的瞳孔瞬間放大,金色遍布了瞳孔。
「我…手。」平淡的輕吟,若有若無一般的喃喃細語,卻在琳達的耳旁輕輕響起。舉起的右手,五指花開,向前微微一推,從手掌而起,金色的波瀾在空中向周圍蕩漾而去。
一掌拍向前方,在虛空之中印出一金色掌印,不斷向前推去。二人之間的空氣仿佛都為之震動,金色的手掌宛如一枚小小的泥印,在空中不斷的發散著自己的波動。
隨著一聲轟響,如同朽木拉弓一般,琳達瞬間重新轟飛。
甲豹一擊之力竟將琳達轟出數百米,甚至有將近百米的厚重圍牆都未知坍塌,被海水吞沒……
「還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嗎?這具身體的可以運用的時間並不多,已經浪費了十幾個點,如果將運用的全部時間浪費掉……即使我再偉大,也沒法抗拒死亡。」
文澤伊思站在空中,額頭的金色紋路像生命一般,不斷扭曲著;他的面色沒有任何變化,平淡的如同一窪死水,雙眼中的瞳孔也被金色的繁瑣符號所代替。
靜靜的看著天空的殘月,甲豹發出的聲音就仿佛自言自語的喃喃。
「哈吠嘞嘞嘞……」文澤伊思面無表情的面孔上,突然浮現出如同神經質一般的癲笑,肆無忌憚的笑聲在周圍幽靜的海面上迴蕩至遠方。
「你笑什麼。」額頭的金色紋路猛然清晰起來,文澤伊思的聲音轉而變的蒼老,周圍那股屬於神的氣息震盪而出,似乎對於年輕聲音的文澤伊思表示憤怒。
赤金之芒黯淡,文澤伊思的嘴臉扯到耳根,口中森白的牙齒在月光下寒光凌厲;原本略顯清秀的面孔,在這殘月的映襯下,多了幾分陰森。
「我笑什麼。沒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你,竟然也會擔憂自己的……壽命,哈吠嘞嘞嘞……」文澤伊思獰笑道,有一種一生不虧的感覺;我死了……卻拉著神墊背的,這是什麼待遇?
神明當墊背,那豈不是超越神明的檔次!
「額嗯…!」額角間金色紋路猛然閃耀,文澤伊思原本獰笑的神色隨之凝固,額角間的血管根根暴起,面色赤紅,仿佛擇人而噬的猛獸一般。
但是卻沒有反駁那年輕的聲音,似乎被戳到了痛處……
半響,文澤伊思緩緩道:「加快節奏吧,剩給你的時間不多了,剩給我的也不多了,沒有能力解決的危機我自己自然會出來。不要拖沓…」
金芒一瞬而逝,文澤伊思看了看遠處已經被埋厚實圍牆的琳達,緊咬牙關,但隨即又似乎做個什麼重要決定一般。
身體瞬間獸化,黑色的鱗甲覆蓋住文澤伊思全身;黑芒閃爍之間,崩塌的厚實圍牆土是崩裂,塵土飛揚。
甲豹的手中,有一道人影,一柄巨器。
微微將人、劍放置在完好的圍牆之上,看著天空的殘月,甲豹微微嘆出一口氣;陡然身影拉長,踩踏空氣,空中不斷蕩漾出如同水波一般的波瀾。
他擊敗了琳達從容離開了這裡……
甲豹·文澤伊思vs無鋒·琳達,
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