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在忙了多日以後，柳然終於回到了家裡。
剛開門，就看見柯炎正站在廚房那裡煎雞蛋。
他最近也忙，似乎在搞什麼老年人手機系統，但是雖然編寫完了，真正要買的人根本沒有，所以柯炎最近準備自己搞一款手機出來。
聽到開門聲，他轉頭看向柳然。
柯炎總是清淺的眼眸里透著好奇：「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柳然就說：「剛破獲了一個大案，我可以休息一段時間。」
柯炎一愣，拿出手機給張寧發簡訊：「我最近休息。」
張寧回了個冒號：「……老大，你已經休息一個月了。」
當然，柯炎可沒有管他。
而是將雞蛋裝到身後的潔白盤子上，然後回身說：「你去坐休息一下吧！我也給你煎個雞蛋，早飯是煎雞蛋、煎火腿、還有烤吐司。」
柳然嗯了聲說：「好。」
柯炎見她有些疲憊很心疼：「抱歉，我只會做這些。」
柳然看他的模樣，忍不住衝過去摟住他脖子，笑聲銀鈴般：「你做的我都吃。」
柯炎趕緊接住抱上來的人兒，問她：「累嗎？」
柳然就靠著他的肩膀搖了搖頭，她的髮絲在他的臉頰上滑過，痒痒的。
柯炎的心裡騷動著，他低頭在她脖頸上輕輕一吻。
柳然就笑著縮了脖子，然後說：「柯炎，我的任務完成了。
437說我的獎勵是新生，現在，我是這裡的住民了，有身份證的那種。」
柯炎抱著她一愣，然後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以後，他激動地將她抱到客廳，躺倒在沙發上。
柯炎從上往下看著她說：「然然。」
柳然嗯了聲，柯炎忍不住又喚她：「然然。」
柳然：「幹嘛？」
柯炎：「然然啊！」
他抱緊身下的柳然，依舊叫著她的名字感嘆：「然然啊！以後，你再也不會離開了，對吧？」
柳然一愣，竟是感覺到了肩膀上有點濕意。
這才第一次意識到，柯炎是怕的，怕自己離開。
但是，他只是從來不說他怕。
他怕他說了，兩人都會恐懼，都會浪費如今在一起的時光。
柳然伸手，她將手插入柯炎的發梢間，男孩子的頭髮比女孩子更粗黑一些。
抓著的手感完全不同，柳然用力點點頭：「嗯，不走了。
以後，我都在你身邊。」
柯炎沒有抬頭，他將自己的臉埋在她的頸間，說：「真好。」
柳然：「嗯。」
柯炎：「我很怕，任務一直完成不了，我很擔心你有一天會離開。
而我……卻連去哪裡找你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如果我死了，我們還能投生到同一個世界嗎？」
柳然安撫地拍拍他：「不怕。」
柯炎笑出聲，聲音沙啞：「我不怕，你在我就不怕了。」
柳然看著眼前笑的燦爛的柯炎，才開口說：「我也怕，我怕我離開，回到原來的世界，而那裡沒有你。」
柯炎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你去的話，我會想盡辦法也去的。」
柳然：「好。」
話語最後消失在兩人的唇齒間……
白翌謹看著面前的報導，無奈地閉眼。
這是白嫣然最後的結果，和每一次一樣，柳然親手將她送進監獄，但是追究其原因，都是她自己作進去的。
白翌謹退出新聞界面，用力抹了抹臉。
張小玲將他面前的盤子撤走，輕聲說：「我們今天去看看媽媽吧！」
白翌謹嗯了一聲：「你去買點水果，今天我們去趟警局。」
張小玲一愣，白翌謹抬頭看她，輕聲說：「我們得去給她道歉。」
張小玲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他們兩人先是去了看守所見白嫣然，此時距離柳然被謀殺事件過去一個月了，白嫣然的事情突然在網上發酵。
且很快被人挖出了各種消息，比如白翌謹、比如尚樊宇，甚至營影響到了尚銘誠。
網上都在說白嫣然是尚家的人，出了這樣的大事，尚家的股票一再跌停，尚樊宇氣的砸了壞了兩個手機。
畢竟誰都沒想到，在白嫣然出獄的這一年居然還能影響到尚家。
害的尚家的公關團隊緊急發了通知，說明了白嫣然和尚家並沒有關係。
白翌謹卻撇不開這層關係，白嫣然買兇的300萬都是他給她的。
這件事情也不知道怎麼就流傳了出去，網上現在對白翌謹是一片罵聲，直說什麼人生什麼貨。
將白翌謹批評的一無是處，他管理的公司更是受到了最大的影響。
甚至前幾天他都被叫去調查，以證明三百萬的最終目的並不是用來襲擊國家警察的。
柳然已經不是多年前的那個普通人，她是個警察，所以，這個案子也調查的特別認真。
聽說來施行的兇手都是柳然自己抓到的，這幾天網上已經隱隱約約透露出了消息，這個兇手似乎和當年的華源城連環殺人案有關。
無論是什麼情況，白翌謹都知道，白家欠柳然太多。
兩人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白嫣然被帶進來。
因為還沒有判，所以並不是在監獄，只是在看守所。
見面的時候也只是在一張長方形的木桌兩邊，白嫣然看著白翌謹，沉默地落淚。
「翌謹，你救救媽媽吧！媽媽不能一輩子在監獄裡啊！」
白翌謹失望地看著她：「你既然知道，為什麼要去惹她。
你照顧我到六歲，我愛你，敬重你。
哪怕從6歲以後，我都是和爸爸一起長大的。
但是，我依舊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我希望你早點出獄，我可以給你養老。」
白嫣然一邊哭一邊抹眼淚：「翌謹，媽聽你的，媽再也不鬧了好不好。
我們回去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白翌謹苦笑出聲：「現在說這個是不是太遲了？
為什麼你不早點這麼想？
你坐了18年的牢，前後一共21年。
這樣還不夠讓你清醒嗎？
這21年你都在想什麼？
報仇？
那我呢？
你考慮嗎？
甚至這次的事情，你考慮過對我的影響嗎？」
白嫣然被質問的啞口無言，白翌謹紅了眼眶：「為什麼我明明和你說過了，叫你不要和她做對，你也答應我了。
為什麼要去找她？
還要去害她？
我作為你兒子，抵不上你心裡那點恨意嗎？」
白嫣然也說不出什麼，只是低頭唔唔地哭……
張小玲本來就不喜歡這個婆婆，全都是因為她愛白翌謹，所以才會忍讓。
看著白嫣然膽敢殺人的心態，張小玲是不可能和她一起生活的。
將來她還會有孩子，孩子和一個殺人犯接觸？
何況，白嫣然並不是那種有理由的殺人犯，她就是那種自己錯了還要怪別人的。
因此，這樣的人張小玲當然不可能讓她接觸自己的孩子。
說句不好聽的，白嫣然入獄對於張小玲來說，可真是太好了。
不然，她都不知道怎麼辦？
白翌謹帶著張小玲從看守所出來，他轉去水果店買了點水果。
張小玲擔心地問：「就這點東西沒有關係嗎？」
畢竟要殺人家啊？
哪怕是送錢去也不為過。
白翌謹笑著對她說：「她並不缺錢，說起來可能比你我都要有錢。
水果是個心意，走吧！」
張小玲點點頭，跟著白翌謹上車離開了。
然而兩人去警局並沒有找到柳然，聽說是最近她休息。
白翌謹就帶著張小玲去了柯炎的那套公寓，他也是機緣巧合下知道他們住在這裡。
果然，這一日柳然在家，她穿著家居服來開的門。
見是白翌謹和他的妻子，她也沒有將兩人趕出去，而是將他們迎進了客廳。
等都坐好了，白翌謹才對柳然笑了笑說：「好久不見。」
柳然嗯了聲，說起來她和白翌謹其實相處的時間並不長。
小學一年級一起，一年後，白翌謹就先去了京都。
這之間，他和柳然再沒有見面。
接著就是高中一年級的時候，兩人分到了一個班級，坐的位置也離的近。
只是，也才一年，後來分班兩人就分開了。
滿打滿算竟然也只有兩年的相處時間，但是看著對方，頗有一種老同學的感覺。
因為白翌謹的任務和他的道具是拯救柯源太的關鍵，因此，即使是柯炎也沒有給白翌謹太難看的臉色。
白翌謹卻並不關心這些，他這次來是來道歉的：「這次來，主要是來給你道個歉。
這些水果並不值錢，主要表個心意。」
柳然看了一眼水果籃，最後收下了。
白翌謹就笑了：「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妻子張小玲，小玲她就是柳然。」
張小玲趕緊向柳然道歉：「我婆婆的事情，我很抱歉。」
柳然擺擺手，從水果藍里挑了幾個水果出來說：「和你們沒有關係，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
白翌謹：「怎麼可能沒有關係，她是我的媽媽。」
柳然奇怪：「那你能代她坐牢嗎？」
白翌謹一愣，柳然笑著說：「你看，你連坐牢都不能代替她。」
「嗯。」
他低頭微微苦笑：「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但是，就算不能代替坐牢。
這件事情我母親錯了，我作為她兒子來給你道歉，這是我……白家應該做的。」
柳然笑了：「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但是，你母親不會因此輕判，她是多次犯案，而且這次我是警察，所以算是襲警。」
白翌謹：「我明白，其實幾年前我就應該來來。
但是，那時候我還不太懂事。」
母親被抓，還是孩子的人心裡多少也會想著如果柳然不追究就好了……
小孩的心性是不成熟的，他們需要人來引導。
白翌謹的運氣很好，他的後媽是個負責人的人，所以這些年來他並沒有歪。
「這麼多年了，第一次來道歉，我很羞愧。」
柳然點頭，算是應了。
白翌和張小玲離開的時候，皆是鬆了口氣。
柳然看著白翌謹的背影，一時有些感慨。
其實，前世白翌謹混的比現在好。
當然，前世尚家混的也比現在好，不過現在尚家只是一個普通的富豪家庭，而這都是因為尚樊宇的妻子夏蘿家裡幫忙扶持上去的。
也許這就是代價，他們從柯炎手裡拿走的，也都會還回去。
至於柯謙宇，對於他來說，從前世那個家庭和美，幸福有錢的日子來到這裡……
這些年來，他無所事事，看著可不像是會起來的樣子。
偏他還有兩分野心，如今別說和柯炎了，他連柯易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都鬥不過。
關鍵，這傢伙還挺奇思妙想的。
不過，他到底是做了多年的總裁，很多意見其實十分實用。
柯易也沒有客氣，他說的實用的意見，柯易都照單收了，但柯謙宇始終只能做一個小經理。
柯謙宇也對自己的重生一次次的懷疑，我是來做經理的？
降職了？
然而再怎麼懷疑，卻還是得面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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