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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 一反常態

2024-08-04 17:50:48 作者: 枝上槑
  第670章 一反常態

  「占南美人好看麼?」

  「沒看。」

  蕭元度否認得乾脆。

  頓了頓,微眯眼:「你都知道罷?」

  入關吉城後他把一應事宜都交給了軍中司馬處置,哪看過什麼占南美人?

  再者東寧時她自己也說過……

  意識到她在耍弄自己,哼了哼,乾脆閉口不言。

  姜佛桑卻沒打算放過他,「那你就不想我?」

  話落,欺身挨近,幾乎算得上投懷送抱了。

  蕭元度雙眼膠著在她臉上,控制了一下,心猿意馬的沒控制住。

  想想親一下也不礙,偏頭尋著芳澤所在……

  雙唇相接,唇齒相依,一個「想」字逸出來。

  卻是淺嘗輒止。

  沒有得寸進尺,沒有不依不饒,連更進一步的想法似乎都沒有。

  姜佛桑疑惑地瞅著他。

  「阿娪,」蕭元度平復了一下微亂的呼吸,將她從懷裡推開,俊臉繃緊,看了看左右,「這樣,不好罷?」

  姿勢原因,姜佛桑的目光正對著他滾動的喉結:「哪裡不好?」

  慶功宴在犀游苑舉辦,宴會結束後群臣各還各家。

  蕭元度也回了新賜給他的府邸,在王城東北角,宮城正東,出承華門,隔一條街道的建春坊內,徹侯府幾乎占了整個西半坊。

  外人只知徹侯府單開坊門,不知道的是徹侯府內還有一條直通宮城的秘道。

  這本是姜佛桑為自己留的後路,若然發生宮變且宮變失敗,也好有個逃命的地方。

  就像在王城以外,北融州就是她為自己安排的後路——謹慎如她,即便懷著必得之志,也總要為行動失敗做最壞的打算。便是她不需要,身邊的人總需要。

  而今這座府邸成了蕭元度的私邸,秘道的存在倒是方便了兩人見面。

  秘道盡頭是一座不起眼的偏殿,他們此刻就身處偏殿內,地方偏僻不會有人來打擾,更何況整座宮城都在她掌控之中,蕭元度的擔心根本就多餘。

  再者他何時會顧慮這些了?

  猶記得頭回入宮城,繚雲殿內,青天白日的也不見他如此。

  郊迎時,他雙目如火。

  姜佛桑毫不懷疑,環境若允許,他會像東寧營寨那回縱身飛撲過來。

  現下環境允許了,來時還知道把自己捯飭一番,到了跟前反倒變規矩了。

  若說沒有鬼,誰信呢。

  「阿釗,」姜佛桑重新貼近他,呼吸相聞,「你抱抱我。」

  「阿、阿娪……」蕭元度臉上現出幾分隱忍之色。

  日夜兼程、餐風宿露,就是想早點見到她。

  遠遠看到她身影的那一刻,壓抑了一路的思念頓時化作驚濤駭浪激盪在心。

  馬蹄翻飛間馳到近前,萬眾矚目之下,波瀾迭起、情如泉涌。

  數月未見,恍惚如隔經年。

  多想好好親吻那張朝思暮想的面龐,哪怕擁抱一下也好。


  卻只能苦苦忍下。

  兩人獨處也不得不作出一副心無旁騖的樣子。

  若真是只談公事,這麼撐上整晚倒也不是不行。

  孰料姜女一反常態。這麼勾眼瞧著他,主動偎進懷,不讓她碰革帶和衣襟,另只手便貼身朝下遊走……

  怎麼才能坐懷不亂?這也太難了。

  蕭元度腦門汗都出來了,隱忍全變成了痛苦與掙扎。

  咬了咬牙,心一橫,攥住她那隻手,阻止了她的逗引,「我想起還有一事——」

  「春宵苦短,有什麼事明日再議。」

  從喉結到下頜,柔軟的碰觸留下濕濡的痕跡,一路延伸到側頰,而後落在鼻樑上,再後是薄唇……

  手上的動作並不稍停。

  遇到阻撓,話里便帶了嗔意:「伱不是說,只要我願意,你隨時隨地都任我處置?」

  蕭元度悶喘了一聲,薄弱的意志搖搖欲墜,開始覺得不滿足,覺得她隔著衣物的撫觸如隔靴搔癢。

  「是……」貪婪地盯著她眉眼,無聲吞咽著,「任你處置。」

  低頭欲再噙住那兩片若即若離的嫣紅,腰間忽而一松。

  回過神,革帶已被扯下。

  跟著衣襟也被分開。

  蕭元度:「……」

  姜佛桑垂眼盯著他腰腹處,方才還春情繚繞的粉面上霎時間煙消霧散,散得乾乾淨淨。

  那裡裹得嚴嚴實實,並看不到傷口,但她清楚傷得有多重。不然以他的脾性怕是連包紮都懶得弄,而不是過去這些天仍舊裹成這般……回程這一路他又趕慢趕緊。

  深吸一口氣,埋下頭去,想把紗布解開,必要親眼看一看才放心。

  手指卻止不住的發顫。

  姜佛桑知道,戰爭必然帶來傷亡,就像政權的更替、帝位的轉移,必不可免要有流血犧牲。

  傷亡犧牲的可能是別人家的兒女、別人家的夫君,也可能是她的……

  從她做下出兵決定的那一刻起,就要承擔因此帶來的所有後果。她也已經做好了承擔的準備。

  可當足以致命的傷口出現在他身上,她的心……人性總是自私的。

  因為她所求,已經死了很多人,或許以後還會更多。

  這是值得的嗎?這是必要的嗎?

  慶功宴上群臣輪番敬酒,蕭元度身邊時刻跟隨著一名專為他斟「酒」的宮侍。他喝了一晚上的白水,便知道受傷的事瞞她不過。

  想暫時糊弄過去,卻忘了姜女豈是好糊弄的。

  扶著她的雙肩,讓她直起身:「小事一樁,已經無礙了,你不必——」

  對上她泛紅的雙目、微蹙的眉心,還有眼底深處那一縷迷惘,啞然片刻。嘆息一聲,把人帶進懷裡,偏頭磨蹭著她的發頂。

  這也是他心裡矛盾所在,迫不及待見她,又想等傷好後再來見她,就是怕她為此難受胡思。

  「不要胡思亂想。即便沒有你,我這一生大約也還是要在征戰殺伐中度過;即便沒有我們,這些殺戮和紛爭也並不會停止。我們可以將傷亡減至最少,可以讓和平持續更久——這就是我們所能做的。」


  「我,」姜佛桑澀然道,「我都明白。」

  就只是有些後怕。

  這一回,他活著回來了;若然某一天,當真馬革裹……

  想要做的事,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卻不願接受這代價是他。

  蕭元度清楚,事到如今,唯一安她心之法便是實話實說。

  「傷是不輕,所幸處理得及時,我沒有騙你,真地已經無大礙了,再過些日子便就好了。我跟你保證,以後一定萬分仔細,全須全尾回來見你。」

  姜佛桑沒說話,依著他胸膛,一隻手隔著紗布摩挲著,動作極輕。

  過了一會才翁聲問:「魯丘要塞傷的?」

  蕭元度點了點頭:「占南雖不濟,也有幾個能耐人,把守此處的將領若不死,占南還能苟延殘喘上一陣子。他一死,其餘守軍也便做鳥獸散了。」

  守將正是死在蕭元度手裡,蕭元度也因此負了傷。怕動搖軍心,也怕傳回她耳中,瞞下消息低調處理了。

  他堅持不肯給她看,姜佛桑也知他不會騙自己,終不能放心,「我讓人去山海苑接辜百藥來——」

  蕭元度疑惑:「辜百藥怎地在那?」

  姜佛桑微作遲疑。

  不等她開口解釋,蕭元度驀地將她打橫抱起。

  他並不關心辜百藥在哪,「剛受傷那會兒讓他給我醫治我倒是沒意見,這會兒實在沒必要,就請他過來給換個藥?還是別麻煩了。你剛才說的,春宵苦短……」

  既然傷情瞞不住,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他也就不忍了罷。

  姜佛桑這下是真確定他沒什麼了。

  左右躲閃著他的親吻,卻哪裡躲得開?又不敢用力,怕碰到他傷處。

  艱難擠出幾個含混得音節:「好歹等傷好清……」

  粗浮的呼吸在她揚起的雪頸上流連了一陣,來到耳畔。

  蕭元度貼著她耳根低語:「我不出力,你來……」

  話落,一手撩開帳幔,抱著她闊步朝寢殿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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