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衣服,不是宮女,更像是哪人府上的。
蕭琅炎握住沈定珠白嫩纖細的手腕,他抬起欲滿黑淵的長眸,似笑非笑:「怎麼,二哥也要見識一下這妖精的本事?」
宣王腳步一頓,急忙擺手:「哪裡哪裡,我不過是想知道她是誰家婢女,好幫五弟你求來。」
有人笑道:「這麼多年,五哥房中一直沒有一個貼心的美妾伺候。這丫鬟還不趕緊說你是誰家的,好讓我們替你做主,求到母后面前去,把你賜給五哥?」
在眾人的起鬨下,蕭琅炎竟有兩分興致,垂眸看著沈定珠的神情。
旁人看不見的地方,他卻能看見,沈定珠一雙黑芒芒的美眸,此刻終於點染了一片淡淡的慌亂。
她時而厲害得像一隻凶態畢露的小貓,時而蜷縮著爪子,像現在這樣,無助地抱著他,一副要藏在他懷中的模樣。
宣王他們不依不饒,非要知道這是誰家的丫鬟,竟敢跟寧王光天化日行那苟且之事!
就在蕭琅炎要說話時,人群中傳來一道沉穩且清冷的聲音:「這是末將帶來的婢女。」
聽見這聲,沈定珠渾身一顫,蕭琅炎察覺她的變化,不由得垂眸看她一眼,只見她緊咬紅唇,顯然是認識對方。
人群的嬉笑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沉默。
鎮北將軍府上的少將軍周陸離帶著僕從緩緩走出。
周家建功立業,鎮北將軍手握重兵,在邊疆一代頗有威望,周陸離年僅二十,就已跟著父親出征三次,皇上甚是倚重。
「周少將軍,這真是你府上的婢女?」宣王追問。
下一秒,周陸離身後的大丫鬟走出,她身上的衣服,與蕭琅炎懷中那婢女的衣裳,一模一樣。
周陸離微微拱手,神色平靜淡然:「這婢女既傾心寧王殿下,若殿下不嫌棄,今日就可以將她帶走,我府上絕不多問。」
「只是,」他話音一轉,「要是殿下不喜,便讓她回來吧。」
沈定珠輕微掙紮起來,蕭琅炎一把將她按在懷裡,從地上拽了起來。
還不等眾人仔細看,他便已脫下寬大的衣袍,兜頭將沈定珠罩住。
「本王甚是喜歡這個丫鬟,要少將軍割愛了。」
「談不上割愛,王爺喜歡就好,皇后娘娘壽宴要開始了,末將先行告退。」周陸離面不改色,微微淡笑,揭篇而過。
幾個王爺也自感沒趣,結伴散去。
唯獨宣王,走之前,那對眼睛眯起,在沈定珠露出來的半段窈窕身形上,來回看了又看。
好一個美人,光看身子就覺得玉骨銷魂,怪不得寧王也情不自禁了。
他們走後,沈定珠掀開遮臉的衣袍,朝周陸離遠去的方向多看了兩眼。
蕭琅炎揚眉嗤笑:「還看?要不要去送送他?」
沈定珠收回目光,攏了攏衣裳:「王爺說笑了。」
她疑惑的是,身上這件衣服,是徐壽找的,可王府怎麼會有鎮北將軍府上丫鬟的衣裳?
就在這時,皇后的鸞駕停在了交泰殿外。
蕭琅炎眼眸一沉,抓住沈定珠的肩膀,將她推給暗衛成廷:「帶她先回府。」
隨後,他就趕去交泰殿。
沈定珠跟著成廷回到王府,她暫時被送到了蕭琅炎的房中。
房內一應擺設都簡單,牆上掛著一把未開鋒的寶劍,如蕭琅炎這個人一樣,冷冰冰的。
方才在杏子林經了風,這會兒神經沒那麼緊繃了,沈定珠便覺得頭疼。
她闔上了窗,在下面的矮榻上裹著一層薄毯躺下。
昏睡之際,她在心裡盤算。
父母兄長大嫂他們都在漠北,馬上要出事了。
前世的這個時候,沈家剛剛獲罪流放,然而皇帝並沒有就這樣放過他們,反而是派人去漠北暗中盯著他們。
皇帝懷疑她父親通敵叛國,便想瞧瞧他們是否還會露出什麼馬腳。
然而,皇帝派去的那名巡查官鄭鐸,是沈定珠父親的死對頭馬尚書的私生子,他們去了漠北,捏造了無數虛假證據。
消息傳回京城,皇帝再一次龍霆震怒,於是下令斬首,她爹娘兄長和阿嫂,未等到清白之日,就相繼喪命!
而當沈定珠知道時,哭得昏厥,蕭琅炎的人去了漠北,只帶回一隻染血的帕子,是她阿娘的,而她也是後來才知道,大嫂死時,腹中已有六個月的胎兒。
想到前世的慘痛,沈定珠眼眶發酸通紅,她閉了閉眼,再重新睜開水眸時,眼神已變得堅強黑幽。
她要想辦法,阻止鄭鐸去漠北。
鄭鐸作為馬尚書的私生子,上不得台面,之所以能被引薦到皇帝面前,是因為即將到來的皇子們的遊船宴上,太子突然落水。
而作為散品侍衛,毫不起眼的鄭鐸,選擇第一時間跳水救人,之後,他直接成為了太子身邊的一等護衛。
緊接著,又因為多次獻計,得到太子重用,才有機會被封為巡查官,前往漠北。
沈定珠要想辦法,阻止鄭鐸船上救人,可要去船上,就得跟蕭琅炎談好!
這樣想著,沈定珠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脖頸上隱約地疼,沈定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滿室燭火的溫光中,她看見蕭琅炎坐在床榻邊,面無表情地握著那柄寶劍,正抵在她的喉嚨處。
「王爺?」沈定珠美眸浸了半分慌亂,很快穩住,「您想幹什麼?」
蕭琅炎薄眸黑幽,語氣透著冰冷的殺伐:「是本王小瞧你了,能說動徐壽為你壞了規矩,能耐不小,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接近本王?」
沈定珠垂淚:「小女不過是恰好知道徐公公的家人來到京城,才用這個條件脅迫他幫助了我。小女當時別無選擇,請王爺包容。」
「不肯說實話?」他劍鋒抵近一步,眼裡陰戾沉沉,「撲到本王的馬車上,可以說是走投無路,但你醒了以後,若無目的,為何入宮幫本王?你又如何得知皇后的人,會在附近偷看。」
「種種疑竇,倘若你眼下不說清楚,那本王不介意扔一具屍體出去。」言下之意,不說,殺之!
沈定珠嬌眸顫顫:「小女願用知道的所有情報,換取王爺的信任,幫小女救回漠北的家人,平反沈氏冤案!」
蕭琅炎聽言,嗤聲冷笑:「沈家罪名已定,就憑你,也敢說動本王為沈家平反?你的情報從何而來,本王如何信得你?」
沈定珠抬起眼眸,渴求地望著他,俏臉如盛開的芙蓉,含淚嫵媚。
「小女說出來,只怕王爺不信,就在家裡出事的那夜,小女夢到王爺與傅大小姐宮中私會,被皇后的宮人看見,隨後皇帝責罰,懷疑王爺栽贓太子的漕運貪污案。」
聽言,蕭琅炎眼神一冷。
「說下去。」他道。
沈定珠言辭懇切,不像是假:「一開始小女沒有當回事,可被王爺所救,聯想到皇后生辰宴,故而願意冒險一試!因為救了王爺,小女的家人才有機會平反得救。」
夢?對蕭琅炎來說,太過荒誕。
他盯著沈定珠的眼眸,她哭紅了眼,盼望著他相信,身子輕顫,淚水便不經意滑落,美則極美。
蕭琅炎不說話,沈定珠怕他不信,繼而道:「諸如此類的預知夢,接連不斷,王爺若不信,小女還可以提供一件事來佐證。」
「兩三日後,冀都必有一場大雨,摧毀山體衝垮下游長堤,死於洪水的百姓約有三百餘人。」
她說得這樣仔細,倒是令蕭琅炎緩緩皺起冷眉,他眼中兩彎冷月似刀,緊緊地鎖著她。
須臾,蕭琅炎喉頭裡滾出一聲冷笑。
他劍鋒微動,從沈定珠的脖頸處,緩緩向下,挑開她衣服上一個又一個的盤口,沈定珠的衣襟漸漸大敞,露出裡面寶藍色的蓮枝荷肚兜。
沈定珠雙眸水光閃爍,眼尾泛紅,像是受驚的兔子,卻又不敢躲,任由蕭琅炎的「侵略」。
隨著她身子顫顫,發育良好的蓮紋鼓鼓囊囊,猶如活了過來,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蕭琅炎身上有濃濃的藥酒味道,他抬眸,幽幽地盯著沈定珠:「你,本王可以留在身邊,做個暖床的玩物,但沈家的事,已是定論,要談翻案,是你痴心妄想。」
沈定珠的面貌白了白:「王爺,小女也可以做那以色侍人的床婢,也願意做您手中的棋子、一把利劍,但求您考慮,我父親真是冤枉的,他不會通敵叛國。」
說到最後,她嬌軟的聲音中帶了幾分哭腔,絲絲勾人。
蕭琅炎俊美無雙的面龐,被燭光照出交錯的陰影,他嗤笑一聲。
「棋子?本王不缺。」他再次伸手過來,力勢霸道地將沈定珠按在矮榻上,「沈家罪名到底是否為真,你說了不算,你還是先想好,眼下怎麼討好本王,更為重要。」
沈定珠些微掙扎,露出白嫩光潔的肩頭。
「別動,之前在杏子林,你不是很主動麼?」蕭琅炎話音冷冷,眼中的黑卻像是濃稠的墨。
他的手已經深入衣襟往下,眼見著要捏上她的軟肉,若是讓他得逞,便又與前世無異了,沈定珠沒有得到他肯定的答覆,自然不願意。
「王爺!」沈定珠急了,一手猛力推開蕭琅炎,強行坐起身,用被子攏緊了自己,「我不願!」
她那雙黑眸,閃爍著倔強的淚光。
蕭琅炎盯著她,須臾一聲冷笑,挑眉問:「怎麼,要為周陸離守身如玉嗎?」
沈定珠身形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