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弘宇聽大哥說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整個人瞬間萎靡了。
正當兩兄弟面面相覷,相顧無言的時候。
忽然——
蘇弘宇想到了一個人,眼前一亮,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蘇嶼謙,試探性的開口。
「大哥,你有沒有想過,去找她幫忙?」
「她?」
蘇嶼謙一開始沒反應過來蘇弘宇的意思,有些茫然的眨眨眼。
等看到蘇弘宇對他擠眉弄眼,又看了看攝政王府的方向,蘇嶼謙這才反應過來,蘇弘宇說的是蘇淺曦。
「蘇淺曦要是會解毒的話,早就幫母親解毒了,怎麼可能······」
蘇嶼謙下意識的開口,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了。
換做是尋常人,自己的生母中毒,自己有能力解毒的話,自然是要拼盡全力幫忙解毒。
但他忘了,蘇淺曦不是尋常人。
自從蘇淺曦出嫁後,她就完全變了個人。
不僅時不時的找若微的麻煩,更是吝嗇於給他們半分好臉色。
母親中毒這件事,蘇淺曦沒有在裡面添磚加瓦就不錯了,讓她主動上門幫忙解毒,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想到這,蘇嶼謙長呼一口氣,「你不說,我倒是把她給忘了。」
其實他忽略了蘇淺曦或許能幫忙解毒這件事,固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下意識的覺得蘇淺曦要是能解毒,早就自己過來幫忙,既然沒來,就是幫不上忙的原因外。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上次去找蘇淺曦討要給若微的解藥的時候,蘇淺曦完全沒有提及她能幫忙解毒,他就下意識的以為,母親身上的毒,蘇淺曦解不了。
今天蘇弘宇不提起蘇淺曦,他壓根就沒想過可以去找蘇淺曦幫忙。
「我現在就去找蘇淺曦一趟,母親這邊,你和雲淮多上心一些,暫時別讓母親知道我是去找蘇淺曦來幫忙。」
蘇嶼謙細細叮囑。
自從蘇淺曦上一次來家裡耍威風,打斷了弘宇和若微的腿之後,他就隱約察覺到,母親這段時間對蘇淺曦的愧疚,不像以前那樣只虛浮於表面,過幾日就會拋之腦後。
若是讓母親知道自己去求蘇淺曦幫忙,到時候他能把蘇淺曦請來還好,要是請不來——母親只怕是要失望了。
如今母親的身體不好,他不想母親為不必要的事情多費神。
這件事在辦成之前,他必須暫時隱瞞母親。
蘇嶼謙的心思沒有明說,蘇弘宇自然也沒有察覺,但他還是爽快的答應下來。
「我知道了,大哥你放心吧,快去快回。」
蘇嶼謙點點頭,轉身離去。
攝政王府內,青竹腳步輕快的走進院子。
青竹一眼就看著坐在樹下撥弄琴弦,彈琴打發時間的蘇淺曦,快步上前通報導。
「王妃,蘇嶼謙登門,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來的挺慢的。」
對於蘇嶼謙登門這件事,蘇淺曦並不覺得意外。
「王妃果然料事如神,我看蘇嶼謙那坐立不安的焦慮模樣,十有八九就是為了蘇夫人的事情而來。」
青竹一臉崇拜的看著蘇淺曦。
一想到王妃早早就預料到蘇嶼謙會為了蘇夫人的事情登門求她,青竹看著蘇淺曦的眼睛都帶著光。
對上青竹崇拜的小眼神,蘇淺曦輕笑一聲,停下手中的動作,對著身邊的阿竺道。
「收起來吧。」
「是。」
阿竺脆生生道,喊上兩個丫環,輕手輕腳的將焦尾琴收起來。
「讓他過來。」
蘇淺曦對著青竹說道。
「是。」
青竹轉身去將蘇嶼謙帶過來。
「青竹說你找我有事?」
蘇嶼謙剛剛進來站定,蘇淺曦就懶洋洋的出聲詢問蘇嶼謙的來意。
「我想問你,你知道母親身上中的是什麼毒嗎?」
蘇嶼謙沒有直接進入主題,而是迂迴的試探一番。
畢竟以蘇淺曦目前對他們的厭惡,蘇嶼謙覺得自己要是直接說自己是來求蘇淺曦幫忙救人的,蘇淺曦答應救人的可能性極低。
「知道。」
蘇淺曦挑眉看了蘇嶼謙一眼,隨手拿起一旁的茶盞輕抿一口,淡淡道。
「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蘇夫人身上中的毒的詳細記載。
「據我所知,這種毒早在多年前,就被某個國家的皇室珍藏起來,現如今對這種毒的記載幾乎銷聲匿跡。」
「他國皇室的珍藏?」
蘇嶼謙敏銳的察覺到蘇淺曦話中的重點。
他眯了眯眼睛,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但是他又說不上來。
有時候,一個人越是努力去想一件事,越是什麼都想不出來。
思索片刻後,蘇嶼謙還是沒有什麼頭緒,就只能默默將這件事記在心裡,打算等空閒的時候再細細琢磨。
蘇嶼謙進一步詢問道,「所以——這毒你能解對嗎?」
蘇淺曦挑眉反問,「能解又如何,不能解又如何?」
見蘇淺曦這麼說,蘇嶼謙有些不滿的皺緊眉頭。
「如果你能解毒,你自然是要和我回蘇家給母親解毒。」
蘇嶼謙的語氣過於理所應當,蘇淺曦的反骨一下子就上來了。
「你在命令我?」
蘇淺曦不屑的嗤笑一聲,陰陽怪氣道,「蘇大公子還真是好大的威風,耍威風耍到攝政王府來了?」
「怎麼?蘇丞相這段時間不在京城,蘇家大半事宜只能交給你這個未來的蘇家家主幫忙處理。」
「在蘇家當家做主了這麼點時間,都敢做我攝政王府的主了?」
「我給你臉了是吧?!」
蘇淺曦瞬間翻臉這個情況,是蘇嶼謙完全沒想到的。
他有些反應不及的看著蘇淺曦,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頗為無奈的解釋道。
「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只是想告訴你,不管你對家裡人有多少的不滿,母親怎麼說都是你的生母。」
見蘇淺曦沒有說話,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
蘇嶼謙見此眉頭微微鬆開,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欣慰。
此刻的他錯誤的以為,蘇淺曦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態度不免輕狂了些,說話的語氣不知不覺帶上了幾分責備。
「如果母親中毒這件事你當真無能為力,我自然不會多嘴,可若是你有能力幫母親解毒,你如何能做到心安理得看著母親病重纏身,纏綿病榻?」
「我為什麼不能做到心安理得?」
蘇淺曦冷哼一聲,直言道,「我只要心裡出現一點點的心軟,我就會去想我在蘇家三年過的日子,受到的委屈。」
「一想到我受過的委屈,我就什麼心軟都不剩下了!!」
「子不言母過,無論母親是否做錯了什麼,她生你一場,你有再多的埋怨,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
蘇嶼謙有些氣惱的看著蘇淺曦,沉聲道。
「這是為人子女最基本的孝順。」
蘇淺曦不耐煩聽蘇嶼謙的大道理,直接反問,「她死了嗎?」
蘇嶼謙被蘇淺曦的話噎住,嘴巴張張合合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看來是沒死,我還以為你說的那麼嚴重,人就算沒死,也差不多了。」
蘇淺曦冷笑一聲,蘇嶼謙有顧慮,她可沒有。
「你要怎麼樣,才願意幫母親解毒?」
蘇嶼謙長嘆一口氣,現在他算是明白了,想要蘇淺曦和他回蘇家救人,他不給蘇淺曦好處,那完全是痴心妄想。
罷了罷了!
這樣也好。
他本就不該奢望蘇淺曦會看在親情的面子上出手幫忙。
自從上一次,蘇淺曦當眾挑明當初替嫁的事情,是蘇若微搞的鬼,蘇淺曦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蘇若微一直都在賊喊捉賊後——
他就該明白,蘇淺曦對他們早就沒有任何感情了。
畢竟作為受害者的蘇淺曦被他們所有人千夫所指,而作為始作俑者的若微卻得到了他們所有人的憐惜和呵護。
這樣的對比太過諷刺。
和蘇淺曦談論親情,用親情來脅迫蘇淺曦妥協,實在是太可笑了。
像現在這樣,將所有一切當做是一場交易,他出籌碼,蘇淺曦出力,也挺好的。
至少彼此都放心。
「你早這麼說不就完了嗎?」
蘇淺曦收起臉上的譏諷,抬頭看著蘇嶼謙,笑著開口道。
「就憑咱們現在的關係,說感情太虛偽,直接說利益,我至於和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拖延時間嗎?」
「直接說你要什麼?」
蘇嶼謙有些煩躁的打算蘇淺曦的話,讓她直接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