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

2024-08-18 23:04:58 作者: 春風榴火
  元旦放假回來之後,主管李熙的辦公桌便被清空了。

  根據總裁助理那邊傳來的消息,即便肖衽並沒有深究李熙公報私仇的事情,但聽說是有更高層的boss親自過問了這件事,所以他算是撞槍口上了,不想走也得走。

  但這還並不是最誇張的事情,最誇張的是……李熙走了之後沒多久,周擒竟被提拔成了研發部的主管。

  作為剛來公司不過一年的新人,竟然能夠這麼快地被破格提拔為最核心的研發部主管,這也算是科維的年度大事件了。

  雖然周圍議論紛紛、流言四起,然而周擒卻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地接受了高層的所有安排。

  他並不覺得自己受之有愧,恰恰相反,他能如此坦然地接受這個職位,也是因為他有絕對自信,能夠拿得下這份工作。

  心下坦蕩,因此不在乎任何流言蜚語。

  距離年三十還有十多天,夏桑接到了來自覃槿的電話。

  電話里,媽媽的嗓音雖然仍舊是不咸不淡,但聽得出來,柔和了許多——

  「今年過年,又不打算回來了?」

  夏桑心平氣和地說:「周擒沒有家人了,我不忍心獨自留他一個人在東海市過年。」

  「他不是還有個媽媽?」

  「但那不是他的家。」

  覃槿嘆了一口氣。

  大概是出於對女兒的思念,又或許是經歷了這一年的冷戰期,看著他們這樣拼命地想要在一起,她終究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覃槿的語氣緩和了下來,沒好氣地說:「他可以跟你一起回來,但這並不代表我同意你們。」

  夏桑其實就等著媽媽這句話呢,開心地說道:「好嘞!媽媽,他一放假,我們就回來!」

  覃槿冷哼了一聲,又說道:「讓他住客房,不准睡你的房間。」

  「哈哈哈。」

  「笑什麼。」

  「沒什麼,我這就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春運期間,你們早點訂機票。」

  「嗯!現在就訂票,愛你,媽媽!」

  「對了,還有件事。」

  「什麼啊?」

  覃槿猶疑了片刻,還是說道:「等你們回來…再說吧。」

  夏桑正在興頭上,並沒有注意到覃槿的欲言又止。

  ……

  周擒加班做完了年底收尾的工作,收到夏桑的簡訊:「準備好要見家長啦!」

  周擒嘴角揚了揚:「晚上一起去挑選禮物。」

  夏桑:「好!」

  周擒細心地收拾好了辦公桌,檢查了所有電腦系統已經裝好了絕對安全的安保系統,這才關掉電腦,走出公司大門。

  路邊停靠著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轎車的車窗緩緩落下來,周擒看到江豫濯那張蒼老嚴肅的臉。

  他鬢間的白髮又添了幾許。

  他冷冷睨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

  周擒猶豫片刻,終於還是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江伯伯,謝謝您。」

  不等江豫濯開口,周擒率先說道:「李熙的事情,謝謝您出手。」

  江豫濯板著臉,冷冰冰地說:「不管是李熙還是其他人,違反了公司的規定,做錯了事,就得收拾東西走人,你要感謝我的應該不是這個。」

  周擒知道他意有所指,主管的位置若非他的授意,應該不可能落到周擒這個新人頭上。

  江豫濯望向周擒,仍舊是過去利誘的腔調:「只要我一句話,何止是區區主管,我可以許你一個更遠大的前程,你還要繼續固執下去嗎?」

  周擒嘴角揚了揚,不卑不亢地說:「江伯伯,我並不認為你給我這個主管的位置,我就應該對您感恩戴德。這個位置我坐得穩,所以心安理得。」

  只有心虛的人才會對眼前獲得的巨大利益感覺到惶惶不安,周擒自問有這個實力將科維帶向更好的未來,所以需要道謝的人不是他。

  江豫濯深深地望著周擒,職場的鍛鍊,讓面前這個男人褪去了少年時的青澀和不成熟。

  現在的他,眼神穩重凝練,舉手投足都是從容不迫的舒徐之氣。

  不過一年就有這樣的氣場,來日…不可想像啊。

  江豫濯不爽地說:「你的意思,我提拔了你,倒要感謝你咯?」

  「不用謝,江伯伯,我會盡力做好工作。」

  「哼!」

  江豫濯也是在生意場上混跡半生的人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狂妄的小子,每句話都能把他氣得吐血。

  他和他兒子江之昂,是真的一點也不像。

  遠大的前程,不需要他來給,周擒自己也能掙。

  就在周擒要推門下車的時候,江豫濯終於鬆了口,說道:「你固執地不願意認我當父親,我也不強迫你了,只是無論如何,你媽媽在江家,過年你也應該來看看她,你沒有了父親,她是你唯一的親人。」

  周擒的身影頓住,袖下的手緊了緊:「今年恐怕沒有時間,我要陪女朋友回家。」

  身後,江豫濯輕輕嘆息了一聲。

  周擒就是周擒,過去所有的苦難和磨練,才造就了今天的他,他永遠不可能把他改造成江之昂了。

  這麼多年緊攥不肯放手的執念,終於還是要沉痛地放手了。

  「走吧,走吧……」

  老人蒼老而無力的嗓音響起來:「你不是他,永遠不會是…我兒子已經走了,他再也回不來了。」

  周擒的身影頓住了,腦子裡浮現了周順平以前對自己的種種。

  天底下的父母,愛子心切都是一樣的。

  他深深呼吸著,控制著胸腔里的酸澀,終究還是不忍地回頭:「元宵節,我可以帶小桑回江家看望媽媽,您看這樣可以嗎?」

  江豫濯震驚地看著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真的?你要帶媳婦回來?」

  「嗯,我帶她來見見您,她會很開心。」

  江豫濯那混濁暗黃的眼瞳里終於放出了光彩,極力控制著欣喜的神情,說道:「好…好,我吩咐人做你喜歡吃的。」

  周擒終究是吃軟不吃硬的人,過去如何的威逼利誘,他都不為所動。


  但老人家那一聲無力的嘆息,卻讓他心軟了。

  ……

  夏桑和周擒重新回到了南溪市,這裡是他們初識的地方,同樣也是感情開始的地方。

  這裡的風沒有東海市的海風那樣迅猛,常年都是溫柔的微風。即便是冬日,也常常艷陽天。

  這裡的生活節奏緩慢悠閒,給人一種時光靜謐、歲月安好的感覺。

  周擒手裡提著水果和禮物盒,跟夏桑一起站在門口,門口都能聽到屋裡高壓鍋發出的颯颯聲,媽媽一定在燉她喜歡的酸筍鴨。

  夏桑走到門邊,幾次想敲門,幾次又放了下去,高考的時候都沒這麼緊張過。

  她回頭,顫聲對周擒道:「等會兒我媽講什麼,你聽著就是了,不要和她頂嘴,也不要惹她生氣哦。」

  「她是你媽媽,我不會頂嘴。」

  「你也不要緊張,她沒那麼凶。」

  周擒揉了揉小姑娘的額頭,溫柔地看著她:「現在是誰緊張?」

  夏桑捂著胸口,深呼吸,擔憂地說:「阿騰,我媽不是輕易妥協的人,她態度這樣180度大轉彎,肯定藏著陰謀呢,要不…咱們還是走吧。」

  周擒沒有動,皺眉道:「禮物都買了,就這樣走了,我虧了。」

  夏桑看著周擒手裡提著的玉鐲盒子,知道這鐲子必然不便宜。

  「虧就虧吧,我真覺得女魔頭要請咱們吃鴻門宴。」

  周擒將她拉了回來,使勁兒揉了揉她的劉海,笑著說:「為了你,別說鴻門宴,就算是你媽媽欽賜白綾一條,我也只能謝恩。」

  「你現在還開玩笑…」

  周擒做出翻白眼上吊的表情,把夏桑逗得咯咯直笑,緊張的情緒煙消雲散:「你跟個傻子似的!」

  「夏桑,以前那麼難都在一起了,現在是最後一步了,一起跨過去,好嗎?」

  夏桑看著周擒那雙堅定澄明的黑眸,點了點頭。

  周擒用力牽起了她的手。

  便在這時,房門打開了,覃槿穿著一件寬鬆的白色居家毛衣,袖口卷到了手腕位置,沒好氣地說:「在門外鬧夠了,就進廚房幫忙。」

  「媽,你偷聽啊!」

  「我哪有這麼閒。」覃槿正眼也沒甩給周擒,轉身道:「快進來。」

  周擒和夏桑拉拉扯扯地進了屋,周擒扯開小姑娘不安分的手,禮貌地向覃槿問了好,並將精心挑選的禮物送給了她:「阿姨,這是我和小桑一起挑選的禮物,望您笑納。」

  覃槿順手接了盒子,打開看了眼。

  白玉手鐲色澤通透,質地溫潤,倒是上成。

  她這個年齡的女人,用其他任何飾品都顯得有些浮誇與不合時宜,只有玉石,相得益彰。

  覃槿雖然很少裝扮自己,但這樣的白玉手鐲,乍眼看來也是相當喜歡的。

  她臉上冰冷的神情稍稍緩和了些,說道:「這麼貴重的禮物,沒少費錢吧。」

  周擒得體地回道:「只要阿姨喜歡。」

  「你也快畢業了,夏桑說過你這個年紀,已經做到企業高管的位置了,相當不容易,想必薪資也不會低。」


  夏桑急道:「媽,你說這個幹嘛啊?」

  覃槿橫她一眼,繼續對周擒道:「我對你是相當不滿意,但拗不過桑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寧可家都不回了。我只有她這一個女兒,所以只能把你們都請回來,但這不代表我接受了你。」

  「阿姨,我理解。」

  「既然你們現在在一起,房子車子這些,是必須要有的,我不想讓桑桑吃苦。」

  覃槿的開門見山,反而讓周擒愉悅了起來。

  他淡笑道:「我會一一達到阿姨的要求,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夏桑似乎並不願意結婚,我也不會勉強她。」

  「結婚是大事!」覃槿在這件事情上態度非常堅決:「這件事,我不會由這她的性子鬧脾氣的,哪有不結婚的,像什麼話!」

  夏桑見周擒兩句話就把覃槿哄到他這一邊去了,很是無語。

  之前的擔憂全都多餘了,憑周擒在長輩面前的吸引力,她毫不懷疑,只要在家裡多住上幾天,覃槿遲早會對這個寶貝女婿愛不釋手的。

  在覃槿和周擒說話的間隙,夏桑卻聽到廚房裡有動靜,詫異地問覃槿:「媽,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覃槿臉上浮現一絲不自然的神情,輕咳了一聲:「呃,正要給你介紹…」

  話音未落,廚房裡一個繫著圍裙的高個子男人端著菜走了出來——

  「小桑回來了,來嘗嘗徐叔叔的手藝。」

  夏桑看著面前這個挺拔英俊的中年男人,反應了半晌,脫口而出道:「臥槽,徐哥!」

  覃槿立馬斥責道:「亂喊什麼呢!」

  夏桑連忙捂住嘴,紅著臉改口道:「徐徐老師。」

  他正是夏桑高中的體育老師徐正嚴,徐老師排球打得特別好,又高又帥又熱情,上課幽默極了,總能把同學們逗笑。

  不少高中小女生都喜歡他,私下裡叫他「徐哥」。

  夏桑以前聽許茜說起過,徐正嚴在追去覃槿,不過後來據前方「眼線」學妹傳來的消息,好像覃主任是拒絕徐哥了。

  夏桑好幾次言辭間刺探媽媽,她都顧左右而言他。

  沒成想兩人…兜兜轉轉居然最後也走到了一起。

  夏桑壞笑著說:「徐老師,你和我媽媽…你們在一起啦?」

  徐正嚴有點不好意思,害羞地撓撓頭,說道:「我和你媽媽決定互相做個伴,本來我讓她先在電話里給你打個預防針,但她沒好意思說出口。」

  「不需要預防針!」夏桑顯然是高興極了,跑過去抓起了他的手,激動地說:「你和我媽媽在一起,真是太好了!太好太好了!徐哥,你一定要和我媽好好的!」

  「放心,我會的。」徐正嚴眼裡眉間都是溫柔:「我還怕你不接受我呢,聽說你和你爸爸感情很好。」

  「害,我怎麼會不接受,你不知道我高中多喜歡你呢!」

  「是嗎,那為什麼每節體育課都逃課呢?」

  「你……」夏桑滿臉黑線:「你這都還記得。」

  周擒笑說道:「桑桑現在體育很好了,我每周都會帶她去打球。」


  徐正嚴欣賞地看著他:「那就好,兩個人在一起,相互成長,相互進步嘛,哈哈哈。」

  覃槿見這幾個人聊著聊著,竟然還真聊成了一家人,完全沒有隔閡。

  她也總算鬆了一口氣。

  這才是家的感覺。

  夏桑抓著徐正嚴的手臂,問道:「徐叔叔,你和我媽媽什麼時候結婚啊?」

  「我們準備今年過年就把婚禮辦了,這樣也不會耽誤後面的教學工作。」

  「那可太好了!我和周擒可以幫你們操辦婚禮!」

  覃槿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推了推夏桑:「你急什麼,菜都要涼了,來嘗嘗徐叔叔的手藝。」

  夏桑拉著周擒坐在了椅子上,臉上的幸福之色抑制不住地從眼裡眉梢間溢了出來。

  因為徐正嚴的緣故,這頓飯吃得意外地和樂融融。

  夏桑特別留意著,發現他對媽媽加菜添飯,體貼備至。

  她放下筷子,好奇地問:「徐老師,你喜歡我媽媽什麼呀?」

  覃槿立刻斥道:「這麼多飯菜還堵不住你的嘴啊?」

  徐正嚴按了按她的手,耐心地回答:「你媽媽特別有責任心,對每個小孩都當自己的孩子管著,就算是最最不聽話、不可救藥的小孩,她都能一視同仁…這份心,如果不是對這個教育事業有特別的熱愛,是不可能做到的,我喜歡她的這份認真。」

  徐正嚴的這番話,和夏桑從許茜那裡聽來的對覃槿的評價,異曲同工。

  如果不是那些年覃槿對許茜的管束,就憑許茜當年叛逆的那勁兒,她不可能考得上東海大學。

  「那徐老師,你不覺得我媽媽很兇嗎?」

  徐正嚴溫柔地看了覃槿一眼,故意反問:「她凶嗎?我怎麼不知道。」

  「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呀!」

  覃槿臉頰有些紅,說道:「吃你的飯吧!話這麼多。」

  ……

  過年那幾天,夏桑和周擒倆人承辦了覃槿的婚禮。

  操辦婚禮的過程中,讓夏桑意外的是,有好多畢業的學生都來參加了這場婚禮。

  每一屆的同學都有,他們甚至表示可以不吃飯,只要能看到覃老師的婚禮現場就心滿意足了,甚至還有很多在國外的學姐學長們,錄下了對覃槿的祝福視頻,讓夏桑在婚禮上播放。

  夏桑準備把視頻當成一個婚禮的小驚喜,便提前沒有告訴覃槿。

  因為參加婚禮的人數太多,酒店的大廳顯然坐不下了,所以夏桑安排了草坪的露天婚禮。

  婚禮的那天,陽光明朗,青草地和白色蕾絲裝飾的玫瑰花台,一切都是那樣浪漫又夢幻。

  覃槿雖然責備夏桑把現場布置得過於誇張了,不過看得出來,她眼裡眉梢間都是幸福的喜色。

  夏桑來到酒店的房間裡,化妝師正在幫媽媽撲粉上妝,妯娌阿姨們也再幫忙布置房間裝飾。

  「這是誰家的新娘子呀,太美了吧!」夏桑撲在母親的肩膀上,摸著她挽成髮髻的柔順黑髮:「全世界最美的新娘子。」

  覃槿很想讓自己嚴肅起來,不過這樣和美溫柔的氛圍,她也實在做不出兇巴巴的樣子了。


  「客人們都來了嗎?」

  「放心吧,全都安排好了,交給我,放心啦。」

  「當年我和你爸爸草草結婚,因為條件不好,連婚禮都沒有舉辦,沒想到我人生的第一場婚禮,是由我女兒一手操辦。」

  「還有你女婿。」

  「什么女婿,不是不肯結婚嗎?」

  「哎呀,不說這個!我再去外面看看情況!您就安心打扮,一定要當最美的新娘子!」

  說著,小姑娘又是一陣風地跑了出去,看著她的背影,覃槿無奈地笑了笑。

  ……

  婚禮上,夏桑播放了不能來到現場的學姐學長們給覃槿的婚禮vlog祝福——

  「覃老師,我現在在哥倫比亞大學攻讀博士學位,沒有您就沒有現在的我,祝您新婚快樂,白頭偕老啊。」

  「覃老師,我不記得您是多少次把我從網吧拉出來了,如果沒有您,我大概會成為一個網管吧,哈哈哈,現在我在國家信息安全局工作,謝謝您那些年對我的管教。」

  「覃老師,我在街上打架的時候什麼都不怕,卻只怕您,您特別凶,但是現在長大了,我不怕您了,我愛您,我現在是成了一名邊境警察,在國境線上向您敬禮!祝您新婚快樂!」

  ……

  覃槿看著這些已經長大的孩子們,眼底噙著淚花,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夏桑看到這些視頻,也總算理解了那些年母親的堅持。

  婚禮上,徐正嚴宣讀結婚誓詞的時候,覃槿眼底紅紅的,夏桑知道她一定在強忍著眼淚。

  從一段曾經刻骨銘心、到頭來卻鬧得狼狽怨懟的婚姻中走出來,重新鼓起勇氣,步入另一段婚姻中。

  從此以後,她和徐叔叔會很幸福地攜手走完人生之路,相伴終老。

  徐正嚴和覃槿相互交換了結婚戒指,夏桑用力地鼓掌,開心得像個孩子。

  覃槿卻對她招了招手:「桑桑,周擒,過來。」

  夏桑和周擒面面相覷,走了過去。

  覃槿攥著她的手,說道:「夏桑,你知道媽媽為什麼會答應徐叔叔嗎?」

  夏桑笑著說:「當然是因為您發現徐叔叔才是真正對您好的那個人,被他這麼多年的堅持打動了唄。」

  然而,覃槿卻搖了搖頭:「是因為媽媽發現,如果我不幸福,也許我女兒這一生也不會幸福。」

  夏桑忽然語滯,驚訝地望向面前的新娘子。

  「爸爸和媽媽失敗的婚姻,給你帶來了那麼多陰影和傷痛。」覃槿愧疚地望向她:「甚至讓你失去了面對未來的勇氣,這是爸爸媽媽沒有做好榜樣。桑桑,對不起。」

  夏桑的心顫慄著:「媽…今天這麼好的日子,您別說這樣的話啊,我不怪您的。」

  覃槿握住了女孩柔軟的手,說道:「媽媽鼓起勇氣,在這樣的年紀里步入另一段婚姻,選擇你徐叔叔,也是希望你明白,幸福轉瞬即逝,未來的路,是你自己走出來的,所以答應媽媽,一定要勇敢些,好嗎?」

  夏桑的眼睛都有些紅了,她知道,覃槿用自己的選擇,對她進行了最後一次情感教育。

  這次,是言傳身教。

  小姑娘哭哭啼啼地說:「媽媽,我會…會用勇敢起來,我不會害怕了。」

  覃槿又望向周擒:「你呢?」

  周擒用力握住了夏桑的手,將她護入掌心之中:「媽媽,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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