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2024-08-18 23:04:59 作者: 春風榴火
  在樓下花園裡泡了會兒溫泉,周擒便拉著夏桑回了房間。

  翠竹掩映的露台上有私湯溫泉,溫泉冒著裊裊白煙霧氣,周圍還有未化的雪景,宛如日式小別院。

  夏桑知道周擒想要什麼,自然也沒讓他失望,換上了他特意為她準備的比基尼,光著腳丫子踩進了溫泉池,雪地里還留下了小腳印。

  她察覺到周擒燥熱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就像開水澆化在雪地里一般,她羞赧道:「你別看我啊!」

  周擒對她揚了揚手:「桑桑,過來。」

  夏桑踩著水走了過去,靠在他身邊,和他一起享受雪地溫泉的舒適。

  他視線下移,睨著女孩皎潔白皙的雙肩,問道:「你最近有偷偷健身嗎?」

  「你看出來了?」

  「你身上哪一寸皮膚我不熟悉。」周擒湊近她的耳畔,柔聲說:「任何變化,老公總會第一時間知道。」

  「我是有好好鍛鍊身體。」夏桑靠著他堅實的臂膀:「每次都跟不上你的體力,最後筋疲力盡。」

  「你這都要跟我比?」周擒無奈地淡笑著,指尖揚起水花,弄到她臉上:「老公體力比你好,你享受就行了。」

  小姑娘不服輸地說:「那不行,我要贏你。」

  「怎麼贏?」

  夏桑湊近他耳畔,低聲道:「今晚讓我在shangmian試試啊。」

  周擒愣了下,濕漉漉的手捏住了她的臉頰,將她的臉蛋捏的嘟了起來:「原來你喜歡這個,不早說。」

  「哎!別說了,羞死了。」

  「我和我老婆討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有什麼羞的。」

  「好了,閉嘴,不准說了!」

  周擒倒也不著急,閉上眼,和她靜靜地享受著溫泉時光。

  夏桑看著男人脈絡分明的頸項和流暢的下頜線,感慨命運對他不公,但時光從來不曾苛待他,他英俊的五官比年少時添了幾分成熟的氣質,越發有魅力了。

  她柔聲問:「周擒,我從來…從來沒說過不要小孩,你怎麼知道呢?」

  周擒低沉的嗓音迴響在她耳畔:「我能感覺到。」

  他的話把夏桑的好奇心勾了出來:「你怎麼感覺的?」

  「新婚第一夜,我試過不戴,你把我踹開了。」

  她笑了起來:「因為我都習慣了!」

  「夏桑,我知道你還沒有準備好當媽媽。」周擒認真地說:「沒關係,等你準備好了,我們再努力。」

  「那要是…要是我錯過了最佳育齡怎麼辦呢?」

  「那我就更不會勉強跟你要孩子了。」周擒笑著說:「錯過了最佳育齡,即便你想要,我都不會同意,沒有任何事能讓我冒失去你的風險去嘗試,孩子也不行。」

  「但你不覺得,沒有小孩的人生不完整嗎?」

  「胡扯,孩子要在你肚子裡呆十個月,生育的痛苦也是你來承受,生不生就應該是你的決定,我有什麼資格要求你給我生孩子。」周擒否決了這句家長們老生常談的話。

  「更何況,只要有你,我的人生就是最完整的。」

  夏桑抱住了他的腰:「周擒,你好好哦。」

  「結婚那天我就說過,你永遠不會這個決定而後悔。」

  「我一點也不後悔。」夏桑用力搖頭,向他表示真心:「就算以後吵架吵到離婚了,我也不會後悔!」

  周擒無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無奈笑道:「你怎麼還在盤算離婚的事?」

  「唔…沒有,隨口說說而已。」夏桑保證道:「周擒,在沒有離婚的每一天,我都會對你好的。」

  周擒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威脅道:「你再敢提那兩個字?」

  夏桑咯咯地笑著:「好啦好啦!我錯了。」

  *

  第二天早上,周擒想著要早起看日照金山,卻沒想到弄醒他的不是鬧鐘,而是夏桑。

  他幾乎是瞬間驚醒,全身放鬆,頭皮卻一陣一陣地繃緊,腦子裡火花金星四濺。

  他望著天花板,手緊緊攥住了床單。

  ……

  半個小時後,夏桑漱了口從洗手間出來,男人頹廢地躺在床上,用枕頭遮住了臉,嘴角卻還勾著羞澀的笑意。

  夏桑走過去推推他:「日照金山開始了,不是很期待嗎?」

  「寶寶,我要死了。」周擒嗓音裡帶著幾分性感的頹靡:「死都值了。」

  「瞧你這齣息。」

  夏桑將他扯了起來,他卻還用被子裹著自己,順便把夏桑也裹了進來:「看什麼日照金山,什麼風景都不如我面前的桑桑。」

  「哎!」

  夏桑好不容易推開他:「今天要去滑雪,我媽和徐爸期待好久的,你別誤事兒!要是徐爸問你為什麼腿軟,你一張臉就要丟盡了!」

  「沒什麼丟臉的,男人都明白。」

  「咱們跟長輩出來玩,你…克制一點。」

  周擒沒有勉強,用力親了親小姑娘的臉蛋之後,放開了她。

  下樓吃過早飯,一家人便驅車去了滑雪場。

  周擒給夏桑準備了專業的滑雪防護服,將她從頭到腳嚴嚴實實地保護了起來,而他自己穿得比較輕省簡潔。

  滑雪場白茫茫的一片,能看到五顏六色的人影在雪白的世界裡挪動著,有人從陡峭的坡度之上一躍而下,刺激的場面激起陣陣驚嘆聲。

  這也是周擒第一次滑雪,不過他請了專業的教練,不過教了半個小時,已經學得七七八八了。

  他從陡坡上滑下來,動作矯捷,身形流暢,平衡力極佳。

  夏桑卻看得驚險,連聲對他大喊:「你別去危險的地方!周擒,回來!」

  「你才第一次,不准去那麼危險的坡度!」

  「周擒!回來!」

  周擒似乎喜歡上了滑雪這項刺激的運動,變換著花式,從陡坡一躍而下,轉了幾圈之後,穩穩地停了下來。

  體育運動對於他而言是小意思,即便是剛接觸的滑雪,也能讓他玩出瀟灑的帥氣。

  不少女孩注意到了他,紛紛走過去,微笑道:「帥哥,能不能教教我啊。」

  「是啊,怎麼都不會。」


  「帥哥滑得真好啊,一看就是老手了。」

  夏桑看到群花簇擁的周擒,重重地哼了聲,一個人走到坡頂,躍躍欲試地想滑下去。

  周擒禮貌地回絕了女孩們,朝著夏桑滑過來,在她面前瀟灑地轉了個圈,停穩了,上前拉她:「寶寶,來我教你。」

  「不用!」

  夏桑像個小企鵝一般,笨拙地慢慢滑動著:「這麼愛表現,你自己玩吧!」

  她這一身鮮紅色的羽絨服,脖子上圍著白絨絨的兔毛圍脖,在冰天雪地里尤其顯得極美極艷。

  發起脾氣來,襯得她五官越發生動明晰:「我討厭滑雪!」

  「你都還沒學會,瞎討厭什麼。」

  「就是討厭。」

  周擒看著她,簡直就跟孩子似的,吃醋鬧脾氣,就跟當年高中那會兒討厭這個、討厭那個一樣。

  他笑著走過去,情不自禁地抱了她一下:「都結婚了,你瞎吃什麼醋。」

  「誰說我吃醋啦。」夏桑不滿地說:「叫你別去陡坡玩了,萬一摔斷腿怎麼辦。」

  「好,是我的錯,我聽老婆的話,不去危險的地方了。」

  夏桑沒好氣地撇撇嘴:「這還差不多。」「我來教你滑雪。」

  「你先親我一下。」

  周擒笑了笑,俯身親了一下她的臉。

  夏桑也蠻好哄,一個吻就被哄回來了,拉著他的手:「我身體平衡力不好,慢一點啊。」

  周擒牽著夏桑,慢慢地帶她在冰面上滑行著:「你別緊張,越緊張越容易摔跤。」

  「哎!哎哎!」

  在緩坡上,周擒一鬆開手,夏桑便緊張得不知所措,下意識地朝他撲了過去。

  周擒趕緊接住了她,倆人一起朝著緩坡滾了下去,周擒緊緊將小姑娘護在了懷中,把她的頭按進胸膛里,保護著她…

  坡度很小,倒也沒什麼危險,只是倆人滾滿了雪,倒在雪堆里,面面相覷。

  「摔倒沒有?」

  夏桑搖了搖頭,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望著他:「擒哥,滑雪好危險哦。」

  周擒看著小姑娘近在咫尺的明艷臉蛋,又驚又懼,他情生意動,似安撫一般吻住了她的唇。

  「唔…」

  夏桑嚶嚀一聲,在這冰天雪地里招架著男人熾熱的吻。

  他抱著她在雪地里熱吻了很久,直到夏桑抓起一團雪塞進他衣領里,冷得周擒打了個激靈。

  小姑娘笑了起來,又抓起雪團砸他:「流氓。」

  周擒扔雪還擊,和她在雪地里打起了雪仗,還把凍得冰涼的手伸進她衣服里,冷得她驚叫:「周擒,你完了!」

  「來啊。」

  不遠處,覃槿看著他們倆追逐打鬧、又摟又抱的身影,怕他們摔跤,喊道:「你們不好好滑雪,鬧什麼呢!危險啊。」

  徐正嚴滑著雪杆走過來,道:「年輕人愛玩,你管他們呢。」

  「哼,反正生不了寶寶,白瞎了感情這麼好。」

  ……


  周擒耐心地教著夏桑滑雪,她也能試著從緩坡慢慢滑下去了,倒也玩得有些上頭,喜歡上了這項運動。

  「周擒,我渴了,去給我買杯熱橙汁。」

  周擒看了眼遠處的滑雪服務大廳,叮囑道:「你自己玩別摔著了。」

  「知道了,放心吧,就在這兒等你。」

  他走了兩步,又回頭道:「你去媽媽和徐爸那邊玩吧。」

  「好啦,快去!」

  周擒離開之後,夏桑倒也聽話,默默地坐在了平坦處,捏了個雪球,準備等會兒偷襲周擒。

  就在這時,一抹人影倒映在了她推起來的小雪球上。

  「這麼快啊。」

  夏桑回頭,看到走來的男人並不是周擒。

  他穿著黃色的羽絨服,摘下了黑色墨鏡,露出了那雙熟悉的黑眸:「夏桑,好久不見啊!」

  聽到他的嗓音,夏桑整個人都被冰霜凍住了,認了很久,才恍然認出那人——

  祁逍!

  他比高中時期高瘦了許多,輪廓顯得更加鋒利,眼神也滄桑了許多,沒有了當年的狂妄不羈,就連皮膚都黃了很多。

  看起來,這些年吃了不少苦頭。

  夏桑猛地後退了幾步,轉身就想跑。

  祁逍上前一步,揪住了她的圍脖:「怎麼,見了老朋友,掉頭就跑?」

  「祁逍,鬆手,你想再進去一次嗎!」

  祁逍倒也沒有勉強,放開了她,她退後幾步,防備地看著他。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兩年前。」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幾年,我可一天都沒有忘記你。」祁逍嘴角咧開一絲猙獰笑意:「所以你猜猜,我怎麼會在這裡?」

  夏桑聽著這熟悉的腔調,冷聲道:「祁逍,你以為你還是當年的大少爺嗎。」

  自從祁逍進去之後,祁慕庭的公司也因為債務問題和國家審查,一落千丈,因為信譽嚴重受損,沒過多久便破產了。

  現在的他,在就不是當初隻手遮天的富二代了。

  祁逍眼神冷了很多:「是,這一切…都是拜你們所賜,你知不知道我這輩子都被你們毀了。」

  「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夏桑不想和他多說,轉身朝著服務大廳滑了過去。

  周擒端著熱騰騰的橙汁出來,夏桑脫掉了滑雪靴,慌慌張張朝著他跑過去:「阿騰!」

  「怎麼回來了?」

  周擒將橙汁移開了,避免被她撞翻,看到小姑娘神情緊張,皺眉問:「到底怎麼了?」

  夏桑回頭,看到剛剛的坡上空無一人,祁逍早已不見了蹤影。

  她想到當年周擒被他刺的那一刀,命懸一線的危險畫面,心臟仿佛也被懸在了魚線上,攥緊了他的手腕:「沒…沒什麼,我累了,回去吧。」

  ……

  滑雪場回來之後,周擒明顯察覺到夏桑有心事,但她不說,他也沒有問。


  那天晚上,夏桑對他格外溫柔,睡覺的時候都從後面抱著他,很是依賴。

  迷迷糊糊間,周擒感覺夏桑似乎在瑟瑟發抖。

  他問了聲:「冷嗎?」

  「嗯。」

  周擒回身將她整個圈進懷中,緊緊地抱著。

  感受著男人熾熱的身體,夏桑緊張不安的心情稍稍平穩了些。

  是啊,高中的時候,周擒一無所有尚且不懼怕祁逍。現在,他更加不會怕他。

  這個男人給了夏桑全部的安全感。

  她蜷縮在周擒懷裡,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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