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的幫助,就是在她們的身上種下蠱毒,牽制著她們,利用她們,你從來都不在乎她們內心真正的想法,你只在乎你自己。」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是我拯救了她們,沒有我,她們早就死在街頭上了,她們都是因為感激我,所以才願為我所用。」
葉雲煙冷笑更甚,眼中閃過一抹決絕:「拯救?這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囚籠。若你真為她們好,便應給她們選擇的權利,而非以恩情之名,行控制之實。沒錯,在你眼裡,她們從此不用再被欺負,不用忍受飢餓,但是她們的一生都將埋葬在冥月閣里。」
寧雪鳶的臉色瞬間鐵青,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要以此來遏制住內心的憤怒與不甘。
她猛地站起身,衣袂翻飛,如同即將暴怒的鳳凰。
「你懂什麼!是我!是我救了她們,給了她們棲身之所,給了她們活下去的權利!」
她的聲音顫抖卻堅定,如同冬日裡裂冰而出的清泉,寒冷而清澈。
「我給她們的,不僅僅是生存,還有尊嚴與希望!你不懂她們眼中的光,那是對自由與夢想的渴望,而非你口中的囚籠之影!」
葉雲菸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眼神中滿是不屑與憐憫。
她輕輕搖了搖頭,仿佛在看一場荒誕不羈的戲劇。
「你真的無藥可救。」
葉雲煙說完便轉身離去,一襲素衣隨風輕揚,步伐輕盈而決絕,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寧雪鳶心中最柔軟卻又最不願面對的地方。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寧雪鳶瘦削卻堅韌的背影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與室內壓抑的氣氛形成了鮮明對比。
寧雪鳶怔怔地望著那逐漸遠去的身影,眼眶微紅,憤怒與不甘逐漸被一種難以名狀的空虛所取代。
她猛地轉身,心想著那些因她而聚集卻又因她而失去自由的女子,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難以言喻的情緒。
那些曾經感激涕零的目光中,此刻似乎多了幾分迷茫與質疑,如同冬日裡即將熄滅的燭火,微弱而掙扎。
這一刻,她仿佛聽見了自己心中某處,有什麼東西悄然碎裂的聲音。
她搖了搖頭說道:「不,不會的,我沒錯,我必須沒錯!」
寧雪鳶深吸一口氣,雙眸在剎那間凝聚起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
她緩緩轉身,步伐堅定地走向內室,每一步都似乎踏碎了心中的猶豫與動搖。
喚來嬤嬤時,她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反駁的威嚴:「素心!」
嬤嬤素心聞言,步伐匆匆,幾乎是小跑著穿過長廊,來到寧雪鳶面前,躬身行禮,臉上帶著幾分謹慎與忠誠。「娘娘有何吩咐?」她的聲音低沉而恭敬。
寧雪鳶背對著窗,周身籠著一層淡淡的陰影,她的眼神在剎那間變得如鷹隼般銳利,嘴角勾起一抹決絕的笑意。
「你派人盯著葉雲煙,不管怎麼樣,絕對不能讓她離開北疆。」
她的話語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個字都仿佛重錘,敲擊在嬤嬤的心上。
「娘娘,先前派去監視的人皆死在了雲煙小姐的手上,只怕,,,」
「哼,她若是敢亂來,她身邊的那兩個人就直接殺了。」
嬤嬤素心聞言,身形一震,隨即低頭應諾,轉身離去,步伐中多了幾分前所未有的堅定與決絕。
嬤嬤離開後,寧雪鳶獨自立於室內,周遭的空氣似乎凝固,連光影都變得沉重而壓抑。
她的身影在昏暗中拉長,與四周的寂靜形成鮮明對比,宛如一尊被孤獨與決心鑄就的雕塑。
窗外透進的微弱光線,在她臉上勾勒出複雜的輪廓,那雙眸子在黑暗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既像是深邃的寒潭,又似即將噴發的火山,蘊藏著無盡的情緒與力量。
她緩緩抬手,五指張開又緊握,似乎在汲取著周圍無形的力量,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胸腔內沉重的起伏,仿佛有千斤重擔壓在她的心頭。
室內燭火搖曳,映照出她臉上決絕與掙扎交織的表情,那份對自由與控制的矛盾,在她心中激盪起層層波瀾。
最終,她閉目,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堅定,仿佛做出了某種不可回頭的決定,周身縈繞的黑暗也隨之更加濃郁。
葉雲煙,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會讓你心甘情願地繼承冥月閣,若是你不肯,那我就親手毀了你!
離開皇宮時,正是晌午時分,葉雲煙決定先回到太子府換身衣服,然後去一趟酒館,將此事告訴凌琰肅。
陽光正盛,葉雲煙輕步走出太子府,陽光灑在她換上的輕便男裝之上,更添了幾分不羈與灑脫。
走在路上,葉雲煙敏銳地捕捉到背後那若有似無的視線,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已有了計劃。
她故作不經意地拐進了一條狹窄的巷子,那裡人跡罕至,陽光也被高聳的牆壁切割得支離破碎。
行至巷中,她突然停下腳步,背對著巷口,輕聲自語道:「看來我還是小看她了。」
話音未落,幾道黑影迅速逼近,悄無聲息地包圍了她。
葉雲煙心中暗笑,表面卻不動聲色,緩緩轉身,目光如炬,掃視著周圍。
「各位,跟了我這麼久,也該現身了吧?」
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戲謔,隨即身形一動,看似隨意地躍上了旁邊的一堵矮牆,借著牆頭一躍而下,瞬間將跟蹤者引入了一個更為隱蔽的死胡同。
陽光在這裡幾乎消失殆盡,只留下斑駁的光影和即將上演的較量。
葉雲煙立於昏暗的巷尾,周身被斑駁光影切割,她的目光冷靜而深邃,仿佛能穿透這層暗影直抵人心。
對面,數名女子緩緩走出陰影,皆是身形矯健,面容冷峻,顯然訓練有素。
她們手持短刃,步步緊逼,空氣中瀰漫著緊張與肅殺之氣。
葉雲菸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非但不懼,反而透出一種從容不迫的風度。
她輕啟朱唇,聲音清冽如泉:「寧雪鳶還真是心急,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