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聲音,對於葉雲煙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她眉頭微蹙,有些不解。
他怎麼會過來?
只見侍衛站在馬車旁將馬車簾掀開,裡面的人彎身而出,慢條斯理地走下馬車走到葉雲煙身旁站定,那人赫然就是凌雲國的戰神厲王凌琰肅。
他站在那裡,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讓人感到一種威嚴,仿佛是有著無比強大的力量在支配著一切。
他輕掀眼皮,冷漠地覷了守衛一眼,那般居高臨下的姿態讓人忍不住生出一絲臣服之心來。
守衛立即跪地行禮:「不知厲王前來,驚擾了您,屬下立即將這二人趕走!」
「放肆!你可知,連靖王王妃都識不得,如此不知規矩,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一字一頓地說出每個字,讓人感到一股無可抵擋的力量。
守衛們紛紛互相看了幾眼,內心緊張不已。
「這,這,屬下確實不知這是靖王妃啊,何況屬下也是按例行事,這沒有聖召,確實不得入內啊。」為首的人開口道。
「那你的意思是,本王也入不得了?」
「不不不,屬下不敢,屬下這就派人去向皇上通報。」
「滾!」
「是是是。」
守衛顫顫巍巍地向後跑去,和其中一人附耳低語了幾句後,那人立刻向宮中跑去。
凌琰肅轉身示意鶴清,鶴清會意後,立即將暈倒在地下的葉雲煙抱起放上了馬車。
而清煙早已被鶴風悄悄拉至一旁詢問。
「你怎麼樣,沒受什麼重傷吧。」
「我沒什麼大礙,都是些皮外傷,這主子怎麼突然過來了。」清煙搖了搖頭,看著馬車的方向說道。
「是我去向主子稟報了此事,主子一聽立刻就趕了過來,你說這靖王妃也真是的,怎麼竟做些胡鬧的事。」
「不許你這麼說小姐,而且她現在已經不是靖王妃了。」清煙有些不滿的回道。
「你何時這麼護著她了,我還以為就憑你的臭脾氣,才不把她當回事呢。」鶴風有些疑惑。
「你不懂,她是個有本事有骨氣的人,我清煙敬佩她。」
只要是她清煙心服口服的人,她就心甘情願跟著。
「說得也沒錯,」鶴風點點頭應道
接著又轉聲說:「不過今日的確有些太胡來了,怎麼說你在我們這些暗衛里也算拔尖的人物了,在這宮門口大鬧,像什麼樣子。」
「你管我什麼樣子,我樂意,就算小姐今日讓我在宮門口打滾我都行。」
雖然她自己也覺得今日所作所為有些不像樣,不過這頭一遭哭鬧演戲的事,也還算新鮮,所以也就無所謂了。
「行行行,你樂意你樂意,只要你開心,怎麼都行。」
凌琰肅看著鶴清將葉雲煙放上馬車後,自己也跟著上了馬車。
而那原本裝暈柔弱的人,現在正坐在裡面直勾勾地看著他。
「怎麼,不歡迎本王?」
「你怎麼來了。」
她雖然知道他派鶴風和清煙給她,不光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危。
因為這樣,她的一舉一動也就相當於掌握在了他的手裡。
只是她沒想到今日他會當眾來幫她解圍。
「本王來,可有何不妥?」他嘴角半勾。
「並無不妥,反正目的也已達成,你來正好也幫我節省了周旋的時間。」
「不過是為了對付他,何苦將自己弄成這幅慘樣。」
他的眼神觸及到她手臂上有些血肉模糊的傷口和滿身血跡時,不禁皺了皺眉。
「若想達成目的,就必須對自己夠狠。」她的目光銳利如鷹,身上散發著一股霸氣,讓人不由得退縮。
「光對付一個靖王府就這樣了,那太尉府你又要如何對自己下狠手。」
「區區太尉府而已,用不著我大動干戈。」
「這麼自信?」凌琰肅看著她輕笑道。
「若是我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厲王也不會敢和我合作了,不是嗎。」
雖然她語氣平淡,卻隱約能聽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儀。
「今日,你只管放手去做,有本王在,你不會有事的。」
「放心,我也不會讓厲王失望的。」
「本王信你。」他看向她的眼神滿是期待和欣賞。
他似乎有些慶幸,自己能與這樣的女子達成合作,但同時也有些惋惜沒能早點發現她的特別之處。
她感覺到他的眼神在她身上掃過,輕柔而灼熱,讓她的皮膚有些發癢。
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不舒服極了,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假裝毫不在意地看向別處。
凌琰肅也覺得一直這樣看著她有些不妥,隨即視線也移向了別處。
就這樣,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默中,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等待著。
不一會兒,兩人聽到了鶴清在馬車外的匯報聲:「主子,可以進宮了。」
「走吧。」
隨即鶴清駕著馬車進入宮門,到達指定地點停下後,葉雲煙立即裝著虛弱狀。
凌琰肅喚來了幾名宮女攙扶,就這樣一路走到了皇帝的御乾宮。
門外的小太監見來者是厲王,立刻迎上前諂媚:「奴才拜見厲王殿下,靖王妃。殿下,皇上已經在裡面等您了。」
「嗯,」他轉身對宮女們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宮女們將葉雲煙交給凌琰肅,行了禮後便趕忙離去了。
小太監為他們推開門,等他們都進去後,就將門給關上了,而鶴清則是在外等待。
他們走進後,紛紛向皇帝凌嘉淵行禮。
「兒臣拜見父皇。」
「臣女叩見皇帝陛下。」葉雲煙說話的氣息很是虛弱。
只見他似乎在批閱奏摺,並未抬頭看向他們,但他聽到那聲「臣女」的時候,眉頭還是忍不住地皺了皺。
方才他聽了宮門守衛的大致闡述,大概也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再加上今早的早朝上,凌慕風一而再地提出要休棄葉雲煙的事,他就已經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了。
凌嘉淵緩緩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向還在行禮未起身的凌琰肅和滿身是傷,快要倒下的葉雲煙,沉聲道:「都起來吧。」
「謝父皇。」
「謝陛下。」
二人紛紛起身,可葉雲煙實在太過虛弱,方才行禮也不敢絲毫怠慢,導致她起身時,一個重心不穩就摔在了地上。
凌嘉淵蹙了蹙眉頭,問道:「葉雲煙,你這身上的傷,是從何而來啊。」
突然她宛如想起什麼可怕的事物一般,開始渾身顫慄,像篩糠一樣哆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