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辮女孩口裡的盛大哥就是那個眼鏡男,全名盛忝,洛城人。
女孩叫范曉楠,來自帝京某郊區,這次來洛城是約見網友。
「不用了,謝謝。」沐搖光搖頭拒絕,之後又抬眉看了范曉楠一眼,誠心建議道,,「你也不要坐他車。」
呃?
范曉楠一愣,「為什麼?」
「為了你的安全,你對他並不了解。」
沐搖光沒有說的是,范曉楠如今印堂、鼻尖、兩翟都出現黑色死氣,不出意外,她三日內必有一場死劫。
「但我覺得盛大哥人挺好的。」
范曉楠喃喃著,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沖她們微笑的男人。男人雖然長得不帥,但看起來忠厚老實。
好嗎?
一個身上背有三條人命的人,會是好人?
只是這話沐搖光不能說,畢竟這是她從盛忝的面相上看出來的,並沒有直接證據,否則她早已報警。
「這符你拿著,關鍵時刻會幫到你。」
知道對方並不信自己的話,但她又不能眼睜睜的什麼都不做。只能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符,遞到范曉楠手中。
她希望這符能幫女孩渡過這場死劫,也算是全了這次同行之緣。
范曉楠接過那張疊成三角狀的黃符紙,一臉錯愕的看著沐搖光走遠。
「怎麼,她不願意跟我們一起走?」
盛忝的聲音在范曉楠身後響起。
「嗯,她拒絕了,還讓我也別跟你走,甚至臨走前,她還塞給我這樣一個東西。」
范曉楠一臉好笑的把沐搖光給她的符紙攤開在掌心,給男人看。
「呵呵,不跟就不跟吧。」盛忝掃了一眼她手中的符,不在意的笑笑,「你如果擔心,我就幫你叫個出租,洛城的出租很方便。」
「不用,我相信盛大哥你是好人。」范曉楠嬌笑著皺了皺鼻頭。
要說這一路上,她跟誰更熟悉,更相信誰,那肯定是這個幫她不少的男人。
「行,你相信我,我也不能讓你失望不是,定能把你安全送到目的地。」
男人大笑幾聲,那笑聲竟奇蹟般的淡化掉他臉上的憨厚。
「謝謝盛大哥。」
范曉楠笑笑,便心大的隨男人朝他說的停車場走去。
在路過一個垃圾桶時,她隨手把沐搖光給她的符紙丟進去。
沐搖光到達洛城醫院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當她隨著護士劉鑫走進病房時,立刻感受到了一股陰冷之氣撲面而來。
好濃的陰氣!
看來這裡死了已經不止一個人。
「怎麼是你?」
一道粗獷又熟悉的聲音,傳進她的耳中。
「牛大錘?」
沐搖光有些詫異,剛剛才在車站分開的人,沒想到會這麼快在醫院碰上。
「你是來看沐大師怎麼解決案子的?你難道也是桃屋鬼話的屋友」
牛大錘眼睛一亮,猜測道。
「對了一半,她是桃屋鬼話的屋友沒錯,但她不是來看沐大師,而是她本來就是沐大師。」
劉鑫說的話聽起來很繞,但牛大錘卻聽懂了。
「你是沐大師?」
牛大錘的大嘴驚的都能塞進一隻雞蛋。
「如果你指的是桃屋鬼話的沐大師,那的確是我。」
沐搖光這會兒已經大概猜到牛大錘是誰了。
要說桃屋鬼話里的沐大師,最大的腦殘粉是誰,那就非網名為【沐大師的可愛牛牛】莫屬了。
只不過——可愛?
沐搖光看了看眼前這位長得像頭熊,滿臉絡腮鬍的高壯男人,他是怎麼好意思稱呼自己為可愛牛牛的?
「哈哈哈,沐大師,你是不是猜到他就是那只可愛牛牛了?」
護士劉鑫在一旁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剛剛這傢伙初次見她,並自報家門時,她已經笑了他一通。
被劉鑫當著自己的偶像取笑,牛大錘漆黑的臉,騰的一下,燒起來。
他哪裡知道沐大師是如此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他一直以為他崇拜的沐大師會是一位仙風道骨的道長,他覺得在這樣的前輩面前,他稱自己為可愛牛牛是完全沒問題的。
可如今——
看著自家漂亮又年輕的偶像,他決定必須要把網名改掉。
於是,沒多久,桃屋鬼話的屋友們發現,沐大師的那個腦殘粉可愛牛牛,忽然大方的用一百桃屋幣,改了個土了吧唧的名字——沐大師跟班牛大錘。
「病人都去哪了?」
沐搖光用目光四下巡視了一圈,發現四張病床都有人住的痕跡,卻沒見到人。
「估計是去院長辦公室了。」劉鑫悄聲道,「自從一次次出事後,這個房間的病人就天天鬧著換病房,可是我們醫院是洛城最大的醫院,這病房緊張的很,根本沒有病房給他們調。
這不,昨天剛剛住進來的那位孟先生,今天聽完病房內其他人說的這件事後,直接帶著人去找院長理論了。」
「那你正好跟我們說說事情的經過。」
沐搖光隨手拉來一張凳子,坐下。牛大錘也見樣學樣的找東西坐她旁邊。
說到那件事情,劉鑫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說起來,那件事最初還是劉鑫最先發現奇怪之處的。
一個月前,劉鑫負責的一個病人,病情忽然一點點加重起來。
奇怪之處在於,這個病人的毛病並不大,就是肝上長了個小囊腫,醫生為他進行了全麻微創手術,手術很簡單,也很成功。
正常來說,他只需要在醫院裡輸個三五天液,就可以健康出院。
然而,怪事就發生在他要出院的前一天。
這位病人平時是個愛說愛笑的人,劉鑫每次去給他輸液,做檢查時,她都能看到他在跟其他病友聊天,每次還會跟她聊上兩句。
可那天劉鑫去給他換液時,他卻安安靜靜的坐在病床上,一句話不說。
劉鑫用眼神詢問其他病人,其他人都搖搖頭,表示不清楚他怎麼回事。
照顧他的護工花姨也撇撇嘴,搖頭表示不知道。
劉鑫平時喜歡看一些玄學類的書籍,逛一些鬼話網站。
看到這位病人如此不同於以往的表現,她開始悄悄上了心。
原本那晚她不當值,但為了多注意一下這位病人,她和同事換了崗。
晚上熄燈後,她去查房,發現那位病人竟依舊如白天那般呆呆的坐著,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就那麼直直的盯著房頂一角。
她當時不知怎麼就那麼鬼使神差的走到這位病人面前,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病人的眼睛,依舊眨也不眨。
劉鑫身上漸漸升起一股涼意,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便慢慢的順著病人的視線看過去。
呼!還好,什麼都沒有。
她回頭想安慰病人一番,讓他快些休息時,卻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躺下了。
想到自己剛剛與他只有半臂距離,她竟沒有聽到對方發出一絲絲聲響。
汗毛,在那個瞬間,一根根豎立起來,她甚至感覺身後有人在對著她的脖頸吹氣,可是她身後明明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