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星卻低著頭,小聲嘀咕道,「是你自己說只是來借廚房的。」
但她的嘀咕還是被安司墨聽了去,他輕笑,「借廚房也可以借一輩子。」
夏晚星嗔他一眼,
「隨便你吧。」
她紅著臉起身離開。
「你不帶路嗎?」
安司墨在身後問。
夏晚星沒有回頭,卻是忍不住彎起了唇角。
「你不是早就熟門熟路了。」
她往樓上走。
安司墨半晌才回過味來,輕笑一聲,跟了上去。
這一晚,兩人相擁而眠。
第二天上午,安司墨就帶著夏晚星去了醫院。
只是,他剛要陪夏晚星進去,電話就響了,是母親打來的。
安司墨接起,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的神情嚴峻。
「怎麼了?」
夏晚星不安地問。
安司墨看向她,「我有事可能要離開一下,你先檢查,一會我讓人過來接你。」
「是出了什麼事嗎?」
夏晚星有些不放心。
「沒什麼,放心吧。」
安司墨轉身就走,卻是想到什麼,他又停下說道,「檢查完記得把結果告訴我。」
夏晚星點著頭,目送他的身影離開,直到消失在視線,她才轉身朝著診室走去。
「醫生,我這是怎麼了?」
診室里,在接受了一系列的檢查後,夏晚星問道。
醫生笑著說道,「恭喜你,懷孕了。」
「什麼?懷孕?」
夏晚星一臉的詫異,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的,你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
醫生的重複。
夏晚星卻是有些難以置信,她沒想到自己這些天的身體不適竟然是懷孕了。
不過說起來,她的月經已經推遲有兩個星期了。
原本她以為是自己最近工作太忙,勞累造成的,卻沒想到竟然是懷孕導致的。
夏晚星此時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有點小小的喜悅,但更多的是驚奇。
她驚奇於一個小生命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肚子裡孕育里。
她得趕快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安司墨才是。
於是,從診室里出來後,她就立刻拿出手機給安司墨打電話,只是那邊卻響著忙音沒有接通。
想著他剛剛匆匆離開的情景,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吧?
於是,她又將電話打給了韓愈。
韓愈接到夏晚星打來的電話時,正在安家老宅里。
慕天霖提出離婚,安心一時無法接受,就發了瘋。
他們趕到的時候,兩人正在激烈地爭吵。
「慕天霖,你想跟我離婚,你休想,我是不會同意的。」
安心一邊朝著他砸東西,一邊宣明自己的立場。
慕天霖見她失去了理智,只能連連後退,避免被傷到。
「安心,你就是個潑婦,不可理喻。」
「我潑婦?還不是被你逼的,這些年你對我使用冷暴力也就算了,現在又逼我跟你離婚,我告訴你,我就是死了也不會同意的。」
安心暴不停地摔著東西,眼看著屋裡的東西就要被她摔乾淨,她一時找不到發泄的途徑,索性撿起地上的瓷器碎片朝著自己的手腕划去。
慕天霖見狀連忙衝上去制止,兩人正撕扯的時候,安司墨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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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看到屋裡的場景,他驀地一怔,隨即上前配合著慕天霖奪走了安心手裡的東西。
安心卻仍是哭鬧不止。
「你們為什麼要阻止我,讓我去死。」
「姑姑,你這又是何苦。」
「司墨,你不明白,沒有了你姑父,我會死的,與其那樣還不如我自己先了結了。」
她說著又要去找兇器,卻被慕天霖一把止住。
「安心你瘋了!」
「我就是瘋了,被你逼瘋的。」
「好,你若想死,我不攔著你,反正命是你的,沒人會覺得可惜。」
說著,他放了手。
安心見他這樣立馬就哭了。
「慕天霖,你沒有心,你不是東西。」
她抓著慕天霖的衣領又打又罵的,全程,慕天霖都沒有動,就任由著她打罵著。
直到護士過來打了一針安定進去,她才安靜下來。
安心被帶回醫院裡。
安司墨和慕天霖則留在了原地,看著屋裡破碎的場景,兩人均是一臉的無奈。
「您真的要跟姑姑離婚嗎?」
客廳里,安司墨朝著慕天霖問道。
慕天霖沉默了一會,點頭。
「可也不能急於一時,你也看到了,姑姑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司墨,咱們平心而論,你姑姑今天就算是好好的,她就會同意嗎?」慕天霖反問。
安司墨沒有回答,慕天霖繼續「你姑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就算她現在好好的,她也會這樣鬧的,所以,我早說晚說有區別嗎?」
安司墨不可否認慕天霖說的就是事實。
這麼多年了,這不是慕天霖第一次提離婚,以往他每次提起的時候,姑姑也是這樣鬧的。
只是這次鬧得更凶了。
他道,「那也至少可以緩幾天吧,等我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完了,我來勸勸姑姑,相信她會想通的。」
慕天霖緩緩地搖著頭,「不會的,我太了解你姑姑了,她那個個性,誰勸都沒用。或許就跟她說的那樣,要她答應離婚,除非我們之間死一個。」
慕天霖眼底儘是絕望。
安司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確,從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姑父在跟姑姑鬧離婚。
如今已經十幾年過去了,他們還是保持著婚姻的關係。
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勸慰道,
「姑父,您又何必悲觀,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不會有的。」
慕天霖絕望地閉了閉眼。
他不過是想要離個婚,怎麼就這麼難呢?
十五年了,要是能離早就離了。
一個人能有幾個十五年,他的整個人生都葬送在這段婚姻里。
慕天霖越想心中越發絕望,他起身搖搖晃晃地朝著門外走去。
安司墨想要叫住他,卻終是放棄了。
這時,韓愈進來了。
「太太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是您的手機沒人接,讓您有空了回個電話過去。」
安司墨這才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的確有夏晚星的電話,他剛剛沒有聽見。
想到她去醫院檢查應該結束了,便將電話撥了過去,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餵……」
「你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別瞞著我。」
「沒什麼事,別擔心,說說你吧,醫生怎麼說。」
安司墨問。
夏晚星卻突然不說話了,剛剛她是想告訴安司墨的,但又覺得這個時候告訴他不是好時機,畢竟他現在事情太多了,又要忙公司,又要往醫院跑,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懷孕了,豈不是又要擔心起她了。
她猶豫了一下,決定先不告訴他,等到他把那些事情處理完,再告訴他也不遲。
於是,她道,「沒什麼,就是胃有點不舒服,吃點藥就沒事了。」
聽到她這樣說,安司墨總算安下心來。
他道,「既然不舒服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忙完了過去找你。」
「不用了,我會照顧好自己,反倒是你,就算再忙也要記得吃飯睡覺。」
「好,我知道了。」
夏晚星收起了電話,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小腹,那裡明明平坦如初,卻沒想到竟神奇地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所以,她和安司墨有孩子了。
想到這是她和安司墨的孩子,夏晚星心中就說不出的興奮。
但是興奮之餘,她也心有餘悸,幸虧昨晚上安司墨剎住了車,否則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於是,在晚一點的時候,安司墨說要來看她的時候被她婉拒了。
安司墨卻是被她拒絕的很是鬱悶,他以為經過了那一晚他死皮賴臉地留下,夏晚星已經默認跟他和好了,卻沒想到轉眼間她就變了。
女人的心情還真是說變就變。
不過,他最近諸事纏身,的確也抽不出太多的時間去顧及夏晚星,就索性不再糾纏。
這正合夏晚星的意,畢竟他們在一起難免會擦槍走火,這對懷孕早期來說是很危險的,所以,就只能暫時躲著他了。
不過,兩人每天的聯繫還是不間斷的,尤其是睡覺前例行的視頻通話。
這天晚上兩人視頻通話了許久。
「星星,你想我嗎?」
結束的時候,安司墨忍不住問。
夏晚星沒回答,她是了解安司墨的,她若是說想,他肯定立馬就過來找自己了。
可她現在還懷著孕,不宜跟他深夜相見。
於是,直到視頻結束,她都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因為這件事,安司墨心裡跟長了草似的,沒著沒落的,一連好幾天都頂著一張包公臉上班。
搞的整個公司的人都人心惶惶的,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惱了總裁大人,被發配到邊疆。
以至於眾人紛紛夾著尾巴做人。
這種緊張的氣氛一直持續到這天夏晚星的出現。
這天,夏晚星突然來了公司。
事實上,她是因為公事來的。
上次安司墨提出的要將藤蘭閣併入莫氏的提議,她想過了,的確是個有利於莫氏發展的好計劃。
於是,在確定了併購協議後,她就帶著自己的團隊來到了華盛集團。
安司墨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見到夏晚星,雖然每天的通話還有保持,但視頻里看到的跟真人是不一樣。
畢竟視頻里看得見卻摸不著,令人很沒有安全感。
於是,在見到夏晚星本人後,安司墨索性將工作交給了兩方的團隊成員,而他卻直接拉著夏晚星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一到辦公室里,安司墨就將夏晚星抵在門後熱烈地親吻了起來,甚至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
事實上,夏晚星也沒有打算反抗,她是了解安司墨的,在他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帶走,她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她靜靜地感受著安司墨火一般熱烈的吻,卻不敢去回應,只能忍著,不推不避,直到他的手有些不老實了,她才止住。
「別……」
安司墨喘著氣,一雙被欲望染得猩紅的眼眸盯著她,火花四濺。
「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夏晚星低著頭沒有回應,她也想他,可是她總要顧及肚子裡的寶寶。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她避開他熱烈的目光。
安司墨卻緊抓著她不放,「現在也是正事。」
他意有所指。
夏晚星有些無語,他真當自己來公司是送上門給他吃的?
「你先放開我,我真的有正事跟你說。」
「說啊,我又沒堵你嘴。」
他賴皮地輕琢她的唇。
夏晚星很是無奈,只好開口。
「我聯繫不上慕叔叔,就想來問問你最近跟他有聯繫嗎?」
說起慕天霖,安司墨才想起一件事。
好似從那天在安家分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過慕天霖了。
他道,「你找他有事?」
夏晚星點頭,「他前幾天跟我請假說是要去辦理離婚的事情,可是都過了好幾天了,也沒見到他回來,電話也聯繫不上,就想著從你這邊打聽一下。所以,你有見過他嗎?」
安司墨沉默了。
事實上,他並不想讓夏晚星知道慕天霖跟姑姑鬧得很不愉快的事,但想到這個時候,或許只有夏晚星能勸得動慕天霖。
於是,他就將兩人之前鬧得很不愉快的事情說給夏晚星聽。
夏晚星在得知這件事後,並不覺得意外。
當初慕天霖跟她請假的時候,她就預料到了。
先不說安心這人有多難纏,就說她現在瘋瘋癲癲的模樣,也不是合適的時機。
但當時她不想掃慕天霖的興。
她頓了頓道,「這樣好了,我們安排人分頭去找,如果找到了通知對方。」
安司墨點頭。
夏晚星見他仍是沒有打算放開自己的意思,她只好提醒,
「那……我去安排人?」
她示意安司墨放開自己。
但安司墨卻仍舊不肯放手。
「找人的事情,我會安排。」
言下之意是不會輕易放她走。
夏晚星很是無語,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安司墨如此的粘人。
「所以,你今天是不打算放過我了?」
「怎麼個放過法?」
安司墨調笑。
夏晚星無語至極,兩人正目光對峙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夏晚星如臨大赦,示意他放手開門。
安司墨卻沒有如他所願,只騰出一隻手去開門。
「什麼事。」
他只開了半扇門。
韓愈見狀,很快領悟到,站在門口說道「安總,醫院那邊打來電話,說是安心女士吵著要出院,他們攔不住,想請您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