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淵頓了頓,道,「是這樣的,我呢也算是看著藤蘭閣成長起來的,就想著你現在管理莫氏這麼大一家公司挺不容易的,想替你分擔一點,不如就將藤蘭閣交給我來管理,反正我現在閒著也是閒著,你看怎麼樣?」
夏晚星聽完這些話有些想笑,當初也不知道是誰說藤蘭閣是個累贅寧可賣了也不肯給她的。
現在倒好,她好不容易將藤蘭閣併購回來了,他又想伸手要回去了。
這天下有這麼好的事嗎?
夏晚星冷哼,「爸,您還是好好養老吧,公司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看你說的,什麼費心不費心,我是你父親,你是我女兒,我不幫你誰幫你。」 .🅆.
「女兒?您好意思說這句話嗎?」
夏晚星冷哼。
「我怎麼不好意思說了,這不是事實嘛?」
夏文淵心虛。
「事實?」夏晚星冷哼,「事實好像是您從來沒將我當成女兒吧?」
「這……誰說的。」
「這還用說嗎?您之前不是一直讓我防著慕叔叔嗎?可您知道嗎?就在您來這裡之前,慕叔叔才剛把他此生的積蓄交給我,而您作為我的父親,您又為我做了什麼?」
「我……」
夏晚星這句話臊得夏文淵不行,他吞吞吐吐說不出一句話。
夏晚星就知道,她冷哼,
「您除了要吞掉外公留給我的遺產外,還聯合那對母女坑害我,不僅如此,如今還想法設法地想從我手裡拿走點什麼,您說您什麼地方像個父親了?」
夏晚星的一番質問,夏文淵無地自容。
「所以,您以後在我面前就不必以父親自居了,免得大家都尷尬。」
「可……那也改變不了我把你養大的事實。」夏文淵結結巴巴道。
夏晚星冷哼,「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是您把我養大的?難道養大我的不是外公嗎?」
「你……」
「好,就算是您將我養大的,那我就一次性付清。」
夏晚星說著拿出一張支票填上了數字,遞過去,「拿了這筆錢,請您以後不要來找我了,就當我們沒有做父女的緣分。」
夏晚星說著將填好的支票塞到了他手中。
夏文淵怔了怔,隨即看向上面的數字,卻是冷著臉道,「我的養育之恩才值一千萬?」
「那你還想要多少。」
夏晚星挑眉。
「就我剛剛說的,把藤蘭閣給我。」
「不可能,藤蘭閣你想都別想。」
「那就別想打發我。」
「你!」夏晚星忍無可忍,「好,既然這樣,那這一千萬也不用給了。」
夏晚星說著就要拿回他手上的支票,卻被夏文淵搶先一步收了起來。
「既然給我的就是我的,不過我還是要警告你凡事做得不要太絕情。」
「我絕情?」
夏晚星笑了,她笑夏文淵真好意思說,不過,她也不想解釋什麼了,只道,「隨便你怎麼想。」
說著,不等夏文淵開口就離開了辦公室。
安司墨到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夏晚星正站在門口,她的臉色不怎麼好。
安司墨上前,「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夏晚星搖搖頭,她不想讓這件事打擾到她跟安司墨的午餐。
「沒誰,走吧,我肚子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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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這麼說,安司墨沒再追問。
他讓韓愈將帶來的午餐安置好。
夏晚星看著擺了滿滿一桌的午餐,有些詫異,「這麼多?」
安司墨點頭,「你現在特殊時期,需要營養搭配均衡,多幾道菜很正常。」
「可也不用這麼誇張吧?」
夏晚星無語道。
哪有人一頓飯就吃十幾個菜的。
安司墨邊給她夾菜邊回應,「十幾個菜也不多,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嗎?」
說著,他將夾好的菜放在了夏晚星的面前。
夏晚星看著面前懟得跟小山丘的盤子,很是無語。
但看著安司墨特意過來陪她的份上,她就沒再說什麼,乖乖地吃了起來。
安司墨看著她吃東西,想起之前她站在門口生氣的模樣,就索性拿起了手機給韓愈發了一個微信過去。
「去問問是誰惹夫人生氣了。」
韓愈很快就問出了結果。
安司墨這才得知原來在此之前夏文淵來過。
他就說,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惹他安司墨的老婆,原來是他的那個岳父大人。
不過說起這位岳父大人,安司墨卻一點敬重之心都沒有。
他認他才是自己的岳父大人,不認,他什麼都不是,這一切都要看他安司墨的心情。
而他的心情由夏晚星決定。
「去跟門口的保安交代一聲,以後他再來直接打電話給我。」他交代韓愈。
「是。」
韓愈照辦。
夏晚星卻並不知道這些,從夏文淵來過後,她心裡其實一直挺不開心的。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或許是她也升職做母親的原因吧。
總覺得父母對子女不應該是這樣的。
之前她或許還無法體會身為父母的那種愛護之心,而現在,她算是能夠體會到了,如今孩子還只是在她肚子裡,她就不由自主地處處愛護。
她尚且如此,可是她的父親呢?
他有愛護過自己嗎?
他甚至連才認識不久的慕天霖都不如。
不過說起慕天霖,好似從那天他來過公司之後,就再也沒有露面過了。
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夏晚星想起這件事有些不放心,這天,她給慕天霖打了個電話過去,那邊卻一直沒人接聽。
想著他或許有事情在忙,夏晚星便沒在關注下去。
晚一點的時候,她接到了孫慧清的電話。
孫慧清得知她懷孕後一直想要見見她,但奈何她前幾天忙,一直抽不開身。
約定的地點在醫院附近的一家餐廳里。
兩人邊吃邊聊。
「晚星啊,既然你都懷孕了,什麼時候回一趟安家。」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孫慧清突然提起。
「回安家?」
夏晚星不解。
「是啊,身為安家的兒媳婦,之前種種的原因,你一直沒得到安家長輩的認可。但現在不一樣了,你有了孩子,這是不爭的事實,他們就算再有意見也不能說什麼,這都是名正言順
的。」
孫慧清解釋。
夏晚星這才明白,原來孫慧清說的是這件事。
她道,「其實,也沒有這個必要吧。」
畢竟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要經過那些無關緊要的長輩的認可。
孫慧清卻道,「你可能還不太了解安家,安家的家規很多,其中一條就是新人進門一定要得到安家長輩的認可,之前有司墨爸爸在,只要他認可了別人也不敢說什麼。
可你也知道之前司墨爸爸並沒有認可你。而現在,他就算是想認可你,也沒有辦法了。
先不說他什麼時候能醒,就算我們能等,孩子也不能。所以,我就想著趁現在孩子還沒有出生,就有我出面來說服那些長輩,只要得到他們的認可,你就算是安家的人了。今後孩子一出生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入安家門,你覺得呢?」
孫慧清徵求她的意見。 .🅆.
夏晚星不知道安家還有這樣的規矩,她是個新時代的女性,一點也不在意這些,畢竟她跟安司墨是有結婚證的。
在法律上,不管安家人認不認可,她都是安司墨的老婆。
至於能不能成為安家人,她不在乎。
但剛剛孫慧清提起了孩子入安家門這件事,這算是另一種形式上的認祖歸宗吧!
她不得不認真考慮。
畢竟這是一件大事,她可以不在乎那些,但是安司墨始終是安家的人,她得為他著想才是。
這樣想著,她問道,「那……需要我做什麼?」
孫慧清道,「不需要你做什麼,只要跟我過去一趟跟他們見一面就行。」
聽孫慧清這麼說,夏晚星點了點頭,「好,我跟您去。」
「不過這件事先不要跟司墨說,你也知道的,他向來很不屑這些。」
分開前,孫慧清叮囑道。
夏晚星心裡明白,若是他在意這些,恐怕他們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於是,她回去後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安司墨。
只是,她不說,安司墨卻還是知道了,當得知孫慧清要帶她一起回安家時,他阻攔道,「不行,你不能回去。」
「為什麼?」夏晚星猜到他會反對,卻沒想到他竟反對得如此激烈。
「不為什麼,反正你不能去。」
安司墨強調道。
夏晚星不解道,「我只是回去見一見那些長輩,不會怎麼樣的。」
「誰告訴你不會怎樣的?你知道見到他們要下跪行禮嗎?」
夏晚星搖頭。
「還有,你們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嗎?」
夏晚星還是搖頭。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過去。」
安司墨無語,要不是他無意間得知孫慧清去見過她,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夏晚星一臉的懵,她之前沒想那麼多,畢竟孫慧清是他的母親,她不會害自己。
「可是孫阿姨說過只是回去見一面。」
「沒錯,的確只是見一面,但見一面要脫層皮,你現在這樣別說要跪下跟他們行禮了,就是一人敬一杯茶你這兩隻胳膊就不能要了。」
「有那麼誇張嗎?」夏晚星不相信。
安司墨,「你不相信?好,既然這樣我帶你過去看看。」
說著,他就拉著夏晚星
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車子停在了安家祠堂的大門口。
安司墨扶著夏晚星下了車,朝著安家祠堂走去。
此時莊嚴肅穆的粗鏜內,烏壓壓地坐著一百多號人,個個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裡。
夏晚星進去後簡直看呆了,她沒想到安家竟然有這麼多的長輩。
可不就跟安司墨形容的那樣,就算一人一杯茶,也夠受的,她突然有些退縮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
夏晚星小聲問道。
安司墨瞧著她有些慘白的臉,輕笑,「現在知道害怕了?」
夏晚星抿唇,「你快想辦法啊,別擠兌我了。」
安司墨輕笑一聲,「有我在你怕什麼。」
夏晚星自然是不害怕了,但現在的問題是她來都來了,肯定是要磕頭敬茶的,可這麼多人,她能受得了嗎?
就算是她能受得了,肚子裡的孩子也受不了。
安司墨看出了她的心事,湊近說道,「放心吧,一切有我。」
他說著朝著夏晚星眨了眨眼,隨即上前。
「諸位長輩們,我今天帶著老婆上門,原本按照規矩她是要給諸位磕頭敬茶的,但她現在有孕在身,實在不宜勞累,就由我代勞。」
說著,他從傭人手中接過一杯茶,朝著眾人鞠了一躬,說道,「今天我就以這杯茶敬諸位長輩,感謝大家對我妻子的認可。」
說著,他舉起那杯茶朝著眾人敬了敬,一飲而盡。
不等眾人反應,他就牽著夏晚星的手先一步出了祠堂的大門。
留下眾人坐在那裡面面相覷。
孫慧清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她愣了幾秒,才轉身朝著安司墨追去。
「司墨,你就讓晚星這樣走了?」
孫慧清問道。
聽到目前的這句話,安司墨蹙眉,「媽,您還要我們怎樣?難道真要讓她一個人一個人磕頭敬過去嗎?」
安司墨質問的語氣。
孫慧清,「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嗎?您現在讓她來祠堂不就是這個意思。」
安司墨的語氣很不好。
孫慧清聽出來了,她原本是想由自己出面說明情況,先得到諸位長輩的認可,等夏晚星生產完再來補上的,卻沒想到竟被兒子誤會了。
「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讓晚星見一見長輩們,沒想著讓她磕頭行禮,我也是過來人,怎麼會不知道孕婦在這個時候不能勞累,要注意身體。」
孫慧清急著解釋。
安司墨也不想聽,只她瞞著自己去找夏晚星的這件事,他就很生氣。
還是夏晚星在一邊看不下去了,扯了扯他的衣角。
安司墨這才放緩了語氣。
「我願意相信您,不過,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以後誰都不要再提了。」
他安司墨的老婆孩子不需要任何人的認可。
孫慧清了解兒子的脾氣,便不再提起。
倒是夏晚星覺得安司墨今天挺霸氣的,要知道剛剛滿屋子一百來號人,他愣是一個人的面子都不給,甚至連那杯茶都敬的很是隨意。
也恐怕只有他不把那些長輩放在眼裡。
不過,這就是她的安司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