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趙貴芳來池家做客,是板上釘釘的事。
池虞一肚子不快,直到那個女演員找上門來,心情才算好些。
她讓該死的綁匪多活了幾天,也是時候去收拾他了。
池虞借用自己私人心理醫生的工作室,演了一齣戲。
綁匪從保鏢口中得知,他們要帶他去看心理醫生時,還有些不敢置信。
他被關了一個星期,中間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除了不讓出門,也沒人虐打他。
這跟綁匪想像中被抓了後,必定遭受慘烈毆打的情形完全不一樣。
曾經有段時間,綁匪精神出了嚴重問題,不得不輾轉於各大治療室。
綁匪對心理治療室比一般人要熟。
他走進房間,那裡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心理醫生在等他。
女醫生溫和的笑著,對他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你的情況我已經基本掌握了,如果馮先生不介意,我們不妨先來聊一聊你的初戀。」
房間裡站著保鏢,幾道目光壓在身上,由不得馮志先說不。
馮志先也不想說不。
他這輩子,最恨,最愛,最割捨不掉的,恰恰就是初戀。
「她很漂亮,是我們學院的院花。」
馮志先臉上露出痴迷的表情,「當時很多人追她,我在裡邊其實很不起眼,但她居然神奇的選了我做男朋友,她說我人好,忠厚善良。🐍👹 ➅9รн𝓤𝕩.cσΜ 🍭🐍」
一牆之隔。
池虞戴著耳機,聽到男人最後那句話,嘴角不禁勾了個嘲弄的笑。
忠厚善良,不就是舔狗麼?
馮志先表情甜蜜,一點兒都不嫌膩,大有將他和文蕊的每一次約會內容都攤開來說的架勢。
女醫生所戴的入耳式微型耳機里傳來池虞不耐煩的聲音:「讓他閉嘴,繼續下一個話題。」
「聽說文蕊女士在大三那年和您分手了,她有了新男友,您這麼愛她,當時是不是痛不欲生?」
被硬生生打斷幸福回憶的馮志先表情一僵。
他沒意識到正常心理醫生不會這麼刺激病人的情緒,臉色沉下來,隱約透著怨恨。
「何止是痛不欲生,我自殺了好幾回,都沒能讓她回心轉意,她很快就嫁給那個男人,那男的有什麼好?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女人都是愛慕虛榮的動物!」
短短几句話,馮志先激動起來,紅著眼將桌上的擺件掃落地上,喘著粗氣拍案而起,一副無能狂怒的模樣。
女醫生鎮定地做了個安撫的手勢:「您別激動,先坐下,那麼她結婚後,您還在繼續糾纏她?」
「當然了!我愛她呀!」馮志先為自己的病態扭曲找著藉口,「只有一直圍繞在她身邊,才能讓她知道我的心意不是嗎?」
「那她當時給了您回應嗎?」
馮志先眼裡重新亮起了光,「給了,她給了!她說她欣賞年輕有為的男人,只要我能變得跟她老公一樣有錢,她就會重新回到我身邊。˜」*°•.˜」*°• 69shux.com •°*」˜.•°*」˜」
女醫生不再刻意引導,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會繼續往下說。
馮志先剛才還精神昂揚,轉眼間又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頹廢的委頓在椅子上。
「我沒用,從家裡要了兩百萬投資,結果全部打了水漂,沒臉見她。」
他用力的抓著自己頭髮,顯出幾分焦躁來,「可我忍不住,每天都偷偷去看她,我看著她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就猜到她懷孕了。」
「她懷孕了,哈!」馮志先面色發紅,整張臉扭曲猙獰起來。
「她居然懷孕了,懷了那個人的孽種,我簡直想掐死她,可我捨不得。」
「我每天都藏在暗處看著她,跟著她。」
「直到她把孩子生下來,孽障滿月那天,池家大宴賓客,我收到請柬,痛不欲生的去了滿月宴,結果你猜我在宴會上發現了什麼?」
隔壁房間的池虞眉梢挑了一下,女醫生順勢問:「您發現了什麼?」
馮志先舔了舔起皮的嘴唇,用一種摻雜了憤怒和暢快的詭異語調說:「我看見她和一個男人背著她丈夫偷情,她那個剛足月的女兒就在房間的嬰兒床上好奇地盯著他們。」
池虞根本不知道池家已故的大少奶奶文蕊還有這樣一段過去。
劇本上面沒有針對這段的台詞,耳機那頭靜悄悄的,正當女醫生決定自由發揮的時候,池虞的聲音傳了過來。
「試探他當時做了什麼。」
女醫生撫了撫耳朵,盯著這個臉色灰白的男人,輕聲說:「我想您當時一定很悲憤,您將真相告訴了初戀的老公?」
「並沒有。」
馮志先像是有人格分裂似的,前一刻還在咬牙切齒,這一刻臉上又換上了笑。
「他被綠了,我開心還來不得己。雖然小蕊沒有選擇我當婚外情的對象,但他這個最終抱得美人歸的人,其實和我一樣可憐,這不是一件很令人興奮的事情嗎?」
女醫生被他異於常人的腦迴路弄得有點無語:「……據說池大少爺和少夫人在女兒六個月時,雙雙死於車禍,這件事給您的打擊一定很大吧。」
馮志先被踩到了雷區,猛地瞪向女醫生。
「心理醫生應該以安撫病人的情緒為主,而不是一味的探尋隱私吧?」
他看起來瘋瘋癲癲的,沒想到到了關鍵時刻,反而起了警覺心。
耳機里傳來一聲「辛苦了」。
女演員在馮志先兇狠的注視下站起來,由保鏢護送出去。
竊聽了好一會的池虞走進房間,坐到女醫生先前的位置上。
馮志先看見她,下意識哆嗦了一下。
池虞捕捉到他瞬間的懼怕,不禁發笑:「你怕什麼?不是應該我更怕你嗎?」
可你看起來分明遊刃有餘,這話馮志先沒敢說。
他怕池虞,是因為五年前庇護著自己的保護傘被調走了。
他父母也在他一次次的作死中,狠下心不再管他,反正家裡還有一個小兒子可以培養。
以池家如今的勢力,悄無聲息地讓一個活生生的人從世上消失,簡直太容易了。
「落在你手裡,我認命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他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池虞冷嗤:「做什麼春秋大夢呢,怎麼可能讓你痛快死掉,十八層地獄是什麼滋味,必須讓你在活著的時候感受一下。」
眼前的少女長了一張色若春花的嬌艷臉龐,既不像她父親,也不像她母親。
那身叫人膽寒的凶煞氣場,更是陌生。
馮志先開始坐立難安。
他折磨別人的時候,怎麼稱心愉快怎麼來,輪到自己成為砧板上的肉,又開始恐懼起來。
「先回答醫生剛才的問題。」池虞敲了敲桌子,讓全身冒冷汗的馮志先回神。
「我很好奇父母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出的車禍,如果你能說出真相,我會考慮對你從輕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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