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城郊的廢舊工業區。🐚🐠 ☞🐧
盧望下車前特意電話跟對方確認公司有人在,並且合同已經準備好了,只等他到現場,兩邊磨合一下細節,就可以簽約,這才稍稍安心。
他想自己一個成年男人,就算遇到騙子,也能很輕易脫困,遂下車往工廠里走去。
工廠的某間倉庫里,穿著黑西裝的打手站成一排,身前是顧欽年和顧謨年。
顧欽年嘴裡咬著根煙,顛了顛手裡的鐵棍,眼睛緊盯監視器。
盧望進來了。
這是陶婧在直播間被打的第二天。
經過醫生診斷,她斷了兩根肋骨,牙齒鬆動,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無數。
出了這麼大的事,不僅顧欽年和顧謨年在醫院陪著,顧世延和喬玉也來了醫院探望。
陶婧一看顧世延來了,眼淚就跟失控的水閘似的,不停地流。
她委屈壞了,要不是喬玉在場,真想和顧世延討個安慰的擁抱。
見識過盧望醜陋的真面目後,顧世延的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好,那麼讓人嚮往。
陶婧不加掩飾的眼神很容易讓人看穿她在想什麼。
顧欽年清了清嗓子,對顧世延說:「爸,我和謨年商量了一下,決定給那癟三一點教訓。」
陶婧再怎麼討厭,好歹是親媽。
當兒子的不能眼睜睜看著親媽被打,而什麼都不做。
顧世延點點頭,叮囑顧欽年:「做得隱蔽點,別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6❾ˢ𝐇Ǘ𝕩.ᑕ𝑜𝐦 ♠♔」
「我明白。」
陶婧的臉高高種著,嘴唇也裂了,縫了兩針,醫生叮囑她最近幾天不要說話。
她卻有滿腹的牢騷想傾訴,眼睛看著顧世延,手指著病床邊的椅子,意思讓他坐。
顧世延之所以來這一趟,不過是想讓情面上過得去。
他可不願意當什麼傾聽者。
顧世延不說話,站在那也沒有別的動作,房間氣氛因為他僵持的舉動有點干。
還是喬玉出聲打破了沉滯,「那什麼,我有點事跟你們兄弟說,咱們出來聊。」
這就把房間讓給了陶婧和顧世延。
顧欽年在心裡感慨喬玉好氣度,出門的時候,順手帶上病房門,被顧謨年給推開了。
兄弟倆的視線在空中短暫的匯聚。
顧欽年秒懂顧謨年的意思,低聲說:「還是你考慮周到。」
喬玉主要是交代一下池虞的去向,「魚兒本來要跟我們一起的,她朋友那邊臨時出了點狀況,挺緊急的,所以……」
顧欽年擺擺手,「這沒什麼,肯定是朋友的事情更要緊。」
顧謨年開口,問顧顯年:「顯顯一個人在家,有人陪著麼?」
「他昨天去同學家玩了,現在在度假村,一群同學都在,不用擔心。」
三個人東拉西扯,尬聊了半天,顧世延臉色不太好從病房裡走出來。🍭♟ ➅9ˢ𝐇ยЖ.𝓬𝐎ⓜ 💙ൠ
他叮囑兩兄弟照顧好陶婧,就拉著喬玉離開了醫院。
在病房的半個小時,顧世延的精神備受折磨。
他實在無法理解陶婧,好歹出身書香門第,早些年也頗具大家風範。
怎麼出國生活了幾年,把禮義廉恥全給忘了。
她竟然向他哭訴,自己後悔了,早知道盧望這麼混蛋,當年死也不會和顧世延離婚。
如果僅是訴苦也就罷了,她竟然還想重新回到顧家當顧太太。
這真是白日做夢,痴心妄想。
顧世延覺得陶婧得了失心瘋,懶得聽她說胡話,趕緊走人。
廢倉庫里,盧望一瞧見兄弟兩人,就知道壞了。
他二話不說,轉身拔腿就跑。
可惜動作再快,也快不過身強力壯的保鏢。
倉庫的門被關上,盧望沒頭蒼蠅一樣試圖撞破窗戶跳出去。
保鏢們拎著棍子上去,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
盧望慘叫著倒在地上,抱頭挨了十多分鐘拳打腳踢,終於扛不住,身體抽搐了一下,昏死過去。
顧欽年擰開一瓶水,對著他的臉沖刷。
盧望本來想裝死,被顧謨年看出端倪,抬起腳,猛地踩斷他的手指。
一聲撕心裂肺的痛苦嘶叫,盧望掙扎著爬起來,跪在兩兄弟面前。
「求求你們饒了我,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顧欽年哼笑,「你錯哪兒了?」
盧望咽了口帶血的唾沫,小心著措辭,「我不該對你們的母親動手,那天是昏了頭,清醒過來就後悔了,第一時間把她送去醫院……你們打也打了,氣消了就把我放了吧。」
顧欽年搖頭,「沒扣准題,回答錯誤,而且誰告訴你我氣消了?」
話音剛落下,手中的棍子狠狠敲上盧望的腦袋。
盧望有那麼一瞬間瞪大了眼睛,然後直挺挺的面朝下倒了下去。
顧欽年把棍子遞給顧謨年。
顧謨年沒接,只是很冷漠地說:「屍體處理得乾淨點,被發現會很麻煩。」
他不覺得這麼個蟑螂一樣的東西值得自己動手,橫豎是個死,髒了自己的手只會更噁心。
他不想動手,顧欽年也不勉強他。
冗長的黑夜,盧望在清醒和昏迷中反覆掙扎,直到最後一捧土埋住口鼻,世界完全陷入黑暗,他都不敢置信自己這輩子就這麼結束了。
晨光熹微,顧欽年打開車門上車,身上帶著露水的潮氣。
他驅動車子,慢慢開出廠區。
「等她病養好,要怎麼處理?」顧欽年嘴裡的她,除了陶婧沒別人。
他們兄弟倆都很清楚,陶婧不是那種肯安分的人。
留她在帝都,只會惹出更多的事端。
關於這件事,顧謨年早就想好了。
「送她回m國,找個可靠的人看著,沒特殊情況,她就不要再回來了。」
顧欽年的想法跟顧謨年差不多,「希望她能好好待著,別再琢磨那有的沒的。」
顧謨年目視著前方,突然想起什麼,眼眸沉了沉。
「這次的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我查了一下,他們簽約的公司原本都快倒閉了,突然得到一筆不小的投資。」
「公司簽下他們倆後,不遺餘力的花了大量財力力捧,尤其是盧望,營銷方面找了好幾家公關公司,他是活生生被『催熟』的。」
顧欽年往深了略一想,明白顧謨年想表達什麼了。
「你是說,有人策劃了這件事?」
顧謨年抿緊嘴角,「這人我們還認識。」
熟人?
顧欽年腦海里划過一張張人臉,有那個能力捧紅一個過氣女明星和她圈外丈夫,並且跟陶婧有矛盾的,他只想到喬玉。
但喬玉不像是會幹那種事的人。
顧欽年一直覺得,喬玉從始至終都沒把陶婧放在眼裡。
她們倆根本不在一個段位上,喬玉用不著去理會陶婧。
十多年前她沒動作,十多年後,就更沒理由動手了。
顧欽年想不出那個人是誰。
顧謨年也沒有提點他的意思,他微微偏頭看著窗外疾馳的街景,頭一次對池虞產生好奇。
他想這個剛成年的妹妹在跟喬玉相認之前,到底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裡,才能擁有這般可怕的決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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