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謬論
池虞醒來時,耳邊是嘈雜的鳥叫,還有風吹樹葉的聲音。
這些響動讓她感覺自己此刻仿佛正置身於森林裡。
池虞從床上坐起,看著眼前陌生的小木屋,緩緩皺起了眉。
她失去意識之前,腦子裡最後的畫面是化妝師助理摘下帽子。
助理的臉上雖然還戴有口罩,但那雙露出來的眼睛,已經足夠池虞認出她是誰。
發生那麼多的事,池虞大發慈悲,本來已經決定放過寧瑾了,她又跳出來作怪。
這次回去,池虞說什麼都不會放過她。
池虞身上的禮服被換成了尋常的衣服,手機什麼的,都沒在身上。
木屋有窗戶,還是敞著的。
池虞走到窗邊往下看,差不多兩層樓的高度,樓下有人,穿著迷彩,手裡端槍,來回交替位置,看樣子是在做巡邏。
再看遠處,密密匝匝的樹林,空氣潮濕悶熱。
她猜的沒錯,她的確是身處某森林裡。
按照空氣的濕度推斷,這裡很有可能是南方某地界。
池虞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寧瑾那賤人,不會把她弄到東南亞了吧。
心裡正惴惴著,房門開了。
池虞瞬間警惕,攥緊了剛才從蚊帳上解下來的細繩。
來人身材高大強健,腳上踩著厚底牛皮靴,走路聲又沉又重。
門前逆光,他走到池虞眼前,池虞才看清他的臉。
滿身的防備被驚愕取代,「齊琿??」
齊琿眼睛亮的嚇人,「大小姐,別來無恙啊。」
池虞將他上下打量一番,落到那隻不自然的右手,意外地挑眉,「居然只斷了右手,我還以為你早就已經死了呢。」
齊琿想過無數次自己再見到池虞的場景,一定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將她扒皮抽筋,讓她向自己求饒。
然而真到了這一天,他發現自己並不急著折磨她,還有一點懷念池虞的跋扈。
「我沒死,你失望嗎?」齊琿湊上前,撩起池虞散落在臉頰邊的一縷頭髮。
池虞嫌惡地揮開他的手,「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做什麼,你就是一條臭蟲,誰關心你死不死,寧瑾呢,讓她滾來見我!」
被寵壞了的大小姐,好像根本沒發覺自己正處在什麼危險境地。
「大小姐好像忘了,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保鏢了,求人辦事是這個態度嗎?」齊琿的耐心好得出奇。
他自己都驚訝,以前最討厭池虞居高臨下的樣子,現在竟然有些懷念。
齊琿身上的氣場的確和之前不一樣了。
不過他變成什麼樣,池虞都給不了他好臉色,「你護著寧瑾,所以把我綁來這件事,是你倆一起做的?」
「還是這麼聰明。」齊琿笑著拍手,長長嘆息,「把你弄過來真不容易,這一路上圍追堵截的,計劃差點就失敗了。」
盡說廢話,一句池虞想聽的都沒有。
「你把我弄來幹什麼?」池虞看了眼他的義手,忽而嗤笑,「該不會是想也剁了我的手,給自己報仇吧?」
「手是池總剁的,跟大小姐有什麼關係。」齊琿情緒十分穩定,倒襯得言語尖銳的池虞不平靜了。
池虞看他沒有要發瘋的意思,側頭指了指窗外,「這裡是什麼地方?」
齊琿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昏迷了兩天,大小姐肯定餓了,廚房已經準備好飯菜,等填飽肚子,我帶大小姐到處轉轉。」
池虞不置可否。
齊琿笑笑,率先走出木屋。
池虞將繩子藏好,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
小木樓看著不大,人卻不少。
池虞出去後才知道,她住的房間外面也有人,跟樓下那些巡邏的人一樣,手裡拿著槍,皮膚曬得黝黑,胳膊上全是紋身。
這些人對齊琿都很恭敬,喊他琿哥,老大。
看來齊琿離開池家後混得不錯,只是這混得方向委實讓池虞看不懂。
從來走黑道都不得善終,齊琿忘了自己還有親人嗎?
廚房做飯的是一個身量矮小的婦人,不知道說的是哪裡的方言,她和齊琿交流的話池虞一個字都聽不懂。
桌上放了幾個用芭蕉葉當盤子的炒菜,賣相不太好,但池虞餓得前胸貼後背,已經顧不得什麼了。
她拿起筷子就要吃,突然想到什麼,看向對面的齊琿。
齊琿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每樣夾了一筷子,池虞這才放心,低頭開吃。
說好帶池虞到處看看,齊琿開出一輛悍馬,「帶你去個地方。」
他倒是心大,一個人都沒帶,也不怕池虞半路跑了。
很快池虞就知道齊琿為什麼不帶人了。
林子很大,不管從那個方向看,都看不到頭。
就算她能成功逃脫,這麼大的面積,沒有指南針,沒有吃喝補給,也很難走出去。
車子開了十來分鐘,在幾個破敗的茅草屋前停下。
下車時,池虞捂住鼻子,被草屋周圍散發出的濃烈氣味熏得不想上前。
齊琿很有耐心地站在原地等她,看池虞皺著眉頭,眼底滿是防備,不禁笑了笑:「看你的樣子,應該已經猜到了這是什麼地方。」
池虞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你做這種事情,有想過齊玥和她的孩子嗎?」
如果說涉黑是刀尖舔血,那製毒販毒就是絕對的死路一條。
池虞當初要不是心疼齊玥,早就把齊琿弄死八百次了。
他能好好的活著,不走正道,非把自己往死了作,池虞只心疼齊玥,攤上他這麼個神經病哥哥。
「是說我缺德麼?」
齊琿不甚在意的聳肩,「這個世界上缺德的人又不止我一個,再者,對於那些深陷毒癮的人來說,我非但不缺德,我還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沒有我製作這些東西,他們早就像那些逃不出沙漠的人一樣,被『渴死』,『餓死』了。」
謬論!
池虞正要狠狠駁斥,齊琿抓住她的胳膊,往草房裡面扯。
「過家家結束了,現在我們玩點有趣的。」
池虞明顯感覺齊琿和剛才的狀態不一樣了,她不想過度掙扎惹怒齊琿,揮開齊琿的手,煩厭地說:「我自己走。」
齊琿沒有勉強她,看著她掩住口鼻走進草屋,嘴角露出陰冷的笑。
他不會動池虞一根手指頭,但會一步步擊潰她的內心,她的驕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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