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謹沉默地盯著她的鼓鼓的小背影看了好半晌,才拄著拐杖,艱難地離開。👊😂 ❻❾ᔕ𝓱𝓤x.ⓒ๏𝕄 ☹🍭
謝楚楚聽到了背後的動靜,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嘆了一口氣。
晏謹未必不知道謝楚是想逃走,但依然毫無情緒,像處理與己無關的事情,無非就是對謝楚毫無感情。
無愛亦無恨無怨。
謝楚楚掀開被子,就聽到晏家二房、三房的嬸嬸在吐槽原身。
「我們家四郎生得好模樣,可不是誰都有那福氣的,有的人就是不會享福!」
說著話的是晏家二房媳婦,為人潑辣,性子比較急。
後面又有人說話了,似乎是在勸她。
謝楚楚腦海里閃過原身做過的那些不是人的事情,心想這爛攤子形象,若想扭轉,還真是一個大工程。
夜深了,周圍漸漸安靜了下來。
謝楚楚卻睡不著。
因為此時,晏家舉家正在逃難的路上,露宿的都是荒郊野嶺。
南方發生叛亂,叛軍屠城,大量流民北遷。
因為若不逃難,叛軍必定會抓壯丁去充軍對抗朝廷大軍,因此,包括晏家在內的許多流民,都因兵災,想去朝廷大軍庇護的地方。
但拿著劇本的謝楚楚知道,大齊的大將軍王謝瓊已經南下,這場叛亂,半年之內便可結束。
只是勞民傷財,百姓不安。
謝楚楚輕聲嘆氣,原身這副身軀,確實有點弱。
在初秋的冷水裡被泡了,謝楚楚這會兒覺得有些頭暈。
她恐怕是要發燒了,若這樣下去可不行。
這荒郊野外的,還是不知名的古代,發個燒能死人。
若是有一盒退燒藥就好了。
才這麼一想,謝楚楚忽然覺得,腰下有什麼磕著了自己。
她伸手一扒拉。
就摸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謝楚楚瞪大了雙眸,嘴巴張得能吞下一個月亮。
哇哦!
無他,只因為,這是她前世的醫學實驗室新研發出來的退燒藥。
但此時,竟然在這裡?
剛想到實驗室,謝楚楚的眼前,立刻出現了一個空間無限延伸的場景,場景她十分熟悉,正是她前世的醫學實驗室!
嚇得謝楚楚伸手一撲!
呃,沒撲著。
謝楚楚徹底驚呆了。
難道……實驗室也跟著她一起穿越了?
她想要什麼藥,都能出現麼?
這麼一想,她臉頰紅紅,默念了一個離譜的名字。
立刻,謝楚楚的屁股就被一個小盒子磕著了。
謝楚楚伸手一撈,臉頓時紅成了大紅蝦!
「我我我我!我去!」
她都結巴啦!
盒子上「岡本OK0.03白金薄」幾個現代詞語,羞得她面紅耳赤!
而此時,後面傳來腳步聲。
謝楚楚驚得扭頭,就看到月光下,晏謹在幾步開外疑惑地看著她。
晏謹是看到她扭來扭去睡不好的樣子,以為她身子不舒服,想來問問。
可他還沒開口,謝楚楚就扭頭,臉頰紅撲撲地,拍了拍身邊的草蓆子,十分誠懇:「相公,你要一起入睡麼?」
最後,晏謹是被謝楚楚氣走的。
他都忘記自己來做什麼了。
晏謹走後,謝楚楚開始探索跟隨著自己穿越的醫學實驗室空間。
沒有任何介質,全憑她的意念需要而出現。
一開始她控制不好自己的意念,想一下眼前就「嘭」的出現一個空間。
跟變魔術似的,嚇死人。
多試了幾次,才順手。
謝楚楚將亂七八糟的東西用意念收回了架子上,內心十分滿意。
空間在手,醫術傍身,到哪裡,都能給她足夠的底氣!
嘿嘿,也不過重頭再來嘛。
這樣,她後面,是不是就可以治好晏謹的雙眼和雙腿啦?
她相公這樣聰明、俊美的少年郎呀,就應該是完美的,站在雲端,而不是在泥淖里掙扎。
他這一生,走的應是一條擲果盈車的花路,不該在孤獨黑暗中行走。
嘿嘿,嘿嘿。
她要嬌養她家相公!
在探索空間的時間裡,謝楚楚漸漸進入了夢鄉。
野外露宿,天剛蒙蒙亮,謝楚楚就清醒了。
昨夜有了實驗室藥物的bug,她一覺睡醒,一點事也沒有。
所幸原身雖弱,但嫁入晏家兩個月,晏家家底好,沒有短了她的吃穿,反倒將她的身體調養得不錯。
且因為她進門後,晏謹的身體確實有好轉,一日比一日好,如今在路上奔波都不生病,又因身在滿門男兒的晏家,是孫輩里唯一的女娃,晏家老太太對她十分好。
沒人將她當成沖喜的工具人,是正兒八經的晏家孫媳婦。
本是一手好牌子的,可惜了原主這個小傻子,不知到底誰對自己好,甚至成天臭著一張臉面對晏家眾人。
久而久之,確實就讓人喜歡不起來。
過分的是,她還曾對晏謹惡語相向,私底下罵他是蹶子和瞎子,罵他廢物!
謝楚楚都覺得,原身一身黑料,晏謹昨夜還這般客氣地讓她離開,著實是涵養好!
不過,想到實驗室也跟著穿越了,謝楚楚就覺得,這一趟沒有白來。
天亮之後,一家人要繼續趕路,儘快離開叛軍的地界。
謝楚楚嘆了一口氣,扭頭,就看到晏謹在艱難地收拾自己的鋪蓋。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三下五除二卷了自己的鋪蓋,然後就朝著晏謹走過去。
晏謹雖然腿腳不便,但也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並不將自己當做廢人。
但到底腿腳不便且視物不清,許多事情做起來很不順手。
他此時正艱難地收拾自己的鋪蓋,冷不丁,餘光里有個人影晃過。
是謝楚楚。
她從旁邊探出個小腦袋,歪著頭,乖巧乖巧地:「相公,需要我幫忙麼?」
晏謹順著聲音扭頭,就看到謝楚楚一臉乖巧地蹲在自己旁邊,晨曦映在她的小臉上,大概因為太近,他視物無礙,連她臉上小小的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從前她在晏家,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或者用嫌棄厭惡的眼神看著自己的雙眼。
日日恨不得離他十丈遠。
如今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十分明媚。
晏謹有一瞬間晃神。
謝楚楚輕眨了下眼睫,哄著臉頰問:「相公,我好看麼?」
晏謹的神色瞬間變得十分冷硬:「我自己來就行。」
說著,已經低頭,動作快速地收拾自己的鋪蓋。
謝楚楚癟癟嘴。
相公真無情。
然而,她轉頭卻看到,晏謹的耳尖悄悄染上了一抹紅色。
謝楚楚彎唇笑。
相公真可愛。
相公有一點點純情。
他沒有被晏謹冷漠的拒絕擊退,一下子抓過他手下的鋪蓋和草蓆,扛到了馬車上。
「我幫你!」
只覺得眼前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的晏謹:「??」
他看著一手抱著大被子,一手抱著鋪蓋和枕頭,哼哧哼哧往馬車走的謝楚楚,露出了震驚表情。
當然,這小身影在他眼裡很快就變得模糊。
別說晏謹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晏家幾個兄弟也都有點意外。
然後,大家的目光,齊齊看向了晏謹。
晏家兄弟:「……」
四郎,你媳婦啥時候這麼力大了?
倒不是東西重,而是這東西大呀。
哦,不對,一床棉被十斤呢,對個女子而言,確實重!
弟妹這小身板,都快被湮沒了。
還是原本幫晏家老太太收拾的晏家三房兒媳周氏扭頭看到了謝楚楚,驚得立刻過來。
「哎喲,你這丫頭,怎麼一個人扛這麼多!」
她立刻衝過來,幫著謝楚楚將東西搬都了馬車上。
然而,根本不用她出手,謝楚楚一手一個,穩穩地丟,哦不,放在了馬車上。
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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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家人:我們驚呆了(?`?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