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楚楚:「??」
怎麼回事?
原書劇情沒接收完?
不對呀,原書里可沒有這個劇情!
但為何她的腦海里,能夠看見如此清晰的畫面,如在眼前一般?
就在謝楚楚小臉懵圈的時候,孫氏帶著兒子謝長順又來了!
「哎喲,親家,這就啟程了?」
其實,一起逃往北邊的濰縣的,不止是晏家,整個隊伍,前前後後加起來,得有百來人。
原身謝楚的娘家也在其內,且常常借著著姻親的關係,來晏家打秋風。
此前,原身還偷拿了晏家的醬肉給孫氏,被二嬸宋氏發現了,宋氏這才對她有意見的。
說起來,原身謝楚也是謝家夫婦從人牙子手裡買回來的,目的就是照顧他們唯一的兒子謝長順。
謝家夫婦也是奇葩。
對謝楚動輒打罵就算了,還打著讓謝長順收了謝楚做妾,給謝家生孫子的主意。
謝長順如今不過13歲,但卻在謝家夫婦的溺愛下,養成了偷雞摸狗、無所事事、遊手好閒,好色流氓、霸道刁蠻的性子。
當日若不是道士合了八字,說她與晏家四郎八字相合,孫氏差點按著他讓謝長順行豬狗之事。
且原身自小被謝家夫婦灌輸了要事事以謝長順為先的觀念,傻得不行。
見到謝家的人又來打秋風。
宋氏結結實實地翻了個白眼。
她直接將乾糧的口袋紮緊了,塞進馬車,連個眼神都不給。
孫氏自然看得見,但她是個厚臉皮的。
「親家,老遠就聞到你們家這邊的醬肉餅的味兒了,哎,就說親家就是好手藝,這不,我們家順子今日還沒吃上呢,都是一家子,路上好照應,可還有給我們順子拿著路上吃的?」
說得這麼不要臉,要不是宋氏還有點理智,差點就破口大罵了。
說著,孫氏虎著臉看謝楚楚。
「賤丫頭,你還愣著做什麼,給你弟弟拿點肉餅吃啊。」
「你不要忘記了,你弟弟在家裡對你多好,別自己有好日子過就忘記了父母和弟弟,你瞧瞧你弟弟,這一路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往日裡,孫氏只要這麼一說,原身謝楚一定會拿出自己偷偷留的醬肉餅給謝長順。
但謝楚楚又不是原身。
她傻麼她?
聽到孫氏一副理所當然地看著自己,謝楚楚眨巴了一下眼睛。
「啊這,他沒吃飽,難道是我搶了他的東西吃麼?」
頓了頓,她瞪圓了眼:「他好瘦哦,像個兩百斤的瘦子!」
晏謹聞聲也拄著拐杖走了過來,剛走近就聽到了謝楚楚做作的聲音,不由得扭頭看她。
表情是靈動了,有點萌,還有點可愛。
但很氣人。
晏謹沉了沉臉色。
孫氏先是愣住了,似乎沒想到謝楚楚會反駁自己。
而後就是臉色一黑:「你什麼意思?」
「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忘記你弟弟對你多好了?」
孫氏過來,就要抓著謝楚楚的胳膊。
謝楚楚怎麼可能給她碰上,瞬間蹦躂到了晏謹的身邊。
像是戲精附身了似的,謝楚楚啊了一聲,故作不解地問:「可是,當日晏家給聘禮,你們全部收入囊中,說留給謝長順日後娶媳婦用,為此還說跟我一刀兩斷,說那些聘金算是這些年來,你們養育我的恩情,此後各不相干,那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晏家給的聘禮,足足有二十兩銀子。
只要謝家不揮霍,這銀子能讓他們不愁吃穿好幾年。
結果還不都是讓謝長順拿去賭錢,兩日就敗光了。
晏家的人全都愣住了。
他們不知竟然還有這回事。💘🎈 ♨🐧
其實,當日這份文書,那沖喜的道士也拿回來給晏老太太了。
不過,這件事,老太太沒跟任何人說,本意是不想讓人知曉謝楚楚沒了娘家,欺負她。
因此晏家其餘人並不知曉此事,連晏謹也不曉得。
晏家其實也無所謂,說得不好聽一些,沖喜沖喜,要的就是這個人。
但謝家竟然做出如此不要臉的事情,著實刷新了他們的認知。
孫氏臉上掛不住。
「別胡說!哪有這回事,再說你,你弟弟對你多好,你……」
謝楚楚打斷她的話。
「對我好,就是動輒打罵我麼,大冷天的將我塞進水缸里,差點將我凍死,還是左鄰右舍好心救了我,你們讓我做牛做馬伺候他,要說你們謝家的恩情,這二十兩銀子不但還清了,還能剩餘錢,這件事,當日謝家左鄰右舍都知道,都能作證。」
晏謹的目光放在謝楚楚的身上。
發現自昨夜之後,她真的變了。
伶牙俐齒的,說話也十分有條理。
從前都是愁眉苦臉,低眉順眼的模樣,如今乍然變得犀利靈動又大膽。
竟然還敢當眾這樣反抗謝家。
說出斷絕關係的話來,不過……
他竟不知道,她在謝家,過的是這樣的日子。
愣神間,晏謹感覺自己的袖子被輕輕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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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見方才還天不怕地不怕的謝楚楚,拉著自己袖子,一副小鳥依人的乖巧樣子。
她不自覺撅著嘴巴:「相公,你要幫我。」
撒嬌還委屈。
晏謹:「……」
他覺得台上的戲子,變臉都沒有她這樣快的。
一會兒殺氣騰騰的像個小老虎,一會兒可憐兮兮像個受氣包。
謝楚楚拉著晏謹的袖子道:「當日道士一起來接親,謝家已經在文書上摁手印要與我斷絕關係,生死不相關,如今逃荒路上,卻又因為不存糧、想白吃米飯,找上我的關係,要晏家供養他們,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我才不會這樣!」
「相公,不能讓他們占我們家的便宜!」
「而,而且,他欺負我!」
謝楚楚抬手一指謝長順。
晏謹:「……」
他看明白了。
小丫頭就是個黑芝麻湯圓,將這爛攤子,扔給自己。
有了晏家插手,拿出文書,給鄉鄰見證,她便能明正言順,與謝家脫離關係。
但他能這麼辦呢?
瞧著她乖巧的小眼神,只能幫著她了。
何況,不管今後如何,如今的她,總歸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
「親家,這是我們母女之間的事情,這丫頭就算嫁入你們晏家,那也是我們謝家養大的孩子,你們還能斷了我們母女的情分不成?」孫氏瞧著晏家似乎想插手,臉色就不好看。
晏家是一塊肥肉,她還想著逃難的路上,多跟著晏家,吃上肉,吃上米。
謝楚這死丫頭,謝家真是白白養她十年!
晏謹雖然有腿疾,但往人前一站,也是器宇軒昂,身形高大的。
至少,將謝楚楚的小身板,擋得嚴嚴實實。
維護的意思,十分明顯。
「謝楚既然已經嫁給我做妻子,她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
少年聲音清冷,不容拒絕。
站在晏謹身後的謝楚楚聽到這句妻子,臉上有點小得意,就差搖尾巴了。
嘻嘻。
這聲妻子真好聽!
相公真好!
「關於斷絕關係之事,文書當日確實隨著合帖送回了晏家,你們以二十兩銀子,買斷了謝楚過去的十五年,也買斷了她與謝家的關係,此後,她應與你們謝家不相關,既然如此,晏家和你們,也非姻親關係,我的岳父岳母,非你們大楊村謝家。」
「在場之人,皆可見證!」
原身謝楚雖然因為性格的關係,在晏家確實不是人人都喜歡。
但她既然嫁給了晏四郎,便是晏家人。
晏家兒郎,向來一致對外,十分團結,當下全都站了出來,護在晏謹和謝楚楚的周邊。
這架勢,哪裡是孫氏能對付的。
「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宋氏這會兒已經從老太太那兒拿了文書出來,揚手對著孫氏就是一頓罵。
「瞧見沒有,這是你們跟四郎媳婦斷絕關係的文書,我們都留著呢,你問天問地問鄉鄰,你們大楊村謝家誰還能管我們四郎媳婦的事情!」
「還母女情分,你瞧瞧你做的那些破爛事,你說你是四郎媳婦母親,豬都不聽,狗都搖頭!」
「我活到這把歲數,就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事情,斷絕了關係還有臉上門討吃的,給你吃的,那是我們四郎媳婦心善,不給你吃的,那也是本分!」
「也不瞧瞧你們做了什麼豬狗不如的事情,將我們四郎媳婦當啥子了,當我們晏家都是好欺負的?」
宋氏雖然不待見謝楚,但別人欺負自家人,她是不允許的!
大嗓門一頓輸出,周圍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當下全都對孫氏指指點點。
「易子而食的是也不是沒聽說過,但人家還要臉,賣了也就賣了,也沒見過賣了人斷了關係,還上門討吃的。」
「就是,這麼大個人,有手有腳,咋還做起了白乞賴的事情?」
「這謝家女我曉得,大冬日的還得下河撈魚,洗全家的衣裳,這也就算了,經常被她養母大罵,真是好慘一女娃子。」
……
周圍人指指點點,孫氏再大的臉面,也掛不住,何況也從沒人能在晏家母老虎手下占過便宜。
當下罵罵咧咧地拽著謝長順走了。
但謝長順被溺愛過頭,今日吃不上醬肉餅,哪裡肯走。
「娘,我不走,謝楚還沒給我肉餅麼!」
「這小賤丫頭,我要吃肉餅!」
「她不就是嫁給了個眼盲腿蹶的廢物麼,有什麼好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