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病房裡面就只剩下寧汐和賀昭。
「小汐,你是故意把他倆支開的吧?」賀昭從床上坐起,凝望著寧汐,眼眸中透露著不解。
寧汐眉眼彎彎,笑了笑,「你沒有說錯。因為我想聽你聊聊賀家的事。」
賀昭不明白,寧汐這麼做的用意。
但他還是很認真的跟寧汐講了起來。
說完後,寧汐故作疑慮的又提一句,「賀家難道就沒什麼秘密嗎?」
賀昭眼神迷茫得看著寧汐,「什麼秘密?我不知道啊。」
「好吧,只是隨意問,你別放心上。」寧汐怕她有所懷疑,還伸手假裝摸他的頭。
賀昭整個人呆滯幾秒,寧汐趁此機會,悄悄扯下他一根頭髮。
顧淮景牽著陸若星的手才走到病房門口。
看見這一幕,顧淮景薄唇緊抿,眼裡逐漸醞釀著一場風暴。
因為太生氣,顧淮景走進來時,沒注意到前面的桌子不小心都撞上去。
他一下子牽動身上的傷口,眉頭微蹙,額頭上泛起冷汗。
實在沒忍住,顧淮景倒吸一口涼氣。
寧汐和賀昭聽見動靜,兩人齊刷刷往門口望過去。
讓寧汐一見到扶著牆的顧淮景,快步走過去,將人攙扶著,「你沒事吧?」
賀昭掀起眼帘幽幽的掃顧淮景一眼,撇撇嘴,陰陽怪氣了一句。
「裝的可真像,為了博取同情,果然什麼手段都能用得出來。」
顧淮景抬起頭,眸色陰冷,神色居高臨下的看著賀昭。
「你以為我是你嗎?」
賀昭瞬間都不爽,當即從床上坐起,「顧淮景,你幾個意思?是不是想打架?」
一時之間劍拔弩張,寧汐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都給我閉嘴!」
寧汐瞥見顧淮景受傷的地方隱隱見血,知道他沒裝。
「他是真的傷口裂開了。」
賀昭見寧汐幫顧淮景說話,神色不悅,不滿道,「小汐,你又幫著他說話?」
寧汐緘默不言,不想再搭理他。
本以為顧淮景和賀昭又要吵起來
幸虧,關鍵時刻,賀母來了。寧汐大步流星走到賀母面前,挽著她的臂彎,「媽,你來了。」
喊了一聲,寧汐看見賀母肩膀上落下的一根長發,趁著她不注意悄悄將其取下。
「我熬了雞湯,大家趁熱喝一點。」
賀母看見顧淮景和賀昭都臭著一張臉,直到他倆估計又鬧得不愉快。
「媽,我有點事先出去一趟,待會回來。」
賀母點了點頭,「行,你去吧,這裡有,我看著不會有事。」
寧汐疾步離開,賀母給他們各自盛一碗雞湯,在一旁邊徐徐勸道。
好不容易有點起色,賀母逐漸放寬心,自打進來後一直未曾看見郝婉瑩。
「淮景,你媽媽怎麼沒來?」
顧淮景神色淡淡,語氣平靜無波。
「她有事,所以晚點來。」
「這樣啊,那小汐沒回來的這段時間就由我照顧你們吧。」
賀昭臉上的表情逐漸僵硬。
「媽,你幹嘛照顧他?」他滿眼驚愕。
寧汐抵達到之前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將頭髮交給他。
「結果出來以後,立刻通知我。」
只要是DNA結果出來也是一樣……那便徹底能夠說明賀昭並非賀母親生兒子。
一個偏郊區的別墅里,郝婉瑩又在開始她的逃亡之路。
這次還沒有走到別墅門口,便被保鏢抓回。
郝婉瑩被抓回去以後,只感覺耐心告捷,滿臉怒意,「你們什麼時候才願意放我走?」
保鏢們閉口不言,像柱子一樣站在原地。
郝婉瑩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頹廢的坐在了椅子上。
在她愣神時,保鏢將一部接通電話的手機放在她的面前。
「顧夫人,你應該聽得見我說話吧?」
電話裡面傳來漫不經心的男聲。
「你就是他們口中的少爺?你抓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曾塵修長的指尖輕敲桌子,悠然地道了一句,「這事先放放,不如來聊你感興趣的事?」
「什麼?」
「那孩子已經被救了,不過你兒子出車禍了。」曾塵姿態閒散的靠在椅子上,不咸不淡的開腔。
電話那頭靜默一瞬。
「嗯,知道了。」
曾塵眼珠子一轉,又繼而道,「好像賀家的那位小少爺也出了車禍。」
郝婉瑩再也坐不住了,神色一變。
「他怎麼樣?嚴不嚴重?」
曾塵像是發現什麼有趣的事,他默默勾了下唇。
明明顧淮景才是她的親生兒子,偏偏她更加關心賀昭。
這段時間調查的事情串聯起來,瞬間醍醐灌頂。
這郝婉瑩的膽子可真大,偷梁換柱,狸貓換太子,嘖嘖嘖,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
窗外暮色將至,病房內。
寧汐低頭瞧一眼時間,眼見不早了,便輕聲細語道。
「寶貝,媽媽就先走了,明天我會早點過來的。」
陸若星聞言,當即伸出小手拉著寧汐的衣袖,「媽媽,我們要回家了嗎?」
寧汐伸手揉揉陸若星的頭,溫柔地點了點頭。
「不要,媽媽,我們不回去好不好?我們就在醫院裡面呆著。」陸若星牢牢抱住寧汐,眨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哀求道。
寧汐怔愣一瞬,思緒漸漸回籠,不禁疑惑的看一眼陸若星。
「為什麼?」
「媽媽,這兩位叔叔都是因為我才受傷,我有點放心不下他們。」
陸若星低著頭,神色懨懨,看的寧汐心頭一揪。
寧汐緩緩蹲下,捧著陸若星的臉,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好啦,別不開心了,媽媽答應你。」
「太好了,媽媽。」陸若星高興的張開雙手摟住寧汐的胳膊。
寧汐讓醫生幫著在病房裡加了一張空床,她抱著陸若星去那張床上待著。
兩人間的對話被顧淮景和賀昭聽得一清二楚。
賀昭定定的看著顧淮景,眼眸中充滿警惕,生怕他會對寧汐圖謀不軌。
顧淮景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寧汐身上,並未察覺到賀昭的小動作。
他時不時瞥一眼寧汐,嘴唇緊密,面色逐漸變得凝重。
因為,他能感覺到寧汐似乎心事重重,只是不願意說。
寧汐側著身,抱著陸若星,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哄著她睡覺。
夜涼如水,一輪冷月孤懸空中,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病房裡。寧汐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毫無困意,輕輕將被子掀開,坐立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