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知道媽媽生氣，會有點可怕，但只要爸爸溫言輕哄，她都能重新開顏。
莊明禮低聲問道：「最近就是因為這事悶悶不樂的？」
莊嚴點了下頭。
「自己想清楚呢？」
「其實還是有那麼點猶豫的，爸爸。但我覺得不能在自欺欺人。」
「莊嚴，爸爸媽媽都希望你開心。不管是否分手，前提都是你開心。」
莊嚴靠在莊明禮的肩膀上，「我會開心的，爸爸。」
髖骨骨折手術要兩周才能出院，今天已經是周悅悅來醫院報導的第三天了。
今天老太太恢復進食，她從家裡帶了保姆煲的魚湯來給裴家老太太喝，說是補蛋白質，補鈣。
「外婆，你在多喝幾口，這魚是野生的，蛋白質含量特別高，有利於骨折部位的快速癒合。」
「好，謝謝悅悅。」老太太喝完最後一口魚湯看著周悅悅說道，「悅悅，你明天在家不用來了，這一天天來醫院比上班還累了，在家休息一天。」
老太太心裡跟明鏡似的，周悅悅一天呆病房，她就一天見不到外孫媳婦。
也不知道這個外孫心情是咋想的，都有女朋友了，還讓周家一家子忙前忙後的。
這要讓外孫媳婦知道，心裡肯定不是味了。她情願花點錢找護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外婆，煜宸給我批了好幾天假期了，我這幾天的工作任務就是在醫院陪你。放心，不會累。煜宸工作忙，我代替他照顧你，應該的。」
老太太撇了下嘴角，「煜宸這孩子真不懂事。」
說曹操曹操到，林煜宸從外面走了進來，「我聽到外婆在批評我了。」
「可不是，當面我也批評你，明天讓悅悅回去休息了。瞧她這張小臉，這幾天都瘦了。」老太太朝林煜宸使了個顏色，讓他趕緊把周悅悅帶走。
林煜宸看著周悅悅溫聲開口：「外婆說的有道理，悅悅你明天還是別來醫院了。」
周悅悅很自然的撒嬌道：「可我請的假經理都批了啊，煜宸。」
「那就在家休息，天天來醫院確實也不好，最近流感嚴重。」
聽林煜宸是在關心自己，周悅悅心裡美滋滋的。
「對，聽煜宸的，下午也早點回去，悅悅。這裡有護工了，煜宸和老頭子也都在了。」
午後等周悅悅走出病房大約一刻鐘了，老太太讓林煜宸把病房門關緊才開始說話。
「不是我忘恩負義，真的是你這小子做人不厚道。你這樣兩邊吊著，不管對誰都不公平。悅悅也是個好姑娘，林煜宸。」老太太雖說動完手術沒幾天，但說話仍是很有氣勢。
「我知道，外婆。」
「你知道，知道還這樣做？我要說句難聽點，你跟你那死去的爸，又有多大區別？別拿你生意上的事來當理由，外婆活了一輩子裡，就知道對一個女人得一心一意。」
裴家老爺子走到老太太身邊拍著她的後背，「別生氣，醫生交待的好好休養。」
老太太眼神異常嚴肅，眼神閃爍著怒氣，「這還能不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了幾十年的歌仔戲，最討厭的就是這些朝三暮四，有了正宮還找偏宮的臭男人了。這是我們教養出來的孩子，說明你我都有一半以上的責任，你也逃不掉。」
她斜眼瞟了眼外孫，又問：「你那女朋友什麼時候來醫院？這都幾天了，是不是露出什麼破綻被人家發現呢？人家都不想來看我這個老太婆呢？」
外婆這一提醒，林煜宸還真察覺出莊嚴這幾天的異常。
她都沒主動和自己聯繫。
而他醫院、集團兩邊跑，也疏忽了她。
林煜宸默默沉思了一會兒，才沉聲開口道：「我打電話問問她。」
莊嚴接到林煜宸的電話，問她晚上有沒有空來醫院看看外婆。
已經動完手術好幾天了，就算是普通朋友的外婆，知道了這病情也是該去醫院看望的。
莊嚴回他：「好，還在之前三樓那個病房嗎？」
她怕換了病房，確定下。
「你怎麼知道在三樓？」林煜宸起了疑心。
莊嚴反應快，「上次你不是給發我信息了。」
「喔。」林煜宸嘴角牽出一抹自嘲的淺笑，「對，還在之前那間病房，你晚上幾點過來，提前給我個電話，我到樓下接你。」
下午四點，區委組織了一場會議，林書記做了會議講話，會議調度了今年前三季度轄區內各家企業落實主體責任情況。
林書記還提到了此次莊副省長在轄區內的考察情況，「莊副省長肯定了幾家企業的經營成果。在走訪中惠集團時，莊副省長說，政企要協同雙向奔赴，讓更多更好的中藥民族藥產品走向世界。」
會議拖延了十分鐘，一結束莊嚴小跑回到辦公室拿了包就往停車處跑。
韓楊跟著她身後喊她名字，她都沒有聽到。
黃迎英凝視著韓楊說：「學長，我覺得莊嚴不像沒聽到。就是故意不搭理你。」
韓楊沒回話，繼續朝前走去。
但站在他背後的黃迎英仍在絮絮叨叨說著話，都是關於莊嚴，而且不堪入耳。
終於，韓楊轉過身來，一臉凜然地看著黃迎英說道：「作為一名公職人員，如果連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那麼他的道德標準和職業操守都會讓人產生質疑。」
黃迎英目瞪口呆，她沒想韓楊會因為維護莊嚴，而質疑到她的人品。
莊嚴飯都來不及吃，就直奔醫院。
這個時候正值下班高峰期，路況特別擁擠，來到醫院已經六點十分鐘了。
冬天的夜幕降臨得特別早，寒冷的空氣和朦朧的月光相互交織，讓醫院的露天停車場富了幾分詩意。
仍是水果籃和鮮花，午後和林煜宸通完電話莊嚴在網上訂的，讓同城快件送到單位保安室的，希望這次可以順利送到看望的病人手中。
莊嚴拿著手機給林煜宸電話，但竟然沒信號，不知道他躲在哪個地洞裡了。
她想事先都溝通過的，應該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