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秀潔？」
「是。」
「找她幹什麼？她能幫我們家宥恆嗎？」
「對，只有他們許家能幫宥恆了，這幾天剛好莊副省長在鷺島。」
洪梅娜嘴巴張得大大的，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好，明天天一亮，我就給秀潔打去電話。她會幫的，會幫的。上次她生日我送了她一套白玉茶具，她還特意給我打來電話說很喜歡的。」
洪梅娜絮絮叨叨的，一直在自我安慰。
另一間審訊室，李昀的父親李國耀也被請到了警局。
室內的幾位警察一看到李國耀，自覺起立敬禮。
李國耀一臉鐵青，看著李昀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端起放在桌上的一杯水就朝兒子的頭潑過去。
李昀抬頭便破口大罵，「臭娘們找死啊，又潑我。」
睡了一覺的李昀睜開眼發現是陌生的地方，抬手揉著眼睛，最後視線定在了正前方，喊了聲『爸』。
「清醒了沒有？」李國耀的話擲地有聲。
……
隔天一早，林清出事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區委。
莊嚴從王惠口中聽說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人沒呢？高血壓這麼嚴重嗎？」
昨天莊嚴聽到林清跟沈主任請假，說是高血壓犯了。
王惠撇了下嘴角，「哪有什麼高血壓？喝酒喝沒的。」
莊嚴感到不可思議瞪大眼，「這，這也太邪乎了吧。他是喝了多少？和誰喝的？」
王惠趴在莊嚴耳邊竊竊私語道：「我只聽說了一個，李家那最小的兒子，但肯定不止一個。」
李宥恆？
莊嚴聽了內心一慌，拿著手機走出了辦公室。
低著頭翻出那個號碼，手指點出去時，莊嚴後背突然被人拍了下，「莊嚴。」
莊嚴嚇了一跳扭過頭看著那人問：「有事？」
韓楊笑笑，「吃早餐了嗎？我多買了一份扁肉，想問你吃嗎？」
「我在家吃過了，韓楊。」
韓楊又補充了一句，「還是之前我們一起去吃宵夜的那家店打包的，是你愛吃的，或多或少吃點，我放你桌子上吧。」
「謝謝你，韓楊。」
撥出去的電話接通了，無線電波另一端的人一字一句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默默地把電話掛斷了。
握在手中的電話響起，是沈主任：「莊嚴，有個緊急會議，你過來做會議紀要。」
「好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昨天還活生生的一個人，今天人就沒了。
區委擔心林清家屬會來單位鬧事，雖說是非工作時間出事的，但有些家屬就是會各種賴，以各種理由索要慰問賠償。
會上，林書記態度堅決，「該有的慰問一分都不會少，但多一分也是沒有的，我們區委所有的開支都是公開透明的。」
沈主任：「林書記，我打聽了，和林處長喝酒的兩個人，分別是李副市長的兒子和李氏集團李興的小兒子。」
聽到這句話，莊嚴明顯鬆了一口氣，鋼筆寫出來的字也輕盈了不少。
黃副書記：「那也應該找他們倆要賠償，怎麼能賴上區委？」
林書記：「警方那邊出來的調查結果，發生意外時他身邊沒有其他人。死後兩個小時才被服務員發現的。」
黃副書記搖頭兼嘆氣，「哎，這走得也挺淒涼的。」
「還有另外一個事，區委留底的關於美以集團兩年前工業用房改商用的所有資料，已上交給檢查組了。」林書記這句話只是點到了皮毛，故意停頓下來觀察黃副書記的表情。
一份文件不可能只有經辦簽字的，單位的最高領導人肯定也要簽字。
那個時間段林書記生病住院動了個小手術，黃副書記代簽了這份文件。
黃副書記眸光黯然地閃了幾閃，「檢查組催得急，確實是要上交的。」
開完會，莊嚴回到辦公室。
王惠笑著對她說：「韓楊送來的扁肉不僅涼了還糊了，還能吃嗎？人家韓楊真的是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王惠還不知道莊嚴和林煜宸分手了。
莊嚴沒回話，拿著還用白色袋子裝的扁肉走出辦公室往衛生間門口的垃圾桶走去。
韓楊這人其實不錯，不卑不亢，但她對他沒有那個感覺，就算不是林煜宸，也不會是他。？
黃迎英從衛生間裡走出來剛好看到莊嚴扔下手中的袋子，『撲通』好大一聲，她忍不住往垃圾桶里看，「這，這不是早上韓楊當寶一樣的扁肉嘛。」
中惠集團，林煜宸剛掛斷莊嚴的手機，林豪遠的電話就打來了。
「林董，我打聽到了消息，昨晚李昀和李宥恆跟人喝酒，把人喝死了。死的那個人是我們區委辦公室的林清處長。」
林煜宸神色一斂，「消息是否屬實？」
「千真萬確，人命關天，現在李昀和李宥恆都在局裡蹲著了。」
林煜宸只覺得後背陣陣發涼，寒氣地由內發散：昨晚，李昀也給他打電話，讓他去喝酒。還好他沒赴約，否則現在的他也在局裡蹲著了。
「行，我知道了。」
林煜宸撐著額頭，閉上幽深的眼思忖許久，最後拿著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送給莊嚴：再一次謝謝你。
莊嚴雙手捧著手機，唇角微勾，漾出好看的弧度。
許家別墅，吳秀潔拿著手機，「哎呦，真的是！怎麼會這麼倒霉攤上這樣的事呢，我說梅娜，你得趕緊去南普陀拜拜菩薩、燒燒香做做功德了。」
洪梅娜：「對，對，得去。就是這當務之急還是得保孩子沒事啊。不能因為他家是當官的，就把責任往我家宥恆身上推啊。所以，秀潔啊，你幫我跟莊副省長打聲招呼，這案子必須得清明啊。」
吳秀潔：「『清明』，那是肯定的。我們都要相信執法部門。有看到明禮，我會跟他提下這個案子的，他很忙，一天天都早出晚歸的。」
洪梅娜：「對，對，幫忙提下。莊副省長是人民的父母官，百姓的貼心人。但凡你提下，他就記住了，我們老百姓的冤屈了。」
李興就坐在洪梅娜身邊的位置聽著她和吳秀潔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