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宸從商這些年,中惠集團在生意上與昂達集團沒有任何的交集,他與許彥嘉僅僅只是泛泛之交。
財經媒體曾這樣評價過昂達集團的兩位繼承人,如果是許家二少許彥廷一直都秉持著激進四射的豪邁作風,那麼許家大少則一路都是穩而健,他有著縱泰山崩於頂也不會抖一下的氣勢和皇權在握的鬆弛感。
許彥嘉與院長握手後,直接轉身朝著莊嚴的轉去,正眼都沒給李國耀一眼。
當他看到林煜宸羽絨服外套多處被割破,還帶著血的印記,立刻投去關心的表情,「林董受傷呢?」
是受傷了,因為會痛,但林煜宸一直忍著。
「小傷,不礙事的,許總。」
莊嚴一聽急得眼淚都紅了,拉著他的手臂問:「你受傷呢?哪受傷呢?」
林煜宸控制不住發出『嘶』地一聲,因為被莊嚴觸碰的地方就是其中的一個傷口,本來沒有那麼痛的,被她這樣拉扯下,痛感瞬間就來了。
莊嚴被嚇到了,立刻鬆開他的手。
許彥嘉:「莊嚴,你帶林董去檢查傷口。」
莊嚴抬眸看著許彥嘉,眼神裡帶著猶豫,「哥……」
許彥嘉:「放心,這裡有我了。」
醫院的另一間診室,林煜宸脫光了上身倒趴在病床上。
醫生拿著夾子在幫他清理扎在身上的玻璃碎片,「你可真能忍,這麼久了才想到自己也受傷了。」
林煜宸:「不是什麼大傷,晚幾個小時處理問題不大。」
醫生嘆了口氣又道:「衣服被雨淋過,全身濕噠噠的,傷口都發炎了。」
莊嚴就站在他的身旁,聽著他和醫生的對話,鼻子忍不住就泛酸了。
兩車相撞之時,是林煜宸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繼續奔跑。
是他將她護在身後,用自己的後背擋住了那些玻璃碎片。
林煜宸脫下的藍色羽絨服被莊嚴捧在手裡,格外的厚重,那是被雨水澆過的。
而他,就穿著這樣的衣服陪著她一起將何以薇送來了醫院,還和李國耀正面相對。
醫生:「沒打麻藥,傷口比較大,縫合過程中如果痛就喊出來,我相信旁邊這位美麗的女士,一定會諒解你的。」
「沒事,我可以忍得住。」林煜宸的聲音帶著點啞。
林煜宸倒趴著,莊嚴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他這句話明顯是咬著牙根發出的,可想而知有多疼了。
莊嚴蹲在牆角,緊緊地抓住被她捧在手中,那件藍色羽絨服。
醫生有點歲數,忍不住一直說教,「姑娘,就是小傷口也不能掉以輕心的。」
一滴淚落了下來,滴在莊嚴的手背上,她哽咽回答:「嗯,我知道了。」
半個小時後,醫生幫林煜宸處理好傷口,注射破傷風抗毒素。
護士拿著一套乾淨的病服讓林煜宸把衣服全部換掉。
年輕貌美的小護士看到帥氣逼人的男病號,滿臉的緋紅。
林煜宸看著護士伸出右手,「我自己換吧。」
護士:「你自己可以嗎?」
林煜宸後背和手臂都包著白紗布,護士怕他行動不便。
靠著牆站著的莊嚴,突然說了一句,「我幫他。」
護士這時才發現原來病房裡還有其他人,而且好像還是這帥哥的女朋友。
病房裡只有她和他,很靜。
他很高,手長腳長的,藍白相間的條紋病服,選的還是最大碼,穿在他的身上,長度還是不夠。
他還很瘦,松松垮垮,像是一陣冷風就能灌進將衣服鼓起。
莊嚴抬手幫他繫著上衣的扣子,對著他的胸口處,輕輕說了兩個字,「謝謝。」
謝謝他為何以薇做的,也謝謝他為自己做的,莊嚴能說的也只有這兩個字了。
距離近,兩人呼吸纏繞。
「莊嚴。」林煜宸聲音低澀,「以前的林煜宸做錯了太多的事,讓你傷心。現在的他一點一點在改進,如果哪一天他將你那天批評他的那一大段話,悉數都改正過來。你再回頭看看他,給他個機會,好嗎?」
從上到下一共有五個扣子,莊嚴低頭幫他一一扣好,穿上鞋子。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她沒有辦法給他任何答覆。
因為這場事故,莊嚴覺得與自己有關。
何以薇不能出事,如果她出事,莊嚴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正常生活了。
半個小時後,莊嚴帶著處理好傷口,穿著病號服的林煜宸返回急診室時,剛好何以薇急診室的門開了。
何以薇的傷勢都和林煜宸預料的一樣,是腦出血。
醫生給的方案是,「馬上進行開顱手術,一刻都不能耽擱。」
何以薇的媽媽聽到這句話,直接暈倒過去。
緊接著,對面的急診室,門開從裡面被打開了。
醫生:「肋骨骨折、肝脾破裂,病人出血較多,需要馬上進行手術。」
前後相差不到十五分鐘,兩台手術同時啟動了,全是醫院的專家號上陣。
李國耀在家裡接到公安局副局長的電話,告知他兒子在中惠集團酒店門口被人撞傷,正在去醫院搶救的路上。
他急急忙忙開車來到醫院,喊來醫院院長立下軍令狀,務必先保住他兒子的性命。
還沒輪到他找肇事者算帳,誰想幾位不知名的家屬竟敢先叫囂起來。
他脾氣一下就衝上來了,讓院長把他們都給趕出去,眼不見為淨。
可誰能想到,這起車禍還能與許家扯上關係。
許家大少第一時間也趕來醫院,話語裡還把『莊副省長』也給帶上了,說他半個小時後也會到達醫院。
對方聲勢浩大,他孜身一人立馬也拿出手機出來搖人,市委跟他比較鐵的幾位同事也喊了過來。
許盈盈和莊明禮到的比想像中的快,看到女兒平安無事地站在那裡,許盈盈喜極而泣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嚇死爸爸媽媽,莊嚴。」
莊嚴開口就是哽咽,「媽媽,我沒事,是以薇。她現在在動手術,媽媽,以薇不能有事。」
許盈盈順著女兒的目光看向燈牌亮著的手術室,才發現莊嚴的身旁站著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