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個頭不高,即使穿了雙厚厚的馬丁靴仍舊只到林煜宸胸口處,她眨著一雙卡姿蘭大眼睛看著林煜宸。
「我想諮詢,你是否認識兩年前租住在這棟樓的一個年輕女孩,名叫范雅寧。」
莊嚴看到這姑娘在聽到『范雅寧』這個名字後,眼神瞬間就變了。
她扯了下嘴角,「你認識她?」
林煜宸:「是的。」
她是他集團的員工,他說認識她,這回答倒也矇混過關。
姑娘上上下下又打量了林煜宸一圈,問:「你叫什麼名字?
「林煜宸。」
「這個名字,我從沒在范雅寧口中聽說過。」
女孩說完這句話,林煜宸扭頭看著莊嚴微微笑著,那眼神無聲暗示著:有戲。
莊嚴操之過急,搶了句話問:「你好,我們是范雅寧之前在酒店工作時的同事,有點以前的事情想諮詢她,所以想和她取得聯繫。」
突如其來的女人聲,讓姑娘面色有些不悅,她看向莊嚴,「你們?」
莊嚴哼哼哈哈道:「對,我們。他是我哥哥,我是他妹妹。」
聽到這句話,林煜宸擰著眉看向莊嚴:這,為了幫閨蜜找證據,分分鐘就能把關係給改了?!
姑娘聽到這個解釋像是很滿意,嘴角微微勾著,「我和雅寧是老鄉,她現在在老家。」
莊嚴一聽這話,激動啊,雙手抓著林煜宸的手臂搖晃,「有眉目了,煜宸。」
一回頭看到那姑娘正看虎視眈眈地看著她,立馬又加了個字,「哥哥。」
林煜宸輕咳了兩聲,「能麻煩你把范雅寧的聯繫方式告訴我們嗎?」
姑娘有些猶豫,眼睛滴溜轉了幾圈後說:「我午後剛好要回老家一趟,等我回去問問她吧。」
莊嚴心急如焚,萬一范雅寧不同意,這條線索不就斷呢?
不行,一定要和范雅寧見上面,當面說服她!
莊嚴看著姑娘笑嘻嘻的,「聽你口音,老家也是周邊城市的吧?」
「對,德化。」
「好地方啊,你們那產的白瓷可出名了。」
姑娘一臉傲嬌樣,「那是!」
「我之前還想著什麼時候有空去你們那買滴水觀音。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就午後,我和,我哥哥開車去一趟,你剛好也跟我們的順風車。」
林煜宸抬起手中的腕錶看時間,已經早上十點半了。鷺島開車到德化至少三個小時,當天往返,要去趁早。
「要跟車嗎?我們等下就出發。」他笑著和姑娘說話。
「跟,跟,等我一會兒,我上去整理下行李,馬上就出發。」
姑娘轉身上樓。
林煜宸微微揚起清俊的眉,看著莊嚴,「想想辦法,妹妹。車裡那六十個土雞蛋不能跟著我們一路顛簸到達德化。」
莊嚴沒忍住,悶出一聲笑。
她認認真真地看著他,「哥哥,這事能不能成就靠你了。」
他雙手插兜對著她笑,「行吧,長得帥,總是好處多多。」
最後,還是林煜宸想的辦法,兩人各拿著手機下單,填了家裡的地址,讓同城快件先把土雞蛋送回家。
看著手機里的訂單成功被接單,莊嚴抬眸,發現林煜宸正看著她。
她問:「怎麼呢?」
「差一點,送到你單位了。」林煜宸打開這個軟體,默認的地址竟是莊嚴單位的。
去年夏天,他們重逢,他往她單位送花。
莊嚴聽了調侃,「林董這回變大氣,一次性送了三十個了。」
「當時特意在網上查的,一代表唯一,而黃玫瑰的蘊意是為愛情道歉。」他的嗓音清越低磁,「莊嚴,對於你,我有太多的歉意和愛意。」
莊嚴偏頭剛好看到姑娘上樓換了套衣服,將自己包了個嚴嚴實實,笑著向他們走了過來。
她裝模作樣地撇了撇嘴,「我們要準備上路了,哥哥。」
莊嚴自覺讓出副駕駛座位,坐在了車后座。
坐進豪車裡,姑娘就開始噼里啪啦說話了,「我姓宣名迪,和雅寧既是老鄉又是校友。當時啊,我也去你們酒店應聘了,可惜身高不夠,沒被錄取。」
莊嚴故意吹捧她,「那是酒店沒眼光,現在就是空姐對身高的要求都沒有以前苛刻了。」
宣迪聽了果然心裡美滋滋的。
莊嚴趁熱打鐵繼續問:「雅寧現在還好吧?」
「就那樣咯,還能好到哪裡去。」宣迪看著摸著方向盤的林煜宸問:「你是新來的酒店經理嗎?」
能開豪車,宣迪能想到的也就是經理級別。
林煜宸:「是。」
「以前那個身材微胖、戴著眼鏡的男人沒做了嗎?」
林煜宸偏頭看了她一眼,「你認識以前那人?」
「見過幾回,當時你們酒店的代表不就是他嗎?」宣迪的語氣聽來對酒店經理印象並不好。
林煜宸:「他離職了。」
宣迪越聊越起勁,問林煜宸中惠酒店現在還招人嗎?她正打算換個工作了。
莊嚴一聽來了個搶答,「招!最近客服部正缺人了,回頭我帶你去面試。」
宣迪聽了別提多興奮了,側著身體看著坐著後面的莊嚴,「真的呀?」
莊嚴點頭如搗蒜,「百分百真!」
「那我上班了,是不是就和你哥哥一起上班了,他是我上司。」
「對!」
宣迪被莊嚴說得心花怒放的,腦海里已經浮現出一部《我和上司談戀愛》的偶像劇了。
後視鏡里,林煜宸看著莊嚴一臉無奈無語。
宣迪很能聊,車子經過哪個地方她都能聊上幾句,『這裡是世界石材交易的中心』、『這裡的面線糊、薑母鴨很好吃』。
關鍵莊嚴又極度地配合她,她說什麼莊嚴都要附和。
林煜宸真的覺得吵,又不好意思讓她們安靜,最後索性開了車載音樂。
第一首歌是他自己彈奏的那首鋼琴曲《富士山下》。
優美的鋼琴曲飄蕩在車廂內,原本聒噪的環境立馬變得清幽了。
可一首曲子還沒彈了,宣迪就睡著了,頭慢慢地傾斜到了林煜宸一邊的肩膀上。
他瞟了一眼宣迪,眼神里多少帶著嫌棄,輕嘆了口氣,繼續直視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