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迪被拒,將臉轉到無人處,撇撇嘴。
這時莊嚴和林煜宸才看出范雅寧的異樣,那場意外導致范雅寧失去一條左腿,她做了個機械假肢。
最後是范雅寧的媽媽上前扶著她。
范雅寧與她媽媽五官很相像,但她媽媽因為干農活的關係,看上去遠比實際年齡大,皮膚灰暗,常年累積下的風霜在他她的臉上留下深刻的痕跡。
一樣都是農村的家庭,莊嚴可以很直觀的感受到,范雅寧家境比宣迪家困難。
房間內,一張床,一張木頭凳子。
范雅寧坐在床上,莊嚴搬了凳子坐在她的對面。
「我朋友,何以薇,開車撞了一個人,那個人叫李昀,在市自規局上班。」
范雅寧聽到這個名字,驀地睜大眼睛,仔細地看看莊嚴,嘴唇忽然開始發抖。
莊嚴伸手握住她的手,「李昀沒死,今天出院了,我朋友還在醫院病房內躺著。我不甘,為什麼壞人可以逍遙法外。而被傷害的女性,烙下一輩子的傷痛。」
范雅寧沒有說話,莊嚴靜靜坐著,給足時間讓她考慮。
好一會兒後,她才開口:「不好意思,我沒有辦法給你提供什麼幫助。」
莊嚴無法接受她的回答,眼睛直視著她問:「為什麼?」
范雅寧低著頭,「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沒有必要了。」
莊嚴不甘試著說服她,「你不用有什麼後顧之憂,我們會幫你匿名。你也不用怕李昀,和我一起來的那個男人。你認識他的,他是中惠集團的董事長。他有辦法幫你的。」
「就是因為他是中惠的人,我才……」范雅寧小小聲說了一句。
莊嚴知道她內心的猶豫,也知道此刻不能步步緊逼。
「雅寧,你晚上在好好想想好嗎?我們明天還在德化,明天你在給我答案。為了你,為了我朋友,也為了以後未知的女性。我們是有足夠的能力和李昀抗衡的,就差證據,差那個證人當面指證他。」莊嚴最後一句話,說得格外的有力度。
開車將宣迪送回家後,林煜宸和莊嚴都低頭刷著手機在搜索附近的酒店。
晚上八點了,開車到縣城一個半小時,到鎮裡四十分鐘。
林煜宸問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莊嚴:「去哪兒?」
莊嚴回:「就近住吧,明天還要來一趟。」
「等下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點熱的,你那手實在太冰了。」
「好。」
路不好開,都是小路,第一次走再加上又是晚上,林煜宸開得很慢。
比原計劃晚了十來分鐘才到達縣城。
兩人挑了一家瓦罐燉品店走進,林煜宸看著掛在牆壁上的菜單,點了兩份湯,一份是烏雞,另一份是鴿子。
這個點店裡人還不少,莊嚴聽他們口音不像不本地人。
兩人找了個空位置坐下,林煜宸從消毒櫃拿了餐具,遞給莊嚴,「你這幾天喝點烏雞湯挺好的。」
莊嚴『撲哧』一聲笑出,那個時候在港城G大,翡恩經常說經期別補,小心血流成河。
「想到什麼,這麼開心。」
莊嚴清透的目光,在他立體的側臉上粘了幾秒,唇角微翹看向別處,「不告訴你。」
語氣是許久未見的嬌嗔,惹得林煜宸心尖一陣顫動。
湯放在瓦罐里,熱乎乎的,喝一口鼻涕都來報導了。
林煜宸扯了張紙巾遞給她,「你覺得明天機率有多大?」
莊嚴聽了嘆氣,「不懂。但總要在試試。聽她的口氣,她應該是知道李昀的家世,有所畏懼,才拒絕我們。」
「你沒給她點暗示?」
莊嚴語氣故作誇張,「有啊,她認識你啊,知道你是中惠集團的大Boss!」
「很顯然中惠集團的招牌不夠響亮,你應該亮出昂達集團。」
聞言,莊嚴眸色亮了,臉色很是生動,「明天補上還來得及嗎?」
「你不妨試試。」
兩人一來一回,是在打趣,但未嘗不是一種辦法。
許盈盈給莊嚴打來電話,「土雞蛋都吃了好幾個了,買雞蛋的人還沒到家。你們車現在開到哪兒呢?」
車?
車停在店門口了。
莊嚴拿著手機走到店門口回電話,「媽媽,事情不是處理得不是很順利,我們晚上留在這裡了,打算明天早上再去女孩子家走一趟。」
「不回家?在外面住?」
「是的,媽媽。」
「和林煜宸?」
「嗯。」
「莊嚴,媽媽不放心。」許盈盈說出心中所想。
莊嚴知道媽媽不放心何事,慎重向她各種保證。
許盈盈聽了直搖頭,「乖女,孤男寡女、乾柴烈火、燒起來一發不可收拾的。」
許盈盈的話夠直白,莊嚴聽了滿臉像煮熟了的蝦。
她瞟了一眼坐在店內的男人,又補了一句「媽媽,真不會,我月經來了。」
「月經來了?對哦,今天十二號。」話鋒一轉,許盈盈叮囑女兒經期注意保暖,去吃點暖的。
「媽媽,我們現在就在吃宵夜,他給我點了份烏雞瓦罐湯。」
這答案,許盈盈聽了還算滿意,最後叮囑了一句『吃完早點回酒店休息。』結束和女兒的通話。
回到座位,林煜宸催莊嚴趕緊趁熱吃,涼了效果就沒有那麼好了。
「當年G大醫學院教這麼細的嗎?」
他搖頭笑,「三個月前剛學的知識點。」
三個月前?
三個月前他們在熱戀,在他的車裡莊嚴跟他說自己會痛經。
過後,他上網查了很多偏方,甚至還打電話給一個當年在G大醫學院的同學,那位同學現在在瑪麗醫院婦產科。
莊嚴沒有回話,低頭喝著湯。
為了驗證烏雞湯的功效,結完帳林煜宸趁機牽起莊嚴的手往停車處走去,「不錯,手暖了。」
莊嚴勾起唇無聲地笑了笑。
來的是一家掛著三顆星的酒店,兩人走到一樓大廳,辦理住宿手續。
前台服務員是個中年男人,看起來有點油膩,莊嚴想大概就是老闆本人了,小酒店,一人多崗。
老闆看到兩人笑得合不攏嘴,「剛剛好,酒店剩下的最後一間雙人房,簡直就是為兩人二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