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世界觀,人名地名純粹虛構)
(可以不帶腦子,但務必帶上真心)
「直樹,在幹什麼呢?」
我轉頭,看眼前無比熟悉的那張面龐,在黑暗中被一盞燈光映得格外明亮。呼吸中帶著點點清香。
五官不加修飾,便美得使我呼吸困難。柔順的長髮輕輕搖曳,撓得我臉痒痒。
我深知彼此已不是當初的我們。我們逐漸熟絡,熱情,縱容,到如今的平淡。
但不論何時,她總能讓我的心喚起潮水,讓深處的靈魂不斷呼喚她的名字。
「直樹…!」
她一聲嬌嗔,才將我拉回現實。一邊小臉微微鼓起。我難止笑意,伸手掐了掐。
那麼多年了,還是…
「啪!」
輕輕將手打落。
「和你說話呢,別,別動手動腳…」
臉頰紅了一片,但不像是掐的,我不忍心。
「…抱歉。」
「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嗯?」
「在·干·什·麼!」
再不好好回答的話,搞不好要發生什麼。
「回憶錄。」
「回憶錄?」
「嗯,我只是覺得,這是讓記憶留存最好的方式。不論未來到哪裡去,故事在,我們就在。」
「咱們才多大啊,這種事老了再做也來得及。」
「或許吧,但是…」
她趴在床上,翹起兩腳調皮地搖著,白皙的大腿豐潤但無一絲贅肉。睡裙微顯凌亂,香肩半露,鎖骨和下方酥胸春光一泄…
嘖。
我小心吞下口水,盡力不被發現。
「但是什麼?」她好像毫無防備的樣子。
「但是…但是如果寫回憶錄的話,就能隨時隨地重新去回憶那時的千歌了。」
其實這個是主要目的。
「哦?也就是說,現在的我不如以前可愛嘍?」瞬間陰沉了一下。
我正欲狡辯,她卻鴨子坐了起來,一轉壞笑,將睡裙又向下拉,舌尖在嘴邊輕輕打轉,眼裡也有些挑逗的神色。
臉上寫滿了「YES」。
我又咽下口水。
「嘭」地起身。
嗯,果然還是要把握當下啊。
見我虎視眈眈,她卻一翻身翻進被子。佯裝氣憤道:「直樹就愛耍壞心思!罰你今天睡沙發。」
啊,力氣被抽走了。
但不是我想的那種方式。
沒辦法,關燈,然後去客廳吧。
「晚安,千歌…」
「吱呀」(開門)
「嗯…晚,晚安。」
……
「嘭!」
「真以為我情願去睡沙發啊?得好好…」
「嗯?!哎呀,哎呀直樹!欺負人!」
……
多年以後,面對大海,和原千歌將會回想起,平井直樹帶她落跑的那個下午…
好吧,但現在,我正坐在管家伊藤先生開著的,加長版轎車裡,擺弄昨天剛做好的頭髮。
茶金色大波浪,順著耷拉到手肘的長度。校服外套系在腰上,白襯衫上只留兩個扣子。把裙子剪短到擾亂風紀的程度。
美瞳美甲都沒整,這已是家裡的底線。
我知道,這是叛逆,赤裸裸的叛逆。
從小學開始,就學刀叉,學敬語,學家教,學鋼琴……
累死了。
所以在填報入學志願時,複印份報名表,挑了座離家遠,保證平平無奇的同城高中。
把自己打扮得讓所有人嗤之以鼻。
至少在高中,決定做次自己。
腦袋嗡嗡的。出門前,家裡的聒噪還未消解。
窗外的景色也千篇一律,只有那破空的車鳴聲在提醒我,自己尚在人世。
透過前視鏡觀察伊藤伯伯。儘管他往往無條件支持我,現在的臉色也不甚好看。
感覺在與全世界為敵。
「吱—」
「大小姐,到了。」
……嗯?
為什麼不幫我拉車門?
當我看到伊藤伯伯依舊冰冷的眼神後,我抓緊逃出了車。
呼——
陽光正毒,紅楓樹像血霧般隨著熱浪瀰漫。因為出門早,校門前還沒什麼人。都拿胳膊擦汗,書本扇風。早已熟識的人一邊暢想高中生活一邊快步走去,但大部分都只是為了躲進陰涼罷了。
反提著背包。不時有目光不懷好意地射過來。驚奇,疑惑,還有…
噁心。
無論如何,既然選了這條路,就在這期間貫徹到底吧。
說句不太中聽的,我還沒經歷過什麼接地氣的日子呢。
好啦,進去吧。不論忍受怎樣的白眼,只要能自由自在……
「喂,那邊的女生,等一下!」
誰啊…想搭訕也…
「喂,就是你!留著黃頭髮,校容不齊的女生!」
原來是叫我嗎?
誰啊,這麼麻煩,這身打扮怎麼…
只見一個男生面向我,汗如雨下,卻不肯用手抹哪怕一次。袖上戴著刺眼的「風紀」袖標,手中攥著的登記表早就被汗水蹂躪得不像樣了。
「你,哪個班的?」
拿著雞毛當令箭…
「…高中部一年級一班,和原千歌。」
他費勁將紙揉開,從褲兜里掏出筆,仔細尋找落筆處,再用手心墊著書寫。
歪歪扭扭,很彆扭。
「噗」,紙被捅破了。可他完全不在意,依然執拗地進行偉大的嘗試。
太陽好曬…
「誒,我說要不…」
「不行,我登記完才能走!」
刺眼的不止是陽光,還有路過的無數譏諷目光。
嘖,真是……
從頭開始,就錯到極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