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赫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緊張地站在李晨風面前。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閒裝，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一些，但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
「陳赫是吧？」李晨風翻看著手中的簡歷，目光銳利地掃過陳赫，「說說你對曾小賢這個角色的理解。」
「曾…曾小賢…他是一個…賤…賤人…」陳赫磕磕巴巴地說著，緊張得汗都下來了。
李晨風挑了挑眉，這小子還真有點意思。他放下簡歷，身子往後一靠，十指交叉放在胸前，饒有興致地看著陳赫，「賤人？怎麼個賤法？說具體點。」
「就…就是…賤…賤兮兮的…」陳赫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他覺得自己今天表現得簡直糟糕透了。
「行了行了，別緊張。」李晨風笑著擺了擺手，「我看過你之前的一些作品，演技還不錯。就是這『賤』字，還需要再琢磨琢磨。」
陳赫這才稍微放鬆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李導，我覺得曾小賢的賤，不是那種讓人討厭的賤，而是一種…一種…獨特的幽默感。」
「哦？獨特的幽默感？」李晨風來了興趣，「說說看。」
「就是…就是…那種…明明很認真，卻又讓人覺得很搞笑…」陳赫絞盡腦汁地想著，「就像…就像…一個小丑，明明很努力地想要逗人開心，但卻總是弄巧成拙…」
李晨風點點頭，「有點意思。不過，小丑這個比喻不太恰當。曾小賢不是小丑，他是一個…怎麼說呢…一個賤萌賤萌的傢伙。」
「賤萌賤萌…」陳赫默默地念叨著這四個字，突然靈光一閃，「我明白了！李導，我明白了！就是那種…明明很賤，卻又讓人忍不住喜歡的…」
「孺子可教也。」李晨風哈哈大笑，拍了拍陳赫的肩膀，「好好準備一下，我期待你的曾小賢。」
陳赫如釋重負地離開了辦公室，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接下來幾天，李晨風面試了其他幾個主要角色的演員。婁藝瀟的潑辣幹練，鄧家佳的古靈精怪，李金銘的呆萌可愛，王傳君的傻裡傻氣，孫藝洲的花花公子范兒，金世佳的木訥憨厚，都給李晨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面試陳赫的時候，李晨風還特意問了一句，「我聽說你是陳凱歌的外甥？」
陳赫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答道，「表…表的…」
李晨風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準備吧，我期待你的曾小賢。」
一切準備就緒後，《愛情公寓》正式開機。
拍攝現場，李晨風一絲不苟地指導著演員們的表演，力求每一個細節都做到完美。
「陳赫，你這裡的表情不對，要再賤一點，再猥瑣一點。」
「婁藝瀟，你的語氣太溫柔了，要再潑辣一點，再強勢一點。」
「鄧家佳，你的動作太誇張了，要再自然一點，再流暢一點。」
…
…
「卡！」李晨風喊停，揉了揉眉心。這已經是第三次NG了，陳赫的「賤」還是不夠味，總是差那麼點意思。
「陳赫，放鬆點，別緊張。想想你被女朋友甩了，想想你房租到期了，想想你方便麵過期了…」李晨風循循善誘，試圖激發陳赫的潛能。
陳赫一臉苦相：「李導，我女朋友沒甩我，我房租也交齊了，方便麵…我也沒過期啊…」
李晨風翻了個白眼，這小子，怎麼這麼不解風情！
「算了算了，先休息十分鐘。」李晨風無奈地揮揮手。
趁著休息的空檔，李晨風把韋正叫到了旁邊。
「韋正，我看你小子平時鬼點子挺多，對情景喜劇也挺有研究的。」李晨風拍了拍韋正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韋正受寵若驚，連忙點頭哈腰：「李導謬讚了，我就是平時喜歡瞎琢磨…」
「別謙虛了，」李晨風打斷他，「《愛情公寓》這部劇，我就交給你了。」
韋正愣住了，眼睛瞪得像銅鈴：「李…李導，您…您是說…讓我當導演？」
「怎麼？不敢接？」李晨風挑了挑眉。
「不不不！我接！我接！」韋正激動得語無倫次，「李導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我一定把《愛情公寓》拍好！」
「嗯，我相信你。」李晨風拍了拍韋正的肩膀，「這部劇是我們晨風娛樂的第一部電視劇，意義重大。好好干，別給我丟臉。」
「是！李導！保證完成任務！」韋正像打了雞血一樣，渾身充滿了幹勁。
接下來的拍攝過程中，韋正展現出了驚人的導演天賦。他不僅能夠準確地把握劇情節奏，還能根據演員的特點進行適當的調整，讓每個角色都更加鮮活立體。
「陳赫，這裡你要表現出一種賤兮兮的得意，就像…就像你偷吃了女朋友的零食，然後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韋正繪聲繪色地指導著陳赫。
陳赫一臉懵逼：「韋導，我…我沒偷吃過女朋友的零食啊…」
韋正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你沒偷吃過？那你偷吃過什麼？方便麵？火腿腸？花生米？總得偷吃過點什麼吧！」
陳赫撓了撓頭，弱弱地說：「我…我偷吃過我媽藏起來的巧克力…」
「巧克力！對！就是這種感覺！」韋正一拍大腿，「記住這種感覺！就是這種偷偷摸摸，又有點小得意的感覺！」
在韋正的指導下，陳赫的表演突飛猛進，把曾小賢的「賤」演繹得淋漓盡致，活脫脫一個賤萌賤萌的傢伙。
李晨風靠在椅子上，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讓他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剛才親自上陣導了幾場戲，他算是徹底明白了，自己真不是拍電視劇的料。電影那種大開大合，注重畫面感和節奏感的風格才是他的主場。電視劇這種家長里短，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實在是玩不轉。
就比如剛才那場戲，陳赫偷吃巧克力，韋正讓他表現出「偷偷摸摸又有點小得意」的感覺。說實話，李晨風自己就完全get不到這種感覺。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別說巧克力了，連塊糖都得跟小夥伴們搶。哪有什麼機會偷偷摸摸地享受美食？
「精緻」是李晨風電影作品的一大特點，無論是畫面構圖，還是演員表演，他都追求極致的完美。但這種「精緻」放在電視劇里，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甚至有些拖沓。電視劇需要的是快節奏，是密集的笑點，而不是慢條斯理地展現細節。
想到這裡，李晨風不禁對韋正刮目相看。這小子，還真有兩把刷子。他能夠準確地把握觀眾的喜好，知道什麼樣的劇情能夠引發笑點，什麼樣的表演能夠讓觀眾印象深刻。
「看來，把《愛情公寓》交給韋正，的確是個明智的選擇。」李晨風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