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的嘴巴已經張的合不攏了,這讓站在一旁的小吉祥有些擔心三爺的下巴會不會掉下來。
「三叔,你這是……」
賈蘭也被賈環的河馬嘴嚇住了,有些不安的問道。他擔心他這個腦子有些問題的三叔再出點什麼奇怪的問題……
賈環回過神,也不理會兩人的關注,連連道:「蘭哥兒,繼續,繼續講。」
賈環基本上可以確定,他有一個穿越的前輩,那就是贏志。
在前世的歷史上,賈環根本聽都沒聽過這個人。
在賈蘭的記憶中,清軍入關後,剩餘的事基本上就是一馬平川了。
原本和清虜作戰時low的不能再lowB的明軍,在投降了清虜後,同樣的裝備,同樣的軍官,待遇甚至還未必有明朝時候的好,然而,這些軍隊轉身卻變成了兇悍無比的虎狼之師。
清軍總共才幾萬人?加上蒙八旗也不過十來萬,哪裡能打的下華夏的萬里河山?
是那些投降的漢軍,是他們用明廷的刀槍叩開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洗劫了一座又一座的村莊。
後世被記載在清虜身上的諸多屠殺,實際上有大半都要算在這些投降的漢軍身上。
雖然這樣的說法可能會讓很多人無法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殘忍……
在賈環的記憶中,絕對沒有一個叫贏志的人崛起。
所以,他斷定,這個人一定是他的學長,穿越的前輩!
仔細觀察了賈環確實無事,賈蘭便繼續道:「後面的,就是高祖皇帝和四王八公征戰天下的過程了。本來賈氏也是要封王的,尤其是咱們榮國府,功勞甚至比四王還要高。
只是先祖思量,一門雙王實在太過顯赫,為了避諱,才三辭王爵,位列國公。所以,咱們榮國公是八公之首,而且就連東南西北四大郡王都視榮國先祖為兄。
只可惜,寧國公早逝,連續兩代榮國公都戰死沙場,馬革裹屍而還,我們賈族的黑雲旗如今只能掛在祠堂……」
賈環前世常在書中見到關於某某名人自幼異於常人,不同凡響云云。
只是賈環從來都不信,認為小屁孩家家的,能有什麼見識,能有什麼水準?要不就是被家裡大人刻意教的,當不得真。
可是此刻看著面色帶有悲痛,但眼睛卻始終平靜穩重的賈蘭,賈環忽然覺得,這世上或許確實有些人和常人不大一樣。
至少,賈環自忖在他真實的五歲的時候,他除了掏鳥摸魚尿灌螞蟻窩外,基本上不再懂任何東西……
而且,在他五歲的時候,別人隨便挑唆一下,他就敢拿著鐮刀朝村里半大的黑狗發起死亡衝鋒,哪有賈蘭這般沉著冷靜的表現?
在紅樓夢裡沒有關於賈蘭的具體判詞,但他的母親李紈最後卻是做了誥命夫人。
可見,賈蘭日後確實是成才做了大官了。
不過,整部紅樓夢基本上都是悲劇結尾,李紈也不例外,由此推測,賈蘭最後可能也出事了,不然又何來「白茫茫一片大地真乾淨」?
念及此,賈環心裡浮出一絲陰影,不過,一切都還早,還有機會。
賈環想了想,道:「高祖皇帝和咱們賈族先祖,是通過製造火器擊敗清虜的嗎?」
前世,在賈環讀過的明清小說里,穿明的主角無不是以火器取勝的。
排槍斃敵,殺的韃子魂飛魄散。
賈蘭聞言,卻皺眉道:「火器?什麼火器?」
賈環好笑他迷糊,道:「火器,就是槍,就是火銃。」
「大槍我知道,木桿配槍頭。可是火銃?沒聽說過啊。」
賈蘭奇怪的看著賈環道。
賈環搖頭笑道:「那就是你還小,可能不清楚。虜酋**哈赤不就是被袁崇煥用火炮給幹掉了?」
賈蘭皺眉道:「**哈赤是在兩軍對陣中被明廷武宗袁崇煥用碧血劍重創後不治身亡的,和什麼火炮有什麼關係?」
這一次,賈環的嘴巴張的比上一次還大。
尼瑪,碧血劍?是不是還有金蛇郎君?
……
「蘭哥兒,你確定你說的不是野史?」
賈環震驚的無以復加,拉著賈蘭的手道。
他覺得賈蘭可能是把演義小說里的故事當真了,還碧血劍?太誇張了。
賈蘭靜靜的看著賈環,道:「三叔,你在奇怪什麼?」
賈環張了張口,腹中有千言萬語,可卻沒法和賈蘭一個小孩兒說。
「三叔,你說的火銃還有火炮,我真的聞所未聞,也從沒聽大爺爺和祖父談起過。我老秦的無雙利器有三,一是大秦的十萬黑甲鐵騎,二是舉世無雙的秦弩,第三,則是那句「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血不流干,死不休戰」的誓言。此三者為老秦國本,卻和從未聽過的火銃、火炮沒有任何關係。」
賈蘭說的很堅定。
賈環面色變幻不定,盯著賈蘭道:「那你總該知道火.藥吧?你可千萬別跟我說火.藥也從未出現過。我剛醒來的時候,還聽到府里有人在放煙花炮竹,噼里啪啦的沒玩沒了。」
一直酷酷的賈蘭聞言,頓時流露出一抹羞赧,不好意思道:「三叔,那是我放的。」
賈環聞言哈哈大笑道:「我又沒怪你,我也愛放煙花。那就是說,火.藥是存在的了?」
賈蘭點點頭,道:「好像是道士煉丹要用,很早的時候就出現了。」
賈環皺眉,緩緩的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不過,你說的什麼武宗,還有什麼碧血劍的,是不是太武俠,太玄幻了?」
「武俠?玄幻?」
賈蘭搖搖頭,道:「三叔,我不大懂這兩個詞的涵義。武俠我倒是勉強能理解,玄幻就不懂了。不過,武宗和碧血劍有什麼問題的嗎?我聽我娘說,你想要練武,怎麼還會奇怪武宗和碧血劍?」
賈環苦笑道:「我以為練武,就是打打拳跑跑步,再耍耍刀射射劍。可是這武宗……我知道關雲長是武聖,不清楚武宗是幹什麼的。」
賈蘭笑道:「這倒也不奇怪,如今朝堂文貴武賤,當文官升官比武官容易的多,也輕鬆的多,所以普通人漸漸也就不怎麼關注武學了,當然,他們也關注不起。」
賈環奇道:「怎麼會關注不起?不是都說粗鄙武夫嗎?」
賈蘭搖頭笑道:「這話就是出自窮酸文人、窮措大之口。」
賈環聞言,呵呵笑了起來,不過隨即面色一變,道:「你的意思是說,習武很費錢?」
賈蘭點點頭,道:「非常耗錢,因為要買大量的老參固本培元。當初高祖皇帝和榮寧二公原本就是馬匪出身,靠搶劫蒙古韃子和商隊才能勉強習武,真正修行到武宗,還是等到他們攻破張家口,得到了虜商八大家庫存了近百年的老參秘藏後的事了。」
賈環不可思議道:「武宗到底是什麼?難道能排山倒海,呼風喚雨不成?」
賈蘭哈哈笑道:「怎麼可能?就是比普通人強大的多而已,和神話傳說里的神仙完全是兩回事。」
賈環陡然想起賈蘭剛才的話,道:「你說榮寧二公和高祖都是武宗,這麼厲害的人,怎麼還會戰死疆場?」
賈蘭道:「所以說,武宗不是神仙。別的不說,只要用強弓勁弩攢射,再強的人也得死。號稱清虜第一巴圖魯的鰲拜,是滿清的第一武宗,非常厲害,他曾經單槍匹馬遭遇榮寧二公,結果居然還能逃出生天,要知道,咱們賈府的榮寧二公,尤其榮國公,是號稱高祖之下天下第一武宗。可是在榮寧二公的合擊之下,鰲拜還是逃跑了。然而最終,鰲拜卻是死在了秦弩攢射之下。」
賈環聞言心裡舒了口氣,慶幸這不是一個高武的世界,一揮手就滅一城的強力世界,實在不是賈環喜歡的。
想了想,賈環又道:「既然大秦這般厲害,那咱們賈族先祖怎麼會戰死沙場呢?」
賈蘭沉默了下,道:「將士難免陣前亡,我們有秦弩,清虜卻有強弓,而且還是淬了毒藥的弓箭。第一代寧國公就是死在清虜的毒弓之下的,而兩代榮國公則都是死戰不退,力竭而亡。」
賈環不可思議道:「先祖都位列國公高位了,怎麼還……」
賈蘭道:「就連高祖皇帝都在陣前被滿清妖后暗算,中了她的吹箭而亡,何況其他。」
賈環一個激靈,好奇道:「你說,高祖皇帝贏志是被滿清妖后暗算而亡的?」
這是……穿越者不都自帶主角光環,就算不能長生不死也能延年益壽,活個百十歲不成問題嗎?
怎麼會?
賈蘭嘆息道:「我高祖皇帝何等雄才大略,上馬可掌無敵軍,下馬又能英明治國。可惜,在我大秦將滿清再一次驅逐出關外後,打到了他們的老巢奉天。滿清妖后以投降為名,孤身覲見高祖皇帝。高祖皇帝他……他有些喜好女色,而那無恥妖后,又妝扮的毫無廉恥。兩人共赴巫山之後,妖后用她暗藏的木簪,將高祖重創,最後令高祖皇帝不治身亡。」
賈環有些感嘆道:「好厲害的妖后,贏志太倒霉了。那個妖后一定死的很慘吧?對了,她叫什麼名字?」
「她姓博爾濟特,叫布木布泰。聽說她死後,滿城裡的清虜尊稱她為孝莊太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