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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2024-08-19 00:24:08 作者: priest
  盛靈淵微微一抬眼,與此同時,異控局後山上一處不起眼的樹洞裡探出一隻麻雀的頭,藏在枯樹的陰影里,往外掃了一眼,又隱回了黑暗深處。

  麻雀背後的盛靈淵老太爺似的坐在沙發上等飯。對著電視裡的紀錄片,他一心二用地掐起手訣。

  運過3S*001號封印箱的貨車上卸乾淨了貨,看似已經空無一物,於是把東西留給研究員們清點檢查,給後面排隊的貨車挪開了位置。開車的司機餘光掃過周圍巡視的外勤,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速度,朝第一道異常能量檢測點走去。

  司機與檢測點的外勤對視一眼,兩人彼此確認了什麼。貨車緩緩開過第一道監測點,檢測器屏幕上,空蕩蕩的車廂里被掃出了一個封印箱,大大的警告標識立刻跳了出來,但不等儀器出聲,檢測員就手動點了「誤判」,把貨車放了過去。

  擦肩而過時,檢測員喉嚨里發出了一身古怪的動靜,貨車司機跟著回了一句——

  就算有懂妖族語的人聽見,估計也聽不懂這兩句暗號是什麼意思,因為這兩人長著人的喉舌,硬要學非人的話,學得上下不著,像兩隻品種不同的蛤/蟆,一頭霧水地認了個親。

  一切本來神不知鬼不覺,然而不巧,就在這時,一個總調度室的工作人員突然跑來通知:「研究院的各位同事,不好意思啊,領導讓我過來說一聲,麻煩注意下3S*001號封印箱,那個不要隨便開箱,重點保護。」

  一個研究員直起腰:「你來得正好,『星號』系的封印箱剛卸下來……不過這裡頭還有『3S』的封印箱嗎?我剛才怎麼沒見……」

  糟了!

  檢測員和司機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司機一腳擦下油門,檢測員從兜里摸出一個便簽本,龍飛鳳舞地寫了個車牌號,往匆匆開過的貨車尾巴上一貼,貨車的車牌立刻變了一串數字。

  才幹完,研究院那邊經過緊張核對,已經確認特種封印箱丟失,警報響徹後山!

  警報一響,巡視的外勤就追了過來,直接闖進檢測點:「運載過星號系封印箱的貨車過了嗎?」

  檢測員一臉懵懂地搖搖頭:「好像沒看見,監控都在這了……」

  巡邏隊的外勤們立刻核對檢測點旁邊貨車的車牌:「不是這輛,見鬼了,我剛才明明看見往檢測點開來了。」

  對講機里傳來巡邏隊隊長的聲音:「重要危險物品遺失,各部門注意,現在我們將對後山進行整體封鎖,所有人員原地待命,禁止出入——重複一遍,所有人員原地待命!我們將對後山所有機動車、個人及一切有機會藏匿危險物品的角落進行檢查。因遺失危險物品等級為『3S』,請各位同事配合。」

  檢測員臉色一白,不由地瞥向不遠處的被他做過手腳的貨車。

  來不及說什麼,旁邊幾個巡邏隊的外勤接到命令,準備開始就近排查,已經走了過去。

  檢測員額角浸出了冷汗,悄然把手伸進了兜里——

  宣璣使出渾身解數,收拾了四菜一湯,雖然一個觀眾也沒有,但他比參加廚師大賽直播還緊張。用了十二分的心做完,還翻出了一套他買來就沒捨得用過的好餐具擺盤,擺得強迫症都挑不出一點毛病了,才調整出一副渾不在意的姿態,把菜端上餐桌——仿佛他只是拿溫水泡了兩袋方便麵。

  「我水平不行,廚師證才四級,跟度陵宮裡的御廚肯定沒法比,」宣璣很是輕描淡寫地顯擺了一下,「陛下嘗嘗,不行下頓叫外賣。煙火還是要吃的,辟穀也少了不少樂趣不是?」


  顯擺的時候輕描淡寫,親眼看見盛靈淵夾了一筷子,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盛靈淵拿筷子手有點生疏,宣璣看著他一舉一動,竭力掩飾了表情,還是沒掩飾住眼巴巴的目光。那目光殺傷力太強,盛靈淵堅如磐石的理智差點一潰千里。

  陛下連忙垂眼避開他的視線,穩住了有些抖的手,笑道:「沒關係,反正朕也沒嘗過御廚的手藝,分不出誰高誰低。」

  宣璣一愣,突然意識到,陛下的生疏不是做作,他確實是半輩子沒拿過筷子了。

  盛靈淵年少時就不重口腹之慾……也不是不饞,實在是條件所限。

  按理說他再落魄也是太子,又是個孩子,逃亡路上真想吃口什麼,當然也有人去給他找,但這派出去的人能不能活著回來,那就兩說了。他的嘴饞會害命,因此他不敢饞,被硬拗出了清教徒式的節制。

  他小時候吃東西就為了活著,少年時修為有成,很早就辟穀了。再後來有條件了,味覺卻是五感中最先消失的,朱雀骨封落成的當年,盛靈淵就告別酸甜苦辣了,他索性也就不浪費糧食。

  度陵宮裡的所謂「御廚」是開宴會充場面的,廚房裡的煙火平時是給宮人們做飯的。

  算來,他這輩子真沒吃過什麼好東西。

  「手藝很好。」味覺經歷貧乏的盛靈淵吃了一口,明顯也分不出好賴,商業吹捧了一句,「這些年你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

  他很給面子,接著把每道菜都嘗了一遍,挨個點評,說得都是好話,也都是場面話。他像個詞彙匱乏的十八線吃播……還是被甲方拖欠了尾款的那種,營業姿態相當敷衍。他臉上既看不出滿足,也看不出厭惡,盛靈淵仿佛只是夾著空氣,坐那假扮成人、表演吃飯。

  並且演技不佳。

  宣璣一陣索然無味。

  他覺得現在這樣,還不如先前誰也不認識誰的時候。那會兒陛下一點也不見外,對他吆五喝六、冷嘲熱諷,時不常地坑他一把,弄得他滿頭包……就算他頭破血流,那也是靈淵親手坑出來的。

  不像現在,兩人之間好像隔了一條無害的真空帶,誰也碰不到誰。

  宣璣心裡忽然閃過了什麼——真空帶?

  等等……他是不是故意的?

  還不等宣璣往深里想,他電話鈴毫無徵兆地大呼小叫起來,駭人的搖滾鼓點弄得宣璣一激靈,撞散了他的思緒。

  宣璣三魂不穩地接起電話:「餵……」

  「主、主主任,是我……老羅!」

  宣璣聽他聲音不對:「嗯?出什麼事了?」

  羅翠翠雖然有點馬屁精,但處事挺有分寸的,很少在非工作時間聯繫他。

  電話里的羅翠翠聲音壓得很低,好像恐怖片裡被猛鬼追到角落裡的炮灰,氣也不敢大聲喘。

  「3S*001號封印箱……就是封著鮫人鱗的那個,不見了,」羅翠翠哆哆嗦嗦地說,「現在整個後山封山了……雷霆李總和肖主任都親自過來……」

  「慢慢說,不著急,你吐字清楚點,我聽不清。」宣璣皺起眉,「肖主任過去了?那肖主任處理不就行了,你跟著著什麼急?」

  肖征雖然是個不知柴米貴的少爺,也是在風神和雷霆一線洗了十年的少爺。在總局大樓主場作戰,只要不是那幾位類人族的「老朋友」,哪怕何翠玉詐屍,他也不至於處理不了。


  電話里傳來連續不斷的「咔噠」聲,是上下牙互相碰的聲音。

  宣璣:「老羅?」

  羅翠翠:「我……我也在後山,帶著……帶著幾個同事……倩如他們。」

  「你跑那幹什麼去了?」

  「從江州拉回來的不是還有一些財物嗎,本來是要在後山進行無害化處理,我想這也是咱們部門分內的事……您既然先走了,我就……我就自己作主,帶著幾個年輕同事過來幫忙……黃局現在也沒下班呢……」

  羅翠翠這話說得遮遮掩掩,語無倫次,但宣璣也是搞過辦公室政治的,立刻聽明白了——這老滑頭快退休了,一直想掙個好待遇,削尖腦袋鑽營。

  估計是看他這個「臨時工科長」一天到晚跟外勤混,不太管善後的事,也不像在善後科久待的樣子,趕緊自立為「副科長」,抓緊一切機會在領導們面前刷存在感。

  宣璣沒跟他一般見識:「怎麼,你是看見什麼了嗎?」

  羅翠翠這會兒躲在車裡,帶著幾個善後科的年輕人,這夥人全體蹲著,苟成一團縮在車座旁邊,門窗四角上貼了掩蓋人氣的紙符,誰也不敢抬頭往窗外看。

  羅翠翠:「研究院有一個植物系,卸貨的時候,故意用一片『障目葉』把那個封印箱蓋住了……障目葉就是……」

  宣璣打斷他:「我知道什麼叫『障目葉』,你說重點。」

  障目葉是一種植物系特能,藏東西用的,頗為雞肋,因為只能造成視錯覺,東西其實還在那,紅外線掃描是逃不過去的,碰上恰好有同樣特能的植物系也得穿幫。

  羅翠翠帶著哭腔「嚶嚶」道:「不瞞您說,我其實也有障目葉,沒跟別人說過。因為我那障目葉就不到一平方厘米,只能遮遮灰指甲和針眼,我不好意思告訴別人……唯一的好處是,別人用了障目葉,我能看見。剛才研究院的很快發現少了個封印箱,肖主任立刻封鎖後山,把所有人都按住,挨個排查……可是箱子到現在沒找著。我……我這不是也怕給人家添亂麼,一直按著咱們部門的幾個孩子,沒往那邊去,就回了咱們部門自己的車上,車停得挺遠……」

  羅翠翠一向是見煙就卷,兔子似的,在明哲保身方面向來不用別人操心:「我們離得遠,這車早又熄火了,看著可能像沒人……我看見……我看見……有個人背著那個被障目葉蓋住的封印箱,鑽進後山的小樹林裡了!」

  宣璣立刻問:「什麼人?」

  「不認識,外勤的人我哪認得全,又沒穿制服。」

  這話里信息量就太多了,執勤外勤、巡邏隊,都是有制服的。是外勤且沒穿制服,那一般都是特種外勤。

  異控局收納清點危險物品場地管控嚴格,除研究院的指定研究員外,任何人不能接觸封印箱,而且到處是異能檢測器和掃描儀。一旦有任何不對勁,巡邏隊會第一時間按住所有人,層層安保下,障目葉這種羅翠翠都能一眼看穿的粗糙手段不可能不穿幫。

  可他們居然在肖征眼皮底下把3S級別的封印箱偷走了,這只能說明研究院、外勤、巡邏隊甚至雷霆和總調度處都不乾淨,都有本真教的釘子。怪不得把羅翠翠這滑不留手的老江湖嚇得躲在車裡不敢出來。

  「主任,我現在怎麼辦,該找誰,您給個指示行不行,我實在是六神無主了。」羅翠翠絮絮叨叨地說,「您不知道,我現在帶著咱部門這幫孩子蹲在車裡,坐都不敢坐,生怕外面有人看見人影。車門上都貼了閉氣條,這玩意還是去年領的呢,也不知道過期沒有……哎,等等——倩如怎麼了,你也有話想告訴領導?」


  平倩如頂著一張驚恐臉瘋狂搖頭,拼命地朝他使眼色。

  羅翠翠跟她大眼瞪小眼片刻,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緩緩地回過頭……

  一張人臉懟在車窗上,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老羅?餵?老羅?」宣璣只聽見電話里「嗷」一嗓子慘叫,隨後掛斷了,再打沒響應了。

  「坐下,」盛靈淵眼皮也沒掀,「你手下那棵綠葉精身上至少百十來個小玩意,老江湖了,沒那麼容易死。」

  宣璣理智上當然知道羅翠翠「饞懶皮滑壞」五毒俱全,但身邊的大活人,不管有沒有交情,都要擔心一二的,一皺眉,他試探著問:「陛下,您有安排?」

  盛靈淵嘴裡有東西,沒立刻回答——他吃飯活像走程序,桌上盤子擺成一圈,逆時針按著順序夾菜,一樣一口,不管塞進嘴裡的是軟是硬,統一咀嚼二十下。有的嚼到最後都沒了,純屬走過場,有的嚼不爛,反正一口分量不大,也就湊合咽了。

  二十下嚼完咽了,他才慢條斯理地說:「那樣東西被我們這些『不懂行』的稀里糊塗地混在其他東西里送回去,本真教背後的人估計眼都要藍了。用你們總局所有潛伏的教眾換都划算得很。」

  宣璣:「所以您知道那片鮫人鱗是什麼?」

  「用時間規則延年益壽是妄想,時間歸時間,壽數歸壽數,這是兩碼事。要是我沒猜錯,何翠玉找的,應該是『天上白玉宮』的入口。」

  「什麼?」

  世界上真有「天上白玉宮」?

  那不是跟什麼「南天門」「陰曹地府」一樣的神話傳說嗎?

  「微家那幫打鐵的廢物,文不成武不就,從來是臨陣投降、兩邊站隊,誰也不敢得罪。」盛靈淵撂了筷子,「然而這幫鐵匠敲骨榨髓出的那麼一點血性,都拿來跟鮫人過不去上了——當年查抄微煜那個贗品白玉宮,總共收繳了高山秘術三百二十卷,其中三百零六卷都跟炮製鮫人有關,他們為什麼這麼恨鮫人?」

  「得是深仇大恨……所以鮫人真的是他們永世流放的罪魁禍首?」

  盛靈淵:「現今人族的船快把海底兩萬里都丈量過來了,要是天上白玉宮有遺址,早被翻出來了,至今沒有,要麼此地已經灰飛煙滅……要麼,就是它被封在了某個凡人無法抵達之地。」

  「比如某個凝固的時間裡?」宣璣一頓,隨後又覺得有點不靠譜,雖然不願意質疑盛靈淵,還是忍不住放軟了聲音說,「但這……還只是猜測吧?」

  還是腦洞大開式的猜測。

  「當然不是猜測了,」盛靈淵沖他一笑,瞳孔微微變形,那是他在用傀儡術,他一邊透過某個小動物的眼睛盯著什麼人,一邊很隨意地說,「高山王璽下面二百八十九個血字記得明明白白的。」

  宣璣:「……」

  居然漏劇情了……不對!他早知道,在江州墳地里怎麼不說?還裝得好像也一頭霧水的樣子。

  「高山王璽應該是入庫清平司了,後來機緣巧合落到了何翠玉手裡,那小蛇妖想獨占天上白玉宮,想必是把原璽毀了。不過看來她瞞得不夠死,消息應該還是走漏了。顯然,有人知道她手裡的鮫人鱗是什麼。」

  宣璣立刻明白了——這麼重要的東西,盛靈淵故意瞞下不說,任憑外勤們把它混在一堆其他物品里送回異控局清點,故意賣了個破綻,背後知道這塊鱗片底細的人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接著,盛靈淵做了個很嚇人的動作——他直接把手插/進了自己的胸口。

  宣璣差點驚得原地起跳:「你……」

  卻見盛靈淵好像從外衣內袋裡掏名片似的,從自己心臟的位置翻出了一片巴掌大的鮫人鱗。

  流光溢彩的。

  「不放餌,怎麼釣大魚呢?」

  異控局——肖征目光掠過封得嚴絲合縫的後山、訓練有素的雷霆,太陽穴開始跳。

  人都在,東西不可能就這麼憑空消失。總部交接處理過多少次危險物品了,流程嚴謹,從來都沒出過問題,還有雷霆……雷霆……

  肖征本能地意識到了什麼,植物性神經已經先理智一步,兀自升高了他的心率和血壓,感情上卻本能地不願意承認。

  就在這時,幾道人影落下,為首的一個懷裡抱著個木偶娃娃,肖征一愣:「燕……」

  燕秋山卻朝他一擺手,沖身後的谷月汐打了個手勢。

  谷月汐的眼睛立刻變成了豎瞳,周圍一圈雷霆特工下意識地從她眼前散開,唯恐自己內褲花色的秘密不保。

  接替肖征的雷霆總負責人叫李宸,李宸皺眉道:「燕總,這是什麼意思?按規定,總局發生緊急情況,雷霆是第一響應人。風神是外派部門,這沒你們的事吧?再說您也不是風神司令了。」

  燕秋山彬彬有禮地沖他一點頭:「幸會,您說得對。」

  話音沒落,谷月汐的視線已經鎖定了什麼,帶著風神二的隊員們直接沖了過去,李宸抬腳要追,一條紋著花臂的胳膊攬過他的脖子,王澤笑嘻嘻地貼上來:「哎,老兄,丟了東西找透視眼嘛。我家月月正好在,借給你們,不用白不用。」

  「王澤,你……」

  「順手幫忙,又不搶你們功勞,這麼緊張幹什麼?我說老李,你這可就不局氣了,怎麼,當了『模特隊』隊長還嫌官小啊?」王澤搔首弄姿地捏緊了李總的脖子,沖肖主任飛了個媚眼,「再往上,肖主任都得給你讓位了。」

  李宸被他堵得臉紅脖子粗,有心指著這臭不要臉的無賴大罵一場,還沒醞釀好詞,就聽「轟」一聲巨響,谷月汐熟練地爆破了一個結界——後山竟然有個結界!

  幾個被炸出來的人橫七豎八地爬了出來,為首一個頭上發芽的正是羅翠翠。

  這幾位全都灰頭土臉,都掛了彩。平倩如脖子上不知被什麼颳了條血痕,位置異常兇險。姑娘已經嚇傻了,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來。羅翠翠臉色呈現出特殊的灰,明顯是特能耗盡,死魚似的癱在地上打挺,抖掉了一打符咒和護具的碎片。

  猝不及防炸開的結界裡兩個人影飛快地往外跑去,谷月汐不等吩咐,縱身追了出去,秘銀子彈到處亂飛,燕秋山一手抱著知春,一手攥著個不知哪弄來的鉛球,鉛球在他手裡化成薄片,罩在幾個善後科的人身上。

  見了他,楊潮才「嗷」一嗓子哭了出來:「燕總……您來得太及時了。我剛考完筆試……要是死這不就白考了嗎!」

  李宸臉色鐵青,方才在結界裡偷偷攻擊後勤同事的是雷霆的人——腿明顯比別人長兩寸:「怎麼回事!」

  燕秋山淡淡地懟了回去:「正要請教您呢。」

  「別吵了,先管傷員,」知春撥開燕秋山的胳膊,跳到地上,從巴掌大的小口袋裡摸出一塊巧克力,「那個……那個小同學,別哭了,祝你下禮拜考的都會蒙的都對哈,快來幫我一下,給你們老羅餵進去,他脫力了。」

  「羅翠翠同志這次可真是拼了老命了,」王澤說著掏出手機,點開一段短視頻給肖征看,「咱樓道里栽的好多綠蘿不都是從善後科剪枝插的嗎……」

  只見平靜的樓道里,所有綠蘿葉片突然無風自動,葉子裡傳來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救命啊!」

  此情此景堪稱鬧鬼,一個路過的後勤人士腳下一滑,差點當場劈叉。周圍所有人一片混亂中,綠蘿葉子們又齊刷刷地吶喊:「我是羅翠翠,雷霆有人叛變,我們被結界困住了,在後山小樹林西邊大概三十米處,救命——」

  視頻放完了,李宸和肖征同時面如土色。

  被楊潮半托起來的羅翠翠終於緩過一口氣來,顫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往樹林一指:「封……封印箱……」

  李宸:「媽的,追!」

  肖征忽然按住他的肩:「老李,你那個形影不離的副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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