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雞飛狗跳的大唐時空

  「唉~」李世民嘆氣。

  「唉~~」李世民再次深深地嘆氣。

  正端著碗蓮子羹走近的長孫皇后，聽著這邊的動靜，忍不住翻了個漂亮的白眼。

  「二哥，你昨晚到現在，已經嘆氣了好多回了。至於嘛？」

  「怎麼不至於？」李世民不由自主地嘆氣。朕的閨女啊！朕那兩個香香軟軟可可愛愛的小閨女！

  平時，他這個做阿耶的，最喜歡的就是抱起閨女，然後故意逗她們，用鬍子扎她們嬌嫩的小臉蛋兒。

  看著她們被氣得鼓起小臉，氣呼呼地用大眼睛瞪著他，還會使勁地用小手推開他的大臉，他都會哈哈大笑。一整天下來，因處理政事而帶來的疲倦，仿佛都被一掃而空。

  但現在，不行了！

  以前，她們生氣時，用小拳拳捶他的胸口，那叫撒嬌。

  現在，她們再用小拳拳捶他的話，那就叫刺王殺駕了！

  「行啦！」長孫皇后將蓮子羹放到李世民面前。「已經讓紅姑姑帶著幾位刀人去教導她倆了。想來再過一段時間，她們能控制住那一身的怪力了。」

  李世民端起蓮子羹，沒滋沒味地喝了兩口，就將碗放了下來。「也不知道仙人怎麼想的，怎麼能給這么小的女娃娃這一身巨力呢？想當年，三弟他……」說著，突然住口，沉默了。

  旁邊的長孫皇后也默然。顯然，他們都想到了當年的那位衛王。那位因一身不可控的天生神力，從小就被鐵鏈子鎖著，又被關在鐵籠子裡長大的李玄霸。

  「對了二哥，月兒和兕子帶回的東西，二哥你也看過了吧？」長孫皇后趕忙岔開話題。

  提及這，李世民頓時來了精神。「那丹藥，昨夜朕已讓張阿難服用了一枚。他昏睡了一整夜，今早醒來，告訴朕，他體內多年累積的暗傷，已經全部被消除了！」

  李世民神情激動，「觀音婢，等會你就服用一粒吧！按照仙人的留言，每人最多服下五粒！那就按仙人給兕子那仙藥的服用方式，每隔上七日服用一粒吧！」

  「臣妾不急。」長孫皇后在李世民身邊坐下，輕靠在他身上。

  「二哥你早年衝鋒陷陣，身上也留有不少暗傷，最好先服上一粒。臣妾想問的，是阿耶那邊，要不要……」

  李世民沉默了一會。他對於李淵的感情，可謂是極為複雜。有怨恨，有愧疚，還有孺慕……何況，自今年入秋，李淵感染風寒以來，身體每況愈下。讓李世民眼睜睜看著父親就此離世，他也下不了這個狠心。

  「還有，二哥你的那些老臣子們，比如叔寶大哥。」長孫皇后繼續說道。

  「前陣子，臣妾病重之時，叔寶大哥還特意數次讓秦賈氏進宮覲見。臣妾聽聞，叔寶大哥身體早垮了。如今只是為了年幼的嫡子，而強撐著一口氣……」

  李世民再次沉默。他半個月前還前往過翼國公府一次，專程去探望秦瓊秦叔寶。秦叔寶不僅是他的心腹愛將，生死戰友，還曾經是他李家的大恩人。

  秦叔寶曾經是多威武的一條漢子！每陣必衝鋒在前，還曾生擒過尉遲恭！但如今，卻是形銷骨立，一看就知道是時日無多了……

  除此之外，今年開始病重的，還有劉政會，李孝恭，柴昭，都是他的心腹重臣。後兩者，還算得上是他的至親……

  啊對了，他的岳母，觀音婢和無忌兄的生母，趙國太夫人，今年入冬，也開始病重……

  「唉~」李世民感覺今天嘆氣的次數，比以往幾個月的加起來還要多。

  原以為仙人給了五十五顆的仙丹，已經足夠用了。但這麼一算，需要用的人太多了。

  皇宮裡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昨晚李世民讓張阿難試用了一顆，效果還如此的顯著。相信最晚明天，皇帝得到了仙丹的消息，就會傳入各方勢力首領的耳中。

  除了自家的親朋好友、門生故舊外，其餘的門閥世家，估計也會很快求上門來。諸如五姓七望之類的大族，包括他出身的隴西李氏，哪家沒有一兩個壽命將近的老祖宗存在？

  哪怕他是皇帝呢，但要他同時面對至少十幾二十個的老不死老怪物，他一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李世民心煩意躁。

  李世民頭痛欲裂。

  不行！一會就馬上哄他親親的觀音婢先服下一顆。其他的，就兵來將擋，價高者得！李世民心底暗暗下定了決心。

  而在帝後二人正說著悄悄話時，張阿難出現在甘露殿寢殿門口，躊躇不前。他望著帝後二人，一臉的欲言又止。

  「聖人，娘娘……」

  「嗯？可有要事？」

  「是這樣的。」張阿難小心斟酌著詞句。「今日天氣甚好，久違的出了太陽。而且昨日，城陽和晉陽兩位小殿下不是從仙人那帶回了不少仙餚點心嘛，於是兩位小殿下，共同在後庭太液池旁，舉辦一場點心宴，同時宴請長樂、豫章、巴陵、臨川、高陽、蘭陵、東陽、清河等殿下……」

  「說重點！」李世民本來情緒就不怎麼樣，此時更不耐煩了。

  「是！」張阿難鞠身。「燕王和梁王兩位小王爺，不知從哪裡得知了消息，也過去了。城陽和晉陽兩位小殿下不讓他們入席，說只讓姐姐們吃。兩位小王爺就要強搶。城陽和晉陽兩位小殿下生氣了，就……」

  「就怎樣了？」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大驚，站起身來。

  「燕王被城陽殿下用力推飛，撞到了柱子上，昏迷至今未醒。晉陽小殿下拿起地上的石頭扔梁王。梁王的兩隻手臂都被石頭擊中，其中，左手臂骨折……陰妃和楊妃兩位娘娘，已經趕過去了……」

  「什麼？」長孫皇后忙提起裙子，匆匆往寢殿外走去。「紅芙！綠鴛！速速擺駕！」

  李世民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張阿難也跟上皇后，前去處理。他站在空無一人的寢殿中，深深地嘆氣，「額滴個天老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