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兵臨冀州
蘇護題了反詩,領著家將徑直出得朝歌,奔冀州而去。
那費仲、尤渾二人,早在王宮之時,便察覺蘇護有異,於是在其出宮之時便派遣下人尾隨跟蹤,見到蘇護所為,二人頓時大喜,連忙進宮,又是一番添油加醋,只說得帝辛面色愈冷,三屍神暴跳。
帝辛聞言,勃然大怒道:「逆賊安敢如此欺孤,真是狗膽包天,來人,宣殷破敗,晁田,魯雄等,統令六師,孤要御駕親征,手刃此賊!」
宮人聞言,連忙傳旨,不一會兒,那魯雄等人便急忙趕來,躬身下拜。
帝辛將蘇護題詩,反出朝歌之事說於幾人聽聞,魯雄聽罷,面無異色,反而低頭沉思,暗道:「蘇護此人雖性格火爆,卻也是忠良之士,素懷報國之心,不知因何事竟如此不智,觸怒陛下,竟引得陛下欲親自征討,冀州危矣!」
沉思良久後,魯雄既想保全蘇護,又不想惹得帝辛不喜,念頭一轉,上前說道:「蘇護得罪陛下,罪莫大矣!可小小蘇護,有何德何能,引得陛下御駕親征,天下諸侯八百鎮,如今四大諸侯俱在都城,尚未歸國,陛下可點一二路征伐,擒拿蘇護,明正其罪,自不失帝王威嚴,何必勞聖駕遠事其地。」
帝辛聞言,也覺有幾分道理,自己作為商王,麾下猛將如雲,兵卒如海,區區蘇護,只有一州之地,將弱兵少,何德何能讓自己親征,當即便採納魯雄之言,施施然道:「四侯之內,誰可征伐?」
費仲聞言,眼見自己報復之計將要失敗,也顧不得得罪魯雄這位簡在帝心的老將,連忙出聲道:
「冀州乃是北伯侯屬下,此番冀州侯反叛,可見北伯侯平日裡便御下無方,如此,自當由北伯侯征伐。一來可以敲打北伯侯,二來也能昭顯陛下天威。」
魯雄聞言,心想:「那北伯侯崇侯虎暴虐成性,提兵遠征,所經地方,必遭殘害,黎庶不得安寧。到是那西伯侯姬昌,仁德四布,信義素著,何不保舉此人,使庶幾兩全。」
帝辛剛要傳旨,魯雄便上前道:「北伯侯雖鎮北地,但其恩信尚未孚於人,恐怕此行無法揚大王威德,不如派西伯侯姬昌,此人仁義天下皆知,陛下若假以節鉞,自可不戰而擒蘇護,以正其罪。」
帝辛聞言,心中頓時不喜,暗道:「那老神棍自我繼位以來,便多次違我旨意,以仁義賣名,卻行吞併之事,西鎮諸侯日少,而西岐卻國力日增,簡直無恥至極,但其朝供完備,且行事小心,無有破綻,不好下旨斥責,崇侯虎乃我發小,曾隨我征討不臣,此番正好以此為名,命其暗中觀察,試探西岐是否有不二之心!」
念頭轉動,不過一瞬,不管帝辛心中如何謀算,面色卻絲毫不改,從善如流,採納魯雄之言,即命北伯侯崇侯虎,西伯侯姬昌共同出兵討伐冀州。
聖言已出,宮人領旨而去,來到驛館,宣讀帝辛旨意,北伯侯崇侯虎接旨之後,當即便整頓人馬,即刻動身,返回北地,集結兵馬,征討蘇護。
而那西伯侯姬昌,也是直接接下旨意,卻沒有著急動身,而是暗中思量,蘇護此人素來忠義,累有功勞,午門題詩,必有隱情,當下便暗中派人查探不提。
且說蘇護離了朝歌,便馬不停蹄,不過短短數日,便回到冀州,其長子蘇全忠前來迎接,眾人返回侯府,蘇護提及帝辛所行之事,府中眾人頓時義憤填膺,各自領命,整軍備戰。
崇侯虎返回北地後,當即整兵,因其離北海最近,而北海袁福通叛亂,北地首當其衝,損失慘重,幸好太師及時援手,他北地才沒有被袁福通攻占,但也因此被帝辛下旨斥責。
如今蘇護反叛,帝辛親點其平叛,在他看來,乃是拳拳護他之心,頓時心下感動,又因秘旨監視姬昌,其更是興奮。
此兩番功勞相加之下,崇侯虎心中大喜,立功心切,點了五萬兵馬,浩浩蕩蕩的便向著冀州殺去,不一日便來到冀州城下,此時天色已晚,人馬俱疲,便下令安營紮寨。
冀州城中,蘇護安坐侯位之上,忽聽外面探馬來報:「北伯侯親率五萬兵馬,前來征討,現已在城下安營紮寨。」
蘇護聞言,一聲冷笑:「那崇侯虎暴虐嗜殺,雖是我州主君,實乃是帝辛鷹犬,素來多行不義之事,他此番領兵前來,斷不能以禮解釋,不然我冀州危矣!如今之計,唯有上下一心,打破其兵,震我軍威,也讓我冀州百姓免遭其害。」
次日,崇侯虎便整兵出營,前來挑戰,蘇護領兵前來,見崇侯虎坐在赤焰馬上,身後眾將隨侍,身後帥旗紋龍繡虎,其子崇應彪壓住陣腳。
蘇護見崇侯虎頭戴飛鳳盔,身穿金鎖連環甲,腰束窮奇吞口虎皮帶,斬將寶刀掛於得勝鉤上,當下便上前拱手道:「侯爺別來無恙,末將甲冑在身,不能全禮,還望侯爺見諒。」
崇侯虎聞言,面色不變,把眼一瞪,冷聲道:「蘇護,你世代為商臣,鎮守冀州,此番提反詩於午門,連累本侯被陛下斥責,今日本侯奉命問罪於你,還不快快下馬受降,再自縛手腳,與我到朝歌領罪。」
蘇護聞言,冷然道:「今帝王無道,輕賢重色,不思量留心磅本,聽信諂佞之言,強納臣子之女為妃,如此沉溺酒色,罔顧人倫,簡直荒唐至極,不久天下必亂!」
崇侯虎聞言,頓時大怒:「逆賊無禮,毫無上下尊卑之心!」又謂身後眾將道:「誰與本侯擒拿此賊!」
話音方落,自其身後便殺出一員大將來,只見此將頭戴鳳翅盔,身穿黃金甲,大紅披風隨風獵獵,坐下青鬃馬,厲聲道:「末將來擒拿此逆賊!」
說話間,便已經拍馬來到陣前,此人正是崇侯虎坐下大將梅武。
梅武之言,登時便惹惱蘇護麾下一員大將,正是蘇護之子蘇全忠。
蘇全忠不等蘇護下令,拍馬出陣,與梅武戰至一團,戟來斧架,繞身一點鳳搖頭,斧去戟來,不離腮邊過頂額。
兩馬相交,不過二十餘合,梅武便被蘇全忠刺於馬下,身死陣前。
蘇護見子得勝,傳令擂鼓,激盪軍心,冀州大將趙丙、陳季貞縱馬掄刀,領兵殺出,一聲令下,只殺得愁雲蕩蕩,旭日輝輝,屍橫遍野,血濺成渠。
崇侯虎麾下兵將見狀,連忙掩護其退走,且戰且退,敗至十里之外。
蘇護也不追擊,任由崇侯虎敗逃,崇侯虎收攏殘兵,安營休整,卻沒有想到蘇護卻只是保留兵力,親率兵馬,趁夜劫營。
此戰將崇侯虎麾下大將孫子羽斬殺,使得崇侯虎父子再次敗退,卻在此時,斜刺里又殺出一隊大軍。
只見那為首之人,束髮金冠,金抹額,雙搖兩根五彩雉尾,大紅袍,金鎖甲,坐下白龍馬,手中畫杆方天戟,面如滿月,唇如塗硃,正是白日裡陣斬大將梅武的蘇護之子,蘇全忠。
崇侯虎父子此時真是欲哭無淚,當下也只能以保全自身性命為主,不斷敗逃,待終於擺脫追兵,點察兵馬,五萬兵馬,卻只餘五千不到。
便在此時,只見前方人影晃動,崇侯虎此時便是那驚弓之鳥,以為蘇護還有伏兵,不禁面色慘白,卻在此時,只見對面有人排眾而出,朗聲道:「吾乃崇黑虎,不知何人當面,出來答話!」
崇侯虎聞言,聽是自己親弟,放鬆下來,像是失去渾身力氣,頓時癱倒在地。
二人合兵一處,安營紮寨,崇侯虎安坐大帳,把事情經過與弟弟崇黑虎說了一遍,崇黑虎聞言大笑曰:「兄長休急,待明日弟弟親自上陣,讓蘇護自降!」
崇侯虎雖然不信此言,卻也無奈,只能回營睡下,看明日自家弟弟如何勸降蘇護。
第二日,再次探馬來報,說是曹州侯崇黑虎兵臨城下,蘇護頓時面色大變,驚道:「有黑虎賢弟來此,冀州危矣!」
蘇全忠年輕氣盛,昨日又連番大勝,不禁有些驕狂,冷聲道:「父親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諒他崇黑虎有何本事,能讓父親如此驚懼!」
蘇護見此,大怒道:「休要以為勝了幾戰,便自覺了不起,那崇黑虎早年得異人傳授道術,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你又不懂道術,單憑武藝,如何是他對手?」
蘇全忠聞言,頓時不忿道:「既然如此,孩兒現在便去會會這崇黑虎,一併將他擒下,交予父親發落!」
說罷,也不管蘇護呼喊,自顧點了兵馬出城而去。
崇黑虎聽聞冀州來人挑戰,心中暗喜,騎了坐騎,點上兵馬出來迎接,一見來人乃是蘇全忠,笑道:「全忠賢侄,伱速回去,請你父出來,我自有話說。」
但蘇全忠剛才在帳中已經放下豪言,又怎會回去,當即便大聲道:「崇黑虎,你我勢成敵國,我父又怎會與你論交情!還不速速倒哥,饒你性命,不然悔之晚矣!」
崇黑虎成名多年,被蘇全忠一個小輩如此說郊,當場便勃然大怒,道:「小畜生!焉敢如此無禮!」
說罷,掄起手中湛金斧,直取蘇全忠。
蘇全忠凜然不懼,一拍坐下戰馬,挺戟來擋,二人好一番惡戰,殺得是天昏地暗。
這個似搖頭獅子下山崗,那個如擺尾狻猊尋猛虎,鬥了七八十個回合依舊不分勝負,崇黑虎心中暗贊蘇全忠武藝高強,手中卻不曾有絲毫的含糊。
蘇全忠拼盡全力,將崇黑虎殺的一身冷汗,久戰不下,崇黑虎見狀,知道如此下去不是辦法,把湛金斧一晃,撥馬便走,蘇全忠年輕氣盛,那裡肯依,縱馬直追。
崇黑虎見蘇全忠得勢不饒人,心中一陣冷笑,取出一個紅葫蘆來,將蓋子拔下,手中掐訣,口中念念有詞,只見紅葫蘆中忽的飄出一道黑煙,化成一張如意網羅,其中鷹啼之聲不絕於耳,蘇全忠抬頭一看,無數鐵嘴神鷹飛來,黑乎乎的一大片,如同一團巨大的烏雲,遮天蔽日。
蘇全忠不防之下,坐下戰馬被鐵嘴神鷹將眼啄瞎,戰馬痛苦不堪,跳動起來,將蘇全忠摔下馬背,崇黑虎一聲令下:「給我綁了!」
當即便有兵士持鐵索將其捆綁起來,拿入營中。
早有冀州探馬飛報蘇護,蘇護聞言道:「這逆子不聽我勸告,仗著自身武勇,不將天下英雄放在眼中,如今被擒,乃是咎由自取,可憐我蘇護英雄一世,如今親子被擒,又有強敵壓境,冀州不日便為他人所有。」
「此番境地,就是因為生了妲己,以至於令那昏君受諂言所惑,禍及滿門,這都是我那不孝女惹的禍,如今大禍臨頭,不如我將妻女殺了,再拔劍自刎,也不枉我一世英名!」
只是想歸想,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他又如何下得去手,就在此時,又問崇黑虎索戰,心下煩躁,只得高掛免戰牌,心中卻在暗自思量解決之道。
只他性格忠義嚴正,要讓他甘心臣服無道昏君,卻是萬萬不能!
如此幾日,忽聽帳下兵士來報,說是督梁官鄭倫運糧而來。
當下傳見,那鄭倫被引入帳中,恰好聽到蘇護向帳下眾將訴苦。
「日前朝商,那昏君聽信讒言,欲納吾女為妃,只因我一時暴躁,提詩反商,如今長子被擒,不如先殺妻子,然後自盡,如此不令天下之人嘲笑於我,眾將可收拾行裝,投往別處,以爾等的能耐,也不怕無人收留。」
鄭倫剛自進帳,聽他此言,頓時大怒,道:「君侯何出此言?不要說他崇黑虎,便是天下諸侯齊至,也不放在我鄭倫眼中,末將這便去將那崇黑虎擒來,若不成,願獻上項上人頭」。
言罷出了大漲,騎了火眼金睛獸,提兩柄降魔杵,率麾下三千烏鴉道兵破營而出,直奔崇黑虎所在營帳殺去。
卻說崇黑虎營帳之中,聞聽又有人前來索戰,不禁想著蘇護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當下便調本部三千飛虎兵,出門應戰,出了大營,崇黑虎見是一無名之輩,心中大怒,也不與其廢話,催動坐騎,舉斧直取鄭倫。
鄭倫見狀大怒,手中降魔杵掄動,二者交手,便是一場大戰。
只殺得紅雲慘慘,白霧霏霏,兩家棋逢對手,將與良才,來往有五六十合,不分勝負。
這時,鄭倫見崇黑虎脊背上背一紅色葫蘆,心中暗道:「君侯曾言此人有一異傳授秘術,想來這便是他的施術之器。」
常言道,打人不過先下手,這鄭倫也曾拜師西崑侖度厄真人為師,真人傳他竅中二氣,專打人魂魄,陰毒非常。
只見鄭倫鼻竅之中,突然發出一聲洪鐘巨響,竅中兩道白光噴將出來。
崇黑虎耳聽其聲,不覺眼目昏花,跌了個金冠倒躅,鎧甲離鞍,一對戰靴空中亂舞。
烏鴉兵見狀,上前將其生擒活捉,黑虎半晌醒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綁了。
按理說兩人都是半吊子的神通水準,真正鬥起來也就是個半斤八兩的局面,但鄭倫為人小心謹慎,又深蘊兵法變遷,這才旗開得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