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燒烤店內,顧言冷眼的看著躺在地上姿勢扭曲的服務員。
如果他判斷沒錯的話,這名服務員已經被詭異徹底吞噬了心智。
換句話說,從詭異甦醒的那一刻,這名服務員便成為了它的傀儡。
根據顧言的了解,詭異吞噬心智的過程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說,這名服務員或許沒救了。
顧言嘆了口氣,心情也有些沉重。
生命有的時候真的很脆弱。
但同情的想法只是持續了瞬間,顧言平靜的將目光從服務員身上移開。
「咚咚咚咚!」
後廚之中忽的傳來一陣菜刀剁肉的聲響,緊接著,兩名身穿白色廚師服的中年推開門帘走了出來。
他們表情呆滯,手中提著兩把沾滿鮮血和碎肉的菜刀。
顧言皺了皺眉,這個詭異似乎有些門道,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吞噬三個人的心智。
可這又能怎麼樣呢?
顧言冷哼一聲,看著不斷逼近的兩道身影與閃爍著寒光的菜刀,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兩名廚師已經衝到了顧言身前三米的位置,他們高高舉起手中的菜刀,一左一右的當頭劈下。
顧言無視了鋒銳的菜刀,很是隨意的向前邁出了一步。
「鐺!鐺!」
菜刀劈在了一層無形的屏障之上,清脆的聲響傳來,兩名廚師噔噔噔的倒退數步,菜刀更是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護身靈氣,非仙人境與先天至寶不可破!
顧言繼續向前走,完全無視了旁邊的兩人,仿佛他們一直都不存在。
右邊的廚師嘶吼一聲,彎腰撿起菜刀就要再次劈砍。
但當他舉起菜刀的時候,才發現顧言已經來到了後廚門口。
廚師微微一愣,顧言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已經一片混沌的心智根本反應不過來。
門帘掀開,顧言直接走了進去。
後廚比顧言想像的要乾淨許多,他原本以為這裡應該鮮血橫流碎肉滿地,可實際情況卻正好相反。
如果放在平時,這種環境絕對算是明廚亮灶,可現在不應該如此。
詭異已經甦醒,那些鮮血與碎肉正是它力量的體現,而且此刻那股血腥味好像還更加濃郁了一些。
顧言輕皺眉頭,目光掃視過整個後廚。
沒有異常就是最大的異常。
雖然還不太熟悉自己剛剛獲得的力量,但顧言也知道現在應該怎麼做。
識海中,元嬰小人豁然睜開雙眼,神識散開,後廚中的異常瞬間出現在了顧言腦海中。
就在後廚的角落,一把剔骨刀靜靜地靠在牆邊。
外表看去,這把剔骨刀沒有絲毫異常,可在顧言的神識中,剔骨刀全身散發著濃郁的血光,一股嗜殺的氣息以它為中心瀰漫開來。
顧言抬腿向前,而就在他剛剛靠近剔骨刀兩米左右的範圍時,周遭的的景象瞬間出現了變化。
原本明廚亮灶的後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塊大塊的隨處可見的猙獰血肉,粘稠的鮮血掛滿了牆壁與地面。
血腥味更濃了,顧言甚至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剔骨刀也同樣發生了變化,光滑鋒銳的刀刃上忽的出現了細密的豁口與血槽,仔細看去,豁口之間還掛有一條條長短不一的肉絲。
無視周遭突然發生的變化與血腥作嘔的景色,顧言面無表情的彎下腰握住了剔骨刀的刀把。
一股難以言喻的暴虐嗜殺情緒從刀把上傳來,瞬間便侵入了顧言的識海。
但下一秒,這股情緒好像感知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般驟然縮回刀身,剔骨刀輕顫,仿佛是一頭被驚嚇到的小獸。
顧言輕笑一聲,將剔骨刀從地上拿了起來,周遭血腥的景色如潮水般褪去,僅僅片刻,廚房便恢復了本來的乾淨衛生的樣貌。
將剔骨刀握在手中把玩了片刻,顧言已經明白過來,這只是一個丁級中品詭異,能力也很一般,除了可以影響人的心智以外便只會製造一些沒有什麼殺傷力的幻境。
《詭道修仙》中對詭異的品級做了明確的劃分,從高到低依次為甲乙丙丁四個級別,而每個級別又分為上中下三品。
丁級中品詭異的剔骨刀很弱,至少在顧言看來很弱,普通人或許沒多少反抗能力,可訓練有素的士兵絕對能將其控制。
從後廚中走出,顧言看著躺在地上的服務員與廚師,臉上露出了有些糾結的表情。
這家燒烤店中還有其他廚師與服務員,但他們都沒被詭異吞噬心智,所以在顧言釋放出法力以後這些人都陷入了沉睡,可這三人…
他們或許已經沒救了,即便顧言用法力驅散他們體內殘留的詭異力量,他們也無法甦醒,最好的結果就是後半生如同植物人一樣活著。
沉思了一會以後,顧言還是出手為他們驅散了詭異的殘留,隨後,顧言撥打了急救電話。
或許還有活下去的希望,他們也是可憐人。
顧言做完這一切以後便沒在燒烤店內多停留,他拽住張洵的衣領,體內法力狂涌,下一秒便消失在了原地。
華國首府京都的某處戒備森嚴的獨棟小樓內,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坐在會議室的主位之上。
在他的身側,十幾名華國的高級官員正襟危坐,臉上的表情都頗為嚴肅。
老者用目光掃過與會的眾人,沉默片刻以後緩緩開口,嗓音沙啞而有力度。
「同志們,某種未知的變化已經發生,具體的報告我相信你們都已經看過,說說想法吧,我們要在事態可能進一步惡化以前拿出方案。」
會議桌旁,一名體態消瘦的中年人放下了手中的報告,他站起身,語氣凝重的開口。
「各位,我很負責任的說,這是一場人類從未經歷過的超自然事件。」
說到這裡,中年人停頓了一下,表情前所未有的鄭重,他繼續說道。
「我們絕對不能再用以往的眼光來看待這件事情,我們必須要對人民負責,為這個國家的未來負責,所以我建議…」
中年人的聲音在會議室內久久迴蕩,老者一言不發的聽著,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