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淵對幾人置若罔聞,徑直地朝葉檀兮走去。
他斜睨了他們一眼,墨色瞳孔直視著葉檀兮:「奉安侯府今日有客人?」
只他說話,那幾人就又嚇得抖了抖身子。
葉檀兮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
她面無表情,轉而對斜眼男人說話:「本郡主就算有再多的錢,也和他們葉家、和葉二公子沒有任何關係,更加不會替他還錢。」
周管家冷眼看著他們:「幾位若是再不走,我便只能請衙門的人過來了!」
那幾人都巴不得離墨北淵越遠越好,此時聽到這話,都很有默契地一齊轉過身去,往門外走。
可還沒等出門,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透著涼氣的嗓音。
「什麼還錢?誰欠你們的錢?欠錢不還,豈不成了老賴。」
葉檀兮看了墨北淵一眼,沒說什麼。
斜眼男人聽到這話,腳步頓住,見墨北淵竟有些在意此事的樣子。
他心中略一思索,以為他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斜眼男人當即面露一抹喜色,轉身又走了回來。
其他人也都停下。
他深深彎著腰,擺足了恭維的樣子,嘴角扯出一抹諂媚的笑容。
「回稟王爺,是葉家二公子欠了我們五千兩銀子,我們已經額外寬限了他半個多月,結果他不僅一分錢不還,如今人還沒了影蹤。」
「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斗膽來郡主這裡問問二公子的下落,衝撞了王爺的尊駕,還請王爺寬恕。」
其他人趕忙連聲附和。
葉檀兮聽了,有些不合時宜地嗤笑一聲。
方才他們可是口口聲聲要自己替葉淞澤還錢。
如今到了墨北淵的面前,卻隻字不提剛才的事情。
只說是來她這裡問問葉淞澤的下落。
墨北淵又看了一眼葉檀兮,才佯裝憤怒地對斜眼男人說:「這世上竟有如此沒有王法的事情,欠債還錢乃天經地義!」
斜眼男人一拍大腿,恨道:「王爺說得是啊!他就是仗著自己權勢大,故意躲著不還錢,欺壓我們這些平頭百姓。」
「我們來郡主這裡要人,也被搪塞了過去,現在欠債的是大爺,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
他說得正起勁,絲毫都沒有注意到墨北淵正斜睨著他,唇邊掛著一抹笑,顯得有些涼薄。
葉檀兮攏了攏衣襟,重新坐好了。
她一邊小口抿茶,一邊安靜地觀察著場面,似乎在好整以暇地等待著什麼。
墨北淵斂了笑,語氣涼颼颼地說:「本王怎能眼睜睜看著有這種事情發生。」
「來人吶,把他們帶去官府,本王必須幫你們把五千兩銀子要回來,若縱容此等不良風氣發生,這京城豈不亂了套?」
那幾人一聽這話,這才都反應過來。
他們非法放印子錢,若是去了官府,豈不是第一個被抓?
這煞星壓根就不是想幫他們要錢。
他就是想送他們入獄!
「我們不去!我們哪都不去!」
「求王爺恕罪,我們這就走,銀子的事我們自己想想辦法用不著如此大費周折……」
「是啊是啊……」
他們想跑,門口卻被青鋒和影刃二人堵得嚴嚴實實。
影刃沖斜眼男人挑了下眉,笑得一臉開心:「幾位不去也得去,我們王爺可是殺人不眨眼。」
那言外之意就是,他們若不去,就殺了他們?
幾人的身子頓時軟了半截,臉色灰白,各個悔不當初。
然而此時已經為時已晚。
他們只能心如死灰地被影刃帶去了官府。
前廳里的人全都走光了之後,墨北淵才在葉檀兮身邊坐下來。
他端起茶盞,用蓋子撇著上面的茶沫,輕輕吹了一口,看著那清澈的水面問道:
「葉家那個蠢貨跑了?」
葉檀兮心中也不清楚,她只能猜到葉淞澤應該沒那個膽子跑出太遠。
「必定是躲了起來。」
她說。
經過這一遭,她的心情異常煩悶。
這種事情都能找到她,她到底要怎樣,才能和葉家所有的人都徹底斷了瓜葛?
她真是一點都不想再聽到有關他們的任何事。
墨北淵看了她一眼,仿佛看穿了她的一切心事。
他放下茶盞,眸中划過一抹深思。
「你不必為這些事情煩心……本王明日再過來。」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卻沒走。
葉檀兮詫異地盯著他,來都來了,他還什麼事情都還麼說,這就要走?
「王爺今日是為何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