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白骨森森的場景,趙木一頭栽坐在泥土裡,雨水的沖刷讓這片土地顯露出他真正的面貌來!
兩人的衣服已經浸濕,許言將隨身攜帶的玉佩拿了出來,用手擦了擦,看著眼前不知神馬怪物的形狀,又塞了回去。
許言走過去將一塊白骨用匕首挑了起來。
懷內玉佩突然晃蕩起來,匕首此刻也好像喚醒了什麼,不注意之間亮出暗紅的血色又瞬間恢復破舊的模樣。
「殺啊!兄弟們拿下這裡,兄弟們娶老婆生孩子,白白的現大洋就在你們腳下!」
只見一夥藍灰衣服的士兵往山頂衝去,他們手中端著槍邊衝鋒邊向山頂開槍……為首的喊著口號,山頂涌下一隊清朝服飾的人來,只見他們手握大刀,旁邊人挑著長槍。
「砰!」
一聲火槍的聲音響徹耳際,空中瀰漫著火藥殘留的氣焰……
看著眼前突兀的場景,一陣熟悉的聲音將他拉了回來
「許言?你特麼幹啥呢?掘墳讓人索魂了?!」
一旁的趙木搖晃著許言的身軀,許言猛地站起身來,大笑起來:「怪不得蠍子山這麼神秘!老馬說的是真話!」
「你是說,剛才你好像看到了一些過去的事情?你是不是發燒了許言,還是讓鬼上身了,要我說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蠍子山不值當啊,老許。」
趙木用手摸著許言的頭,比劃著名兩人溫度起來。
「去你的,我自己也不信,但是那個場景太真實了。
而且我記得咱村里之前不是老人們說,民國初那會,有一夥土匪跟官兵幹起來了嗎,話說那伙官兵在山上還是山下他們沒說啊!」
兩人剛說完,山上發出轟隆隆的聲音來,抬頭看去,又是天空在打雷。
許言跑到一具白骨身邊摸索著什麼:「老趙,翻翻他們身上有沒有什麼值錢的,下山咱倆也能換點東西。」
許言拎著一大袋銀幣和一些說不上名字來的物件,一股腦全塞包裹里了。
遠處的趙木像拾荒的老人一股腦將眼前的東西塞了進去。看來這夥人也是真窮,十個人裡面有一個身上帶一塊銀元都費勁,許言默默盤算著……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兩人走在泥濘不堪的路上,年代問題和昨夜一夜雨水沖洗,宛若游蛇的山路此時簡直像路易十六摸不著頭腦。
許言抬頭看著踩在腳下的大山,不出百步的山頂顯得也都黯然失色。
一陣山風吹過,二人一身的疲憊和血腥仿佛被風裹挾而去。
許言望著空曠的山頂,望眼欲穿,呈入眼帘的是顯得突兀的幾處山包和天空飄著幾朵雲彩好似看守。
許言叮囑將趙木跟緊他的步伐,從腿部刀包抽出匕首握在手中作防禦姿勢。
刀包是從一白骨腿部拔下來的,而匕首是陳老頭天天當寶貝供起來,許言偷拿出來的。
刀包質感摸起來很不錯,是拿銀鍛鍊的大概,沒想到山溝子裡還能撿到寶。
洞內,許言一隻手握住手電搭在右手握住匕首那隻手上,雙腿慢慢挪移保證前面有危險第一時間保護自己。
在剛進洞時,兩人覺得一陣窒息。
入口位置僅僅容納兩人側著身子進入,隨著進入的深度越來越大,兩人漸漸手腳不再束縛,許言讓身後的趙木從腰部掛著東西拿到了身前。
「哧啦!」
一聲火柴擦過,許言舉著火把將其燒了起來。
漆黑的山洞瞬間被光亮充斥了整個空間「還是這玩意好用,手電範圍太小了。」
火把徐徐地燃著,空氣中瀰漫著屍油的味道和草灰味。
這是許言當時叮囑他將猴子放在火上烤,用瓶子把煉出的油裝了起來,找了一大根木棍用草木和猴油,他們用破舊的衣服包裹起來,一個簡易的火把就此誕生了。
同時還用白酒和猴油做了個簡易燃燒瓶。
「多虧了民兵手冊,當年聽說中蘇邊境聚集百萬大軍,老毛子欲揮兵南下,硬生生被教員的鐵腕手段給逼回。
這麼多年來,不一直講:中華兒女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
民兵手冊人手一本可算幫了我們大忙,大人經常說咱倆天天鼓搗沒用的,今天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了。
趙木一講起話來就絮叨個不停來,許言瞥了他一眼:「您趙爺平常恨不得給老師打起來的主,還能說出點東西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兩人走了十分鐘左右,山洞內還長滿了各種顏色菌子,時不時還會有隻老鼠「嗖」竄了過去。
隨著進入的的時間越來越近,趙木滿臉狐疑地詢問著:「這裡面怎麼這麼大啊,我們走了這麼久還沒什麼眉目,難不成是哪個舊時代壓迫人民的壓迫階級的墳墓?小爺非給他搬空了不可!」
許言不理會他,用火把照著石壁試圖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來,突然許言定在原地。
後面自言自語的趙木一頭撞在了許言身上「誒呦喂,你幹啥呢,咋突然不走了?下次能不能說一聲啊。」
火光搖曳在石壁上,一些文字符號刻畫在眼前。
許言觀察起石壁上的符號起來,一旁的趙木不安分地在四周轉了起來:「老許,這上面寫的啥啊,跟鬼畫符似的,咱們這不能是到地府了吧?」
民國元年,剛結束完清朝統治的中國,面對的是一個各地殘破不堪,清末餓殍萬里,鴉片、妓女、賭博、壓迫無不充斥著百姓的生活。
此時的蠍子山地處偏僻卻成了一塊香餑餑。
一個時代的結束如此,蠍子山駐守的清兵被拋棄在大山內,就像清朝拋棄了他們的子民,迎來的是新時代的革命。
當地駐軍官張青山此時躺在安樂椅上,一旁的女人上身露出香肩,頭上簪子金銀滿布,胸前一抹春光暴露在眼前,手脖處的金鍊伴隨著小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舉起纖細的手指將一粒青綠色的葡萄送入他的嘴中。
屋內瀰漫著上等煙土的氣味,劉青山一臉欲生欲死的模樣沉浸其中。
「千總!張千總!大……大大事不好啦!有一夥帶槍的土匪打了進來!」
屋外一個急匆匆的聲音傳了進來,只見來人尖嘴猴腮,駝背好似一口鍋在身上。
他一臉驚恐地鑽進屋內,整個人七扭八歪地站在張青山的面前。
看到來人是誰後,張青山一副能奈我何的表情:「不就一夥土匪嗎?他們有槍,我們也有!怕什麼?!滾!」
一旁的女人厭惡地看了來人一眼,又將煙杆塞了嘴中。
躺在椅子上對著天空吹了幾口氣,一臉享受地搖著細長白嫩的雙腿,光著的腳從毛毯上懸在空中晃蕩起來。來人貪婪地盯著女人的全身,好似要將她吃了。
張青山注意到招呼門外守衛:「拉出去!斬了!」
「張千總!冤枉!我冤枉啊!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老婆妻兒,求求您饒我一條性命吧……」
房門被兩個身著一身官服的人推開,兩人拖著他將其拉了出去,不出五秒外面便沒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