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就這樣吧
天道六聖盡起天道之力，人道聖賢共築人道長堤，地道大神也合力顯化地獄奇景。
祖龍駕馭地火風水之水，鳳祖統御地火風水之火，麒麟老祖以地火風水之地構建防禦。
濕婆以毀滅之焰殺敵，薩克蒂身後顯化冥界之門，冥界之門至高至偉，她手裡的大地之刃，抬起落下斬殺神魔無數，分割神魔大軍。
洪荒除了天膜地膜，已經無天地。
天地破碎盡化地火風水。
所以洪荒，九天除了日月星辰，九地除了血海輪迴以及那口井，天地之間除了一些先天神山仙山洞府，再無其它。
這些，都是盤古所化，不屬於原始天地。
所以當域外神魔殺入洪荒後，可以說，再無屏障可言。
唯一的危險大概就是地火風水亂流。
洪荒這邊的天時地利都是不存在的。
在鴻鈞天道不阻攔的時候，這裡就是一個公平的戰場。
地道在九地之下，當然現在，已經沒有九地，東方沒有九地，西方沒有十地。
地道輪迴水落石出，露了出來。
不過極深。
在沒有了大地之後，地道往下，極深，成了深淵，在沒有了東方九地西方十地之後，地道威勢大減。
天道同樣。
鴻鈞和后土的第一要務自然是鎮壓天道和輪迴。
洪荒倒退，現在是地火風水的世界和歲月。
所以，祖龍，鳳祖，麒麟老祖，白虎祖王，濕婆，薩克蒂，發揮出了超越他們巔峰的實力。
有一定合道的威勢。
西風也是。
揮動西方劍，盡起西方之風，有大威勢。
日月星辰顯威，但依舊阻不住神魔驚濤拍岸般的攻勢。
天庭諸神構建的防禦早已被擊潰。
天兵天將死傷無數。
擋不住，就是擋不住。
九天星辰防禦被攻破。
好吧，已經沒有九天。
域外神魔嗷嗷大叫著殺了下來。
開始圍攻各大神山仙山，福地。
魔羅福地毫不意外被圍住了。
黃中李燦燦如大日，盡顯大道之環，上九道，下九道，將魔羅福地護得嚴嚴實實。
神魔久攻不下，怒吼連連。
引來了頂尖神魔來攻。
黃金力士，西風，道玄回援。
一場圍繞魔羅福地的血拼大戰開始了。
黃金力士可戰頂尖神魔。
也就是相當於混沌級神魔。
道玄可戰九重天神魔。
西風勉強也可戰九重天。
但很勉強，非常勉強。
所以在越來越多頂級神魔被吸引過來之後。
三人負傷了，有些頂不住了。
黃中李也是，落葉簌簌，道環搖晃。
魔羅福地不穩，守不住了。
二狗，混圓，混沌，便是清竹都殺了出來！
除了多幾人受傷陷入險境外，沒有任何作用。
形勢岌岌可危。
黃中李的防禦隨時都有可能告破。
魔羅福地震盪。
在小天峰養傷的吳天合道元神睜開了眼睛。
他起身，身子晃了晃，顯然很虛弱。
他伸手，救下了陷入危局的幾人。
此處戰場，卻是一靜。
所有的頂級神魔，都是心神一震。
然後退後。
他們看到了他，一個個瞳孔收縮，心神劇震。
能殺到這裡的神魔，仿佛恢復了剎那的清明。
有神魔拜倒，有神魔急退，有神魔恭敬行禮。
圍攻此處的神魔大軍如潮水退去。
因為他們認出了他，那個神秘至高存在。
合攏了他們天地的神秘至高存在。
渾身是血的黃金力士，道玄，西風，清竹，三小，都不知發生了什麼，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便是，吳天這個合道元神都有些呆愣。
他原本是打算，即便是捨棄己身，也要護住孩子們的。
現在，卻是這種場景。
他的道傷無疑極重，可以說支離破碎，勉強粘合在了一起。
外面看不出，其實本質還是支離破碎，本來他就是要和天地一起破碎的命運。
僥倖活了下來，這麼點時間，不可能恢復什麼。
他若不動則還罷了，這一動，就如勉強拼湊在一起的破碎琉璃，又裂開了。
一般人看不透，能看透的，就會看到一個充滿裂痕的瓷人。
有些詭異，有些嚇人。
楊眉老人看到吳天，起初嚇了一跳，在看到他從頭到腳一身裂痕後。
他笑了。
並且，重重呼出了一口氣，放下了心。
這樣的吳天，有什麼好怕的！
他甚至生出了一把捏死他，捏碎他的惡意。
黃金力士，道玄，西風退回魔羅福地。
吳天合道元神微微失神，然後對眾小點了點頭，又坐了下來。
眾小則是一臉崇拜的眼神。
也有人猜到了一些什麼。
他們可聽過，他們老大、主人、老大的老大講述自己的經歷。
魔羅福地四周，天上地下，形成了一大片真空奇景。
除此之外，整個洪荒的神山，仙山，福地，都隨著主人在往下退。
洪荒在敗退，入侵者不僅實力恐怖，還如山如潮，太多。
洪荒諸聖，老祖，大能，且戰且退，退入了原來九地所在。
陰兵形成防禦，但依舊難扼神魔攻勢。
整個洪荒從上往下不斷被攻占。
鎮壓輪迴的后土，終於出手了。
以輪迴為中心，劃定界域。
一指劃分地界。
劃出了最後的地界。
聖人，大能，大神通者，天神，天兵，陰神，陰兵……退入了此結界內。
終於有了喘息之機，也有了立足之地。
外面神魔攻勢不減，依舊如山崩海嘯。
卻無法攻破這看似不厚的結界。
界內界外，彼此對望。
楊眉看了很久，也等了很久，他終於，一隻腳邁入了洪荒。
看到這一幕的天道六聖，心神皆是一震。
但在下一刻！
一聲巨響，像是從洪荒源頭傳來。
寂靜無數歲月的洪荒，時間長河盡頭，又傳來了聲音。
所有人都是一靜。
包括楊眉。
一隻腳在外，一隻腳在內，僵立當場。
和所有人一樣望向聲音傳來的源頭。
心臟砰砰，不能平靜。
口乾舌燥。
洪荒六聖，洪荒老祖，大能，大神通者，臉上都出現了喜色。
他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聽到這樣的聲音，會喜悅，會高興。
是的，吳天和盤古，從史前又打了回來。
他們打回了天地初開，地火風水暴躁，天無日月星辰的時候。
兩人都很狼狽，甚至可以用悽慘來形容。
吳天衣袍破爛，身上一道恐怖傷口，幾乎是齊肩而過，猙獰可怖，幾乎被齊肩斬斷！
混沌鼎殘破，玄黃舟殘破，大道樹只剩下了一截主幹，枝葉全無。
盤古也好不到哪裡去，頭皮連同頭髮被削去了一大片。
臉上一道劍痕，深可見骨，擦著眼睛而過。
脖頸在流血，胸口塌陷，骨頭也不知碎了多少。
還有一條腿，露出了白骨，也不知被削去了多少肉！
第一在滴血，盤古斧血紅。
這些，兩人，卻都沒有放在心上。
他們盯著彼此的眼睛。
兩人一瞬消失，再戰！
金鐵之鳴響徹萬古歲月。
劍斧交鋒，恐怖的火星崩開，砸破天地無數。
劍鋒磕出了豁口，又自動復原。
不朽，這就是第一的不朽。
可以跟盤古斧正面對戰。
吳天一劍揮出一片星河。
一劍揮出一個世界！
盤古一斧劈開一個星河。
一斧毀滅一個世界。
一片夜幕，無盡長河，三千世界，三千道果，在盤古四周帶著鋒芒激射。
吳天則已看不見，實在是因為他出劍的速度太快，比風，比時空轉移還快！
盤古一斧，劈開夜幕，斬斷光陰長河，劈開出現在他四周的三千大世界，斬碎三千道果。
一聲金鐵之鳴，斧與劍交鋒。
吳天現身。
他的劍，已經快到了一個無法形容的速度。
可以說，心有多快，速度就有多快。
盤古斧的力量，卻能突破一切速度。
兩人之間，超越了常理，超越了規則，超越了大道。
快慢，輕重，都出現了顛覆，扭曲。
他們陷入了一種極境大戰之中。
兩人眼裡，心裡，仿佛只剩下了「戰！」一個字。
達到了忘我極戰之中。
每一次交鋒，都是超越自身極限的碰撞。
是最純粹的力與道的碰撞。
吳天的極致繁，盤古的極致簡。
盤古一人一斧，戰吳天無盡道無盡法。
所以盤古劈中吳天的時候不多，但一劈中，就是非常重的傷。
而盤古身上傷最多。
無盡的光，無盡的世界。
破滅，生出，生出又破滅！
唯一不變的是萬古隆音，他們的大戰。
億萬世界，是億萬劍，也有可能是一劍！
吳天的心，從沒有這麼活躍過，也從沒有這麼激盪過。
瞬息萬變，一個念頭，就有可能是千劍，萬劍。
我之道是自由，我之道是飛揚，我之道是放飛，我之道是無邊無際。
我之道是無拘無束，一切新奇。
我之道是無窮無盡，種種不可思議！
我之道……吳天眼睛明亮。
他很興奮。
也很瘋狂。
他在以一身道果跳舞。
他在危險邊緣蹦躂。
他在盡情施展一生所學，又在極盡升華中享受著一切所思所想。
盤古看吳天的眼神不對了。
這是一個怪物。
不可捉摸的怪物。
很不正常。
有很大問題。
但卻和他戰到了這一步。
這是他來時沒有想過的。
越戰越上頭，越戰越興奮，這是什麼怪物。
這個怪物在用劍跟他講一個道理，你殺不死我，我就會一直蹦躂下去！
你奈我何？！
他是殺不死他！
即便再不願意承認，這也是個事實。
這是他唯一殺不死的人！
不僅殺不死，勝負還難料！
因為這傢伙，蹦躂的正歡！
大戰在繼續，盤古氣勢卻在變弱。
他有些泄氣。
「一擊定勝負！」
盤古開口。
吳天一愣，他回望了一眼洪荒。
點頭說了一聲：「好！」
兩人分開，吳天億萬大道合於一身，又合於一劍。
一劍永恆！
盤古怒吼一聲，傾盡全力揮出了一斧。
一斧，一劍！
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了它們。
一聲恐怖至極的巨響。
盤古斧崩開，化為一圖，一鍾，一幡。
第一崩斷！
吳天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
血灑萬古長空！
盤古蹬蹬蹬後退，大口吐血，眼神黯淡。
兩人對望。
吳天展顏一笑，露出白森森混著血的牙齒。
盤古忽然展顏，也笑了。
眉眼柔和。
像看一個孩子一樣。
這是一個極其強大的孩子。
很厲害，也很有個性！
盤古開口，心平氣和的對吳天說：「你再等等。」
吳天想了想，最後點頭。
盤古轉身，歸去。
一道道身影從他身上走出。
歸於，每一個紀元。
吳天望著盤古遠去的身影，抹去嘴角的血。
他有些失神。
他在想一個問題：「到底誰贏了？」
最後他得出的結論是，輸的一定不是我。
吳天笑了！
笑得很開心。
一擊分勝負，吃虧的本來就是他。
他既然沒敗，那麼敗的自然不是他。
吳天嘿嘿。
開始收拾殘破的混沌鼎，殘破的玄黃舟，崑崙鏡，還有他的血。
……
盤古回來了。
太極圖，混沌鍾，盤古幡，先他一步回歸。
回到了各自主人手中。
盤古走出時間長河，洪荒內外都是為之一靜。
所有人都喉結滾動。
楊眉僵立在那裡，那一隻腳卻倔強的沒有收回。
盤古看了楊眉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接著，他分解了，消失了。
楊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盤古，竟然笑了。
不僅楊眉，很多看到的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是看錯了，包括后土，鴻鈞。
所有人都望向盤古出現的那裡。
但沒有人，沒有人出來。
一些不好的想法，念頭，出現在很多人心頭。
他，難道死了？
被殺死了？
隨著時間流逝，生出這種想法的人越來越多。
親朋故交擔憂，敵人也多是複雜。
楊眉老人發出了一聲大笑！
吳天身死，盤古重傷。
他還有什麼不敢進來的。
他踏入了洪荒。
兩隻腳都踏入了洪荒。
但在下一刻，他的神情凝固了。
一個少年出現了，他咧著嘴，在對他笑。
一嘴白牙，落在楊眉眼裡很是恐怖。
這個少年如史前巨獸！
楊眉心臟停止了跳動，血液停止流動。
連思維都出現了凝滯停頓。
也無二話，吳天朝他伸出了手。
看到吳天的神魔，不是拜倒，就是退後。
仿佛他的回來，拉回了所有人的理智和畏懼。
楊眉要逃。
但又談何容易！
一把被攥住。
如抓住一個雀兒一般。
再曲指一彈，楊眉神魂離體，被彈了出來。
吳天張口，像大魔王一樣，直接吞了神魂。
白森森的牙齒此時格外恐怖，不知有多少神魔在打寒戰，又不知又有多少神魔在拜倒。
整個洪荒都安靜了。
至於楊眉留下的鴻蒙楊柳真身。
自然是發配邊疆，栽入了鴻蒙天地另一邊。
吳天蹲在空中，像蹲在自家山頭。
地火風水亂流，都乖巧的安靜了下來。
尤其是風，那是乖巧到了極點。
輕輕牽動吳天的衣袖和長發。
像一個孩子。
至於其他神魔，無論修為高低，噤若寒蟬。
洪荒的聖人，老祖，大能，大神通者，高興的高興，遺憾的遺憾，遺憾者，都生出了，果然，禍害遺千年之感。
當然，不止千年，也不止萬年，十萬年都打不住。
這禍害，要一直下去了。
但沒有人敢出聲。
除了魔羅福地，小天峰的小朋友。
他們在歡呼！
整個洪荒，也就他們在歡呼。
吳天的合道元神站了起來。
他笑了。
他回來了，他也可以回歸了。
他身上的麻煩，也都可以交給他解決了。
吳天回歸。
好像天下無事了。
「就這樣吧。」
吳天丟下一句話，走了。
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反應過來又是面面相覷，不知其意。
跪了一地的神魔，也都抬起了頭來，茫然，不知所措。
就這樣吧！
這就是洪荒這一紀元的定論。
誰都沒有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