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二的面容毫無血色,身體安靜地躺著,仿佛沉睡在了一個無法醒來的夢中。
劉大牛頓時嚎啕大哭起來,他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回憶如潮水般湧來。
他想起和王小二一起在村里瘋跑玩耍的日子,那時的他們無憂無慮。
這次他把王小二帶出來,本想著兩人一起掙大錢回家,在父老鄉親們面前揚眉吐氣,好好炫耀一番!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秦景開在一旁,輕輕拍著劉大牛的肩膀,不停地安慰著:「大牛,別太傷心了,這也許是小二的命……」
這時秦老爺子火急火燎地走了進來,聲音顫抖著大聲問道:「怎麼樣了?」
秦景開看著老父親,無奈地搖了搖頭。
秦老爺子頓時傷感地低下頭,滿臉都是自責,喃喃自語道:「我答應過小二,只要他在工地,就不會讓他出事,我失信了,我失信了啊……」
如今王小二在夢中,正看著村民們那一張張和藹的笑容。
趙大爺吧嗒吧嗒地抽著菸袋,笑著問他:「是不是掙到大錢了,所以才想回來了?」
大槐樹樹下坐滿了人,他們仿佛知道王小二會回來一般。
可是王小二瞅了半天,都沒有看到田寡婦。無論他怎麼詢問眾人,眾人都是笑眯眯地看著他不搭話。
無奈之下,王小二便自己去了田寡婦家。
結果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田寡婦那撕心裂肺的哭叫聲。
聽到聲音後,王小二急忙沖了進去,卻看到劉天明正對著田寡婦施暴。
只見劉天明把田寡婦的衣服都撕爛了,強行將她按在床上,田寡婦那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場面香艷卻充滿了罪惡。
王小二怒目圓睜,大罵道:「劉天明,你個畜生!老子今天就宰了你。」
田寡婦哭著喊道:「小二,救我!」
王小二心疼的大聲回應道:「嫂子,別怕,我來救你!」
劉天明回過頭,滿臉猙獰地看著王小二,放肆地笑著:「你能把我怎麼樣?」
王小二氣的怒火中燒,他抄起板凳就沖了上去,結果卻發現眼前兩人離他越來越遠。
無論他如何奔跑,總是到不了頭,只能看到劉天明那掙扎的面孔與得意的笑聲,田寡婦也是伸著手不停呼喊著王小二。
田寡婦的眼神充滿了無奈和傷感,她哭著說:「小二,快來救救我!」
而劉天明那副人面獸心的樣子,更是讓王小二憤怒到了極點,可他卻如此無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在醫院內,秦老爺子、劉大牛和秦景開等人神情哀傷,目光呆滯地看著眼前已經沒了生命跡象的王小二。
工地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江依月自然是知道的。
她一路火急火燎地趕到醫院,高跟鞋的聲音在走廊里急促迴響。
當看到急診室里幾人的表情時,她心裡猛地「咯噔」一下,腳步也變得沉重起來。
走近後,江依月聲音顫抖,艱難地對著劉大牛問道:「小二怎麼樣了?」
她知道劉大牛跟王小二是一個村子的,王小二也常在她耳邊提起。
劉大牛嘴唇顫抖,眼裡滿是痛苦,艱難地說出了那個殘酷的結果。
江依月其實已經看到了儀器上那呈直線的畫面,但她不願相信。
自己這些年一直封閉內心,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有趣又懂自己的人,可最終卻是這個結局。
江依月身子晃了晃,呆呆地看著手術台上王小二那蒼白的面孔,淚水奪眶而出,突然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秦老爺子等人急忙大叫醫生,然後手忙腳亂地扶住了江依月。
然而這一切都被刁大偉的手下看到了,他趕忙回去向刁大偉稟報。
刁大偉知道後,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說道:「走,虎哥,帶我去醫院!正好我的腿也需要治療治療了,順便看看我的依月寶貝。」
於是刁大偉坐在輪椅上,讓虎哥推著他來到了醫院。
他們在走廊里故意弄出很大的動靜,試圖來吸引秦老爺子等人的注意力。
此時急診室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沒人發現儀器畫面又跳動了起來,王小二憤怒地猛然坐了起來,大口喘著粗氣。
他瞪大眼睛,環顧四周,一臉的茫然。
看著眼前的畫面,他有些懵,喃喃自語道:「難道剛才是做夢?可為什麼會那麼真實?」
他使勁晃了晃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
冷靜了一會,他才想起來自己受傷的事,急忙低頭查看自己胸口。
此時的胸口光滑如初,哪裡還有什麼傷口,他只是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王小二一把撤掉身上的管子和電線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動作有些粗暴,然後他光著腳就走了出去。
結果正好看到走廊內的刁大偉坐在輪椅上,虎哥在後面推著。
王小二本來就因為夢境裡的畫面憋著一肚子氣,於是他立馬朝著刁大偉破口大罵起來:「刁大偉,你個卑鄙小人,敢跟老子玩陰的!」
刁大偉聽著這似曾相識的聲音,有些懵了。
他緩緩轉過頭,當看到王小二生龍活虎地站在他面前時,頓時嚇得臉色蒼白,忍不住顫抖著說:「你……你不是死了嗎?」
虎哥也驚得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事。
秦老爺子、劉大牛他們聽到聲音,也從病房裡沖了出來,當看到王小二的時候,一個個都驚得呆立當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小二罵完就氣勢洶洶地衝上去要打刁大偉,嘴裡還叫囂著:「老子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不可!」
這可把刁大偉嚇壞了,他哆哆嗦嗦地喊道:「不是說這好人已經死了嗎?咋還詐屍啦!虎哥,快,快帶我走!」
虎哥也從懵逼中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推著刁大偉撒丫子就跑,邊跑邊喊道:「老大,您坐穩了!」
王小二哪肯罷休,他抄起走廊里的滅火器就追了上去,邊追邊吼:「你們別跑,有種別跑!」
秦老爺子等人都把目光緊緊地放在了王小二身上,以至於都忽略了刁大偉的存在。
秦老爺子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說:「這,這小二不是……咋又活蹦亂跳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