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羅倫臉上浮現出病態的笑容。「真是好久不見了……我又聽說了好多好多你的事哦……太讓人感到興奮了，你不想笑嗎？我是說，人一旦感到興奮就一定會表達出來吧，這麼讓人開心的事，是怎麼不笑的？不不，我在說什麼……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小蝙蝠？」
蝙蝠俠的耳麥里傳來陣陣吸氣的聲音。
「不會吧，哦，｀小蝙蝠｀。」傑森笑了出來。
「紅頭罩。」黑漆漆的貓耳夜行者發出不贊同的低鳴聲。
-------------七天前-------------
「咪咪～」小巷子裡傳來奇怪的聲音。
一道可疑的身影蹲在有些雜亂的小巷裡。
羅倫蹲在巷子裡，手裡拿著剛從垃圾箱裡翻出來的沾滿污漬的火腿腸，表情痴迷地朝對面的貓咪發出意味不明的叫聲。
「喵喵～有吃的哦。」
羅倫顯然很享受這種行為，哪怕對面的貓連看都不看他，他依舊燦爛地笑著。
真是可愛的小貓～
他此刻沉醉地想著。
夜色漸深，不速之客隨之而來。
身後傳來腳步聲。
「……未成年？腦子是不是有病。」含糊不清的聲音進入羅倫的耳朵里。
「……殺掉吧？煩死了。」是槍上膛的聲音。
羅倫依舊微笑著。
他想：是客人嗎？
直到對面的貓跑掉。
「啊，跑掉了。」羅倫收斂了表情，他遺憾著嘆息，微微側過頭，一枚子彈穿過髮絲射進前面的地里。
蹲在地上的少年的髮絲隨著微風輕輕晃動著，小巷裡漆黑的陰影覆蓋著他的身影。
黑夜裡，連風聲都是安靜的。
「老大，這個小鬼……」他可是躲掉了子彈！
說話的人不安地攥著手槍。
被叫做老大的人沒有回答，他深深地看著小巷裡的人，眯了下眼睛，隨即放下了拿槍的手。
「……喂，你。」他看向羅倫。「有興趣賺外快嗎？」
羅倫：唔，是奇怪的客人。
沒人說話，只聽到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槍聲。
此時，小巷深處傳來了什麼東西倒塌的聲音，顯然是那隻跑掉的貓做的壞事。
他看到蹲在地上的小鬼微微顫動了一下，好像喃喃地低語著什麼。
他動了動腳，卻沒有走上去查看的打算。
黑夜裡的怪事多了去了，他想。
「查理。」他低聲說。
「什麼？老大？」名叫查理的男人一頭霧水。
「沒什麼，走。」他說「看起來尼克那邊已經解決了……快去，叫上尼克。」
「哦哦，好……」
破空聲。
查理扭頭看去。
他的眼睛裡倒映出了子彈的軌跡。
「嗤」
溫熱的血濺在那人的臉上，順著臉龐流下來。
「哈哈哈，要做有禮貌的客人呦，不可以自顧自地說話。」
羅倫背對著那人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嘴角掛著笑容。
「真是的，你射的子彈害我挖了好久……說的話也和蚊子一樣煩人，好討厭。但是是客人的話，就不能輕易殺掉的吧？」他真誠地煩惱著，慢慢轉過身來，被月光反射的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那人。
「既然是客人的話，微笑就一定沒錯吧？抱歉，我自言自語了這麼長時間，有沒有感到厭煩呢？」
他看著羅倫在月光下顯得毛骨悚然的眼睛，抬起腳，慢慢地向後挪動著。
……是瘋子。
「逃離」，他現在只有這一個想法。
「小丑的存在，就是要給客人帶來歡笑。」羅倫眼中浮現出興奮「你有感到快樂或驚嚇嗎？」
小丑？這就是個瘋子！已經站在巷口的人想到，笑得那麼可怕還說什麼「小丑」……絕對是小丑的追隨者！
能躲掉子彈，所以槍械完全沒用，看起來……身手也強得可怕，子彈居然是能被徒手擲出去的嗎？
不行……這麼死掉的話……！
「砰砰砰！」
只見小巷裡的人像鬼影一樣迅捷，轉身間便躲掉了幾枚子彈，但是這些惱人的小東西依舊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
「咳咳……」剛才還身手敏捷的少年此刻卻像是難以忍受一樣咳出了聲，他微微彎腰，幾滴生理性的眼淚從眼眶裡落出，他原本就蒼白的臉色顯得他更像鬼了。
但對面的人已經估計顧及不到這些了，他想不到，世界上怎麼會有人躲開子彈……？他又不是超人！
……變種人？
他想著。
手槍里，已經沒有子彈了。
他顫抖著鬆開了手。
現在只能逃走了，或者死掉。
尼克呢……啊，已經離開了吧，應該是聽到不對勁就跑掉了，所以死掉的只有自己和查理嗎？……蝙蝠俠，蝙蝠俠呢？不是說蝙蝠俠哪都是嗎？哪怕是羅賓……
他貌似完全忘記了是自己主動踏入了這個小巷，朝著瘋子扣動了扳機。也完全相信了平時不屑一顧的蝙蝠俠怪談。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他顫抖著邁出小巷。
在路燈映照他腳踝的一瞬間，他就倒在了地上。
……
啊，也不錯。
下輩子再回到哥譚吧。
他想。
月光傾泄而下，柔和地灑在地上的屍體上。
站在深沉黑暗裡的「瘋子」依舊保持著笑容，但不論誰來看，都會覺得他是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馬戲團外面的……不是客人……父親……我不會再……」
他灰綠色的眼睛蒙著薄霧一般，空洞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