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年夜吵架

  「喲，媽，你今年這是怎麼了，往年都是二嫂一個人忙活著，都沒見您說一句心疼，今年這好好的，怎麼還要給二嫂幫忙了？」

  只見陸老三媳『婦』張氏雙眸中閃過一抹不悅的精光，抓起來一把瓜子，一邊往嘴邊送一邊話裡有話的語氣說著，似是在說往年沒人幫忙都是周氏的錯。

  老太太沒理張氏，只是笑了笑瞥了張氏一眼，隨後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朝外屋地去，在老家廚房被稱為外屋地，周氏看見何愛萍繫著圍裙坐在灶台邊上開始和面了，顯然屋裡的情況她是一點也沒聽見，見老太太周氏出來眼神還是一頓。

  「媽你咋出來了，這麼點兒活英子幫我干就行。」

  何愛萍還沒來得及和陸老四媳『婦』芳杏客套，就見老太太也出來了，急忙跟周氏笑著討好說道。

  因往年老太太對自己都沒什麼好臉『色』，何愛萍早已習以為常，可何愛萍『性』子軟弱，即便是覺得委屈可也從不會言語一聲，這才叫一家子妯娌都指望她一人幹活，更沒想到今年周氏會主動出來給自己說話。

  「一大家子十幾口子，你一個人忙到什麼時候去，不吃餃子了？」

  周氏見何愛萍如此又不高興了，只覺得何愛萍唯唯諾諾的不討人喜歡，不大氣，倒是陸紅英被她養的不錯，老太太『性』子古怪，說到底誰都不知道如何討好她。

  「這……」

  何愛萍還想說什麼卻沒能說出來，只能幹巴巴的笑了笑又坐了回去。陸紅英只聽到裡屋有一點響動，不多時就見張氏和王氏結伴出來，原來這倆人咂『摸』咂『摸』味兒，知道不能得罪周氏，急忙出來給幫忙，不過依舊是滿臉寫著不情不願四個字。

  因為回來從來都是自己忙活的何愛萍更因為一群人給自己幫忙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了，早已不知道應該做點什麼好。

  餃子下鍋了，陸紅英趕緊去添柴，一家子女人孩子一起幫忙倒也快，不過一個多小時也就好了，陸紅英感嘆何愛萍往年好欺負，哪次吃餃子都得大半夜上桌還落埋怨，現在總算有人幫襯，不由得也想起了自己在楊家的時候。

  「『奶』，你咋還不給我發紅包呢，我爺那邊的都發下來了。」

  正想著，耳邊就傳來童稚的聲音，原來是陸老三家的陸紅兵，此刻靠在周氏身旁，提到壓歲錢已經眼冒金星了，一到過年小孩子都等著這一刻呢！

  「幾個孩子都沒要呢，就你先開始要，你.媽是怎麼教你的？」

  陸紅英早就習以為常，往年的時候老太太雖哪個兒媳都不算喜歡，可對幾個小輩卻略顯偏頗，特別是對陸紅兵更是常有偏愛，如今竟這樣不給陸紅兵面子，著實讓滿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媽，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紅兵還小呢，他在家裡都是慣著的，不比別家的孩子，如此都習慣了。」

  張氏急忙把孩子往自己身後一扯，說話間還不忘了對周氏解釋了一聲，滿心的不悅，這個年沒往年過的舒心。

  陸紅英不著痕跡的笑了笑，張氏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陸紅兵比別的幾個孩子金貴？老太太正在氣頭上，她這話說了是自找沒趣。

  陸紅英默不作聲，只聽著周氏下面的話。

  「我不管，給我壓歲錢，給我壓歲錢。」

  陸紅兵剛八歲哪裡看的出來好賴，只知道自己沒要到壓歲錢，見張氏站在自己這邊，說話間就坐在地上哭鬧了起來，眾人都是一愣。

  「快起來，你想惹『奶』生氣是不是？」

  陸紅英見情況不對勁，急忙到陸紅兵身旁去拉扯了一下，不許這人繼續鬧下去了。

  「我不起，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說我，不過是嫁出去的賠錢貨。」

  誰知陸紅兵不光不知好歹，說話間指著陸紅英就罵了出來，一臉憤怒的神『色』顯然是因為沒要到壓歲錢遷怒了陸紅英。

  「啪——」

  誰知話剛說完，陸紅英正錯愕的站在原處，就聽到耳邊響起了清脆的巴掌聲，就見周氏狠狠地一巴掌利落的甩在陸紅兵臉上，那小臉驟然間就起了一片紅腫。

  「嗚嗚嗚，『奶』你打我幹啥！」

  陸紅兵哭的更厲害了，抽泣著對周氏不解喊道。

  「媽，紅兵就是個孩子，他哪裡做的不對你告訴我，我回去教他，幹啥就伸手打人了？」

  張氏也不樂意了，抱著自己兒子一臉埋怨的看了老太太一眼，說話時的語氣中滿是怨懟，只覺得周氏有些針對自己。

  「老話說，人之初『性』本善，你要是能教好，他也不敢什麼話都說。」

  周氏冷笑了一聲，眼神瞥了一眼張氏，說話間把陸紅英拉到自己身邊頓了頓語氣又道：「這家裡，誰若是欺負你，就和『奶』『奶』一樣處理，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

  陸紅英看著周氏幾乎已經愣在原地了，卻還是後知後覺的點了點頭，陸紅英知道周氏這是在給自己撐腰。

  「媽你這什麼意思，你是說紅兵欺負她了？不就是一句話哪有這麼重？再說了，誰家女兒不是賠錢貨，本來就都是要嫁出去的。」

  張氏見這情況更不樂意了，憤怒的又說了一聲，好似是覺得自己就此住嘴會下不來台的樣子。

  「你出嫁之前，你爸媽就是這麼教你的？」

  誰知從不發脾氣的何愛萍聽到這話頓時就黑了臉『色』，乾乾的說了這麼一句，讓人一時之間分辨不出何愛萍的情緒來，可陸紅英卻知道何愛萍生氣了。

  「三嬸，英子是我妹子，嫁不嫁的出去都還有我這個當大哥的，她不是賠錢貨，是我妹妹。」

  「就是，這是我姐姐有錯也輪不到你來說。」

  正在陸紅英想著這麼趕緊緩和局面的時候，陸紅志和陸紅星兩個也站出來了，頓時兩家好像拉開架勢了一樣，眼看著就一副要打起來的模樣。

  「幹啥呢，大過年的，存心不想好好過是不是？」

  三叔陸廣也站了出來，朝這個方向走來，指著張氏怒罵了一聲，本就是莊稼人曬的黝黑的膚『色』因為憤怒更加陰沉，此刻動作更有要動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