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們幾個給李家家丁捆綁的時候,張勇得意的走到李存仁面前蹲了下來。故意把玩這剛才砍下來的大拇指般大的荊條拿到手中,在李存仁的面前把玩,然後挑釁的對他說道:「聽說這方圓五十里,沒人敢動你?我們哥幾個吃不了兜著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沒……沒……那是一般的人,像小爺這樣的英雄好漢,哪個不怕呢?小爺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權且當我一時糊了心肝,瞎說的話。」李存仁一下子慫了,求饒邊說邊打自己的嘴巴的耳光。
「你少跟爺裝,小爺我早就見不慣你李家欺男霸女,橫行鄉里的行為了,今天我跟鄉鄰們出口惡氣。」
張勇說完就幾荊條抽了下來。那樣的荊條,賣力的打下來,豈是人受得了,打得李存仁,在地上翻來滾去,喊爹喊娘。
「爺們扭你去見官,你還跑啊,害小爺我吃了這幾拳,你跑啊!跑啊」邊打邊罵,直打得李存仁跪地求饒。連呼「再也不敢了!」
趙澤生怕李存仁被張勇打壞,連忙制止張勇的蠻打,其實趙澤有殺他們父子一萬次的心都有,顯然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實話告訴你,你是遇到我澤哥,心胸仁善,要是碰到小爺我,我早就一刀宰了你,然後投那流寇去,有的是吃香的喝辣的」張勇恨恨不平的說道。
「是,是~小人明白,多謝幾位爺寬宏大量!」邊說邊給眾人磕頭。
「張勇夠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得天黑前趕到縣城去!」趙志才催促道。
趙澤拎起李存仁,就要押著他就要趕路。
此時張勇卻,眼見一亮,眼珠一轉,對著李存仁說道:「你小子也得綁起來,否則像剛才一樣又要逃呢?」
李存仁一聽,先是唯唯諾諾,但是忽然見到張勇詭異的眼神,死盯著他的腰帶不放,這下慌了神了,自己好歹是一堂堂少年,哪能如那些下手一般,被人在大路光腚綁著行路,傳出去,自己的臉往哪隔,自己家也是堂堂世襲千戶,資產千萬,自太祖朝起在這應州府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豈不是要門楣掃地否?
張勇也不管三七二一上去就要去脫他褲子,李存仁哪裡肯死活不依,趙澤也樂害了,開玩笑的想以前一樣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竟居然也不為所動,大有一種生死是小,光腚是大的感覺,一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氣概!
張勇越覺得這樣越好玩,招呼鐵牛來幫忙,鐵牛樂呵呵的伸出碩大的臂膀,死死的將他按在地上,張勇毫不客氣的,將他褲子脫下,用他腰帶將他雙手反綁在背後。
李存仁瞬間忘記了全身的傷痛,如同一個婦人一般泣涕連連,尋死覓活。死死不肯起來。
大夥一見都樂壞了,張勇沒好氣的,再次拿起了荊條,坐勢要往他下身那裡抽的樣子,嚇著李存仁立馬爬了起來,不停的對張勇求爺爺告奶奶。
大家樂成了一堂鍋,李家父子素日欺男霸女,橫行鄉里,大家心裡早就不爽,直到今日才出了一口惡氣,每個人心中無不痛快!
李家眾人綁後,再也不用擔心他們會有其他小動作了,趙澤也再不用像之前一樣,拿刀架著李存仁脖子上了。
大道上行人三三兩兩,一隊雙手被反綁人,光著腚像一條繩子上綁的蚱蜢一樣,綁成一串。隊伍旁邊一個十五六的少年樂此不疲的手拿荊條跑來跑去,嫌這個看得不順眼的就是一條,拿個走得慢的也是一條。
平時凶神惡煞的十幾人,不同了往日,今天就像是一群溫順的綿羊一般,沒有半點脾氣!
不知誰家媳婦從此路過,羞得立馬閉上眼睛,轉過身去,隊伍過去了很遠,卻依舊不敢睜開眼睛。
路人三三兩兩,一個看得比一個吃驚,因為每個人都認識最前頭身穿貂皮綢緞的那個年輕人,沒錯!正是李家少爺李存仁。
一老漢吃驚急了,不停的揉著自己的眼睛,生怕是做夢,再確定不是做夢後,由衷的對趙澤他們豎起了大拇指,同時心頭一涼,一種不安感襲上心來,轉而為這五個好漢擔心了。誰都知道,李家不是好惹的,不覺更欽佩著五個小伙子了。
西方一輪紅日搖搖欲墜,一行人到了應州下的山陰縣城。剛進縣城,立馬把人群給圍住了,趙志才藉機告訴眾人此人「訛詐鄉里,強搶民女」特意扭送來報官定奪了,問了衙門的方向,便領著眾人向衙門走去,哪只這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發了瘋的像整個縣城傳播,不一會兒人山人海,直圍著個水泄不通,想挪一步都難。
「這不是靖安堡李千戶家那小衙內嗎?我呸!沒想到這廝也有今天!真是老天長眼,大快人心啊!」
「他家橫行鄉里,欺男霸女,巧取豪奪,那樣好事沒少干,真是現世報啊,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我呸,這些不得好死的,我一遠方親戚,就是被他家給活活逼死的。」
「我那苦命的兄弟,在他家礦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挨千刀的,你還我女兒命來,一婦人歇斯底里的撲了上來,插下頭上的木釵,就往李存仁身上撲去,還好被趙忠一把拉開!」
「打」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只見一個雞蛋飛了過來,正好不偏不倚的砸在李存仁頭上,頓時人群被壓抑得太久的憤怒,終於爆發出來了,各種臭雞蛋,爛菜葉子,往李家人身上砸了過來。甚至幾個淘氣的小孩,用樹葉包著大便,也不客氣的往他臉上招呼。
直打得李存仁他們無處躲藏。
一紳士打扮的老者,大約七十多,微微顫顫的被人扶著擠進人群。一把拉住趙澤客氣的說道:「幾位壯士為民除害,老朽代表鄉鄰,萬分感激,請受老朽一拜。」說完老漢真的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趙澤連忙拉起老漢,見老漢對自己如此畢恭畢敬的行次大禮,一時手足無措,不知該說什麼,只客氣的說:「老人家客氣了,老人家客氣了。」